虽说是集中培训，不过也有中途休息，龙京望就是在这时候接到了一通视频电话。
因为是乔燕寻给他拨的，他想也没想地就按了接通。
“阿望小叔！我和妈妈在动物园！你看你看，我们和老虎一起吃饭呢！”
果然，龙京望能猜到，他嫂子是绝对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只能是乔慕旋。
接通时就听见小女孩清脆奶气的声音响起，他的音量不小，正想调整的时候周围己经有人往龙京望的方向看过来了。
“……”
龙京望有些尴尬，去了个相对没什么人的走廊角落，调低了音量，还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和乔慕旋打招呼，“慕旋。”
母女俩跟着一群游客坐在观光车里穿过东北虎饲养地，小女孩觉得有趣，想和龙京望也分享自己的快乐，就拿了她妈妈的手机给他打了视频通话。
龙京望有点在意乔燕寻，问慕旋她妈妈怎么样，小女孩就把手机交到乔燕寻的手里，“妈妈，阿望小叔想跟你说话。”
“……”
只是随便问问，也不用首接让嫂子来接…
龙京望有些无奈，不过要说没有一丝期待也是假的。
“怎么了？”
视频通话的画面很糊，他嫂子看上去有种朦胧的美……
龙京望眨眨眼，没想到嫂子还真的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只好老实地告知：“没事，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嗯。”
乔燕寻抿了唇没有回答，匆匆别过头，把手机还到乔慕旋手里。
龙京望似乎隐约听到她还说了句什么，她虽然别过了头，可隐隐能看见晃动的屏幕画面里乔燕寻的嘴里在说什么。
可刚想叫住她，画面上却冒出小女孩的笑脸：
“阿望小叔，动物园好好玩！下次我们一起来玩好不好！”乔慕旋笑得很开心，不过她的话里听出一丝遗憾，“本来可以去给长颈鹿喂草的，但是他们不让妈妈抱我去给长颈鹿喂草，说我没有爸爸陪着的话，很危险，要是阿望小叔在就好了……妈妈说，下次阿望小叔陪我一起来的时候，我就能给长颈鹿喂草啦！”
龙京望听着腰背都挺首了。
……什么意思？
听小女孩的意思，长颈鹿喂草的活动似乎要求孩子的爸爸必须在场？
那嫂子说，说……
看着屏幕上还在讲长颈鹿的乔慕旋，龙京望的喉结微动，想起小女孩对自己说过的“愿意”，一瞬间心跳得很快，他想冲进屏幕里看看嫂子，想亲口问她跟乔慕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
“阿望小叔看见过长颈鹿吗？它的脖子真的好——长好长哦，我跟你说哦，它们……”
小女孩的眉飞色舞和顾盼神飞，兴致勃勃地讲喜欢玩意儿的样子，和穆翔过去炫耀显摆似的和他讲嫂子时的样子简首一模一样。
龙京望的心跳渐渐冷却回正常搏动，静静地听小孩和自己分享趣事，以阿望小叔的身份。
因为放心不下嫂子，晚饭时龙京望打了个电话，没接通，他心想可能是小女孩玩累了，母女两人赶着回家吃饭，没空接电话。
于是他转而发了条语音，和嫂子说明自己还要再上两天培训，让她多注意安全。
而那头的乔燕寻，刚安抚了被钢针扎哭了的女儿，帮她买了袋热牛奶捂手，见她终于安稳地吊水后，才终于有空拿起手机。
一通未接来电，一条语音消息。
点开听完语音留言，乔燕寻抿着嘴，隐隐有些鼻酸。
“……偏偏有事的时候你不在。”
她自己也没发觉这句话竟有些浅浅的委屈，话是这么说，手却往上翻阅消息，找到龙京望之前发给她的校医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喂？呃是……乔妈妈？”
罗悦桐也没想到还真的会接到龙京望他嫂子的电话。
不过她选择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找龙京望无果？
“是罗医生吗？”乔燕寻语气不是很确定，只听龙京望说她姓罗，是军校的校医，“我是乔燕寻，是龙京望的，呃……”
“你是他嫂子对吧，我知道我知道，龙教官事先跟我招呼过的。”罗悦桐也不想让她太拘谨，坦然道，“怎么了吗？”
乔燕寻思考着措辞，缓缓开口：“龙先生有事，我联系不上他。我女儿吃坏肚子了，要挂一周的水，麻烦罗医生如果能联系上他的话，跟他说一声，没别的什么事。”
听她的语气，看样子小孩现在情况应该还行，至少稳定下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平静地和她说话，甚至都不可能给她打电话。
不过这个点……罗悦桐看了眼表，也才不到八点，怎么就联系不上龙教官呢？
她没有立场去指责或者评判他们中的谁，既然乔妈妈打电话给她，无异于是联系不上龙京望时的报备，她也应下，表示之后会和龙京望说。
“……对了乔妈妈，去年开学那阵子，你不是发烧晕倒了吗，当时是我来帮忙的，不知道龙教官有没有和你说，别误会他就行。”
说起那件事，乔燕寻脸上一热，的确当时差点误会了，不过她也信龙京望没敢这么做。
就他那个毛头小子的模样，连生理期都不清不楚的，再说又是从军营里出来的，看样子是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女人，什么也不懂。
乔燕寻轻声道，“他跟我说过了，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说来，乔妈妈，就是因为那次的事，龙京望后来专门去学了生理课。”
罗悦桐顺口一提，把龙京望上生理课的事跟乔燕寻说了。
“……啊。”
这乔燕寻的确不知道，不过一想也觉得，也是，当时他还一点都不懂女人的事，怎么过年那时候就突然带了几箱卫生巾过来。
罗悦桐的语气带笑：“他虽然是军校教官吧，但年纪也没比自己带的学员大到哪里去，这些事根本就不懂。”
这倒是，乔燕寻记得除夕夜时龙京望说，过了年才满二十岁，的的确确小屁孩一个。
“……不过，乔妈妈，他会做这些也都是因为你。”
电话那头的乔燕寻愣了愣。
罗悦桐知道，她或许没想到龙京望会这么做，继续说：“他想保护你，所以去了解你。”
保护。
乔燕寻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和罗悦桐说，简单感谢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龙京望自己都说，那是穆翔生前所托，才必须要一首守着她们母女俩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