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京望还是觉得很恍惚，怎么就和嫂子走到了结婚这一步了？
“不愿意吗？”
察觉到他的细微神情，乔燕寻轻声反问。
“不是，不是，嫂子，我愿意的。”他连忙解释，“我就是，就是，没反应过来，太快了……”
“太快了？”乔燕寻不禁笑了，“你在车上那一下可没见你慢啊。”
说到刚刚车上的那个……龙京望的脸又一阵发烫。
不过乔燕寻也没有强求，叹了口气，“不用有太大的压力。我说了，我原本没有再婚的打算，可现在有强制再婚的政策要求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也不得不进行考虑。”
他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热也慢慢冷却下来。
“不管政策本身如何安排，至少在你我之间，我主动选择了你，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他不要。
龙京望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在心里有了回答。但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是在犹豫吗？但他在犹豫什么呢。
“对我来说，再婚这件事，感情反而是放在最末位的，你不同，你可以优先考虑喜不喜欢。”乔燕寻双手交握，略显不安地摸着指关节，“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你可以选择更喜欢的，当然，我也会有我的归宿……”
说到这，她侧头看着龙京望，平静的话语中潜藏着暗暗的期待：
“除了你之外，我别无选择。”
龙京望没能给出确切的时间，但他保证，自己绝对会好好考虑，给她一个准确的回复。
年底将近，纵使是待宰羔羊，也能看见身边的羔羊同伙一只只的消失。在乔慕旋的班级群里，就总能看见一些家长们互相祝贺的好消息。
尽管多数单寡妈妈们心里都清楚，这并不算什么好消息，社会稳定的牺牲品罢了。
“年后吧，先去民政局领证，婚礼不急。”
看到龙京望的消息后，乔燕寻也终于露出了雨后初晴的笑。
所以，这小子就是害羞。
乔燕寻也不是没领过证，虽说流程心里有数，可唯一不同的，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是拍结婚照。
“来，靠近一点啊，对，再近一点……”
乔燕寻往他身边挪了两步，龙京望也往她身边挪了两步，但两人之间还有半个人的距离。
摄影师无奈，“哎呀，再近一点嘛！真是，都是夫妻了，拍个照咋还这么生分呢，来来，再近一点，笑——起来——”
两人又往彼此身边挪了挪，终于是肩膀碰到了肩膀，但脸上却是咧着尬笑，一眼看就不像是真夫妻，倒像是强扭的一对瓜。
“你们啊，是兵蛋子配单寡妈吧？”一番指导后效果甚微，摄影师也略显疲惫，“最近好多单寡妈再婚的，都这样不情不愿来结婚来拍照的。”
乔燕寻心想是啊，这才是年底，等明年开春，怕是像他们这样再婚的，以及结婚拍照不情不愿的只会更多。
“你们说啊，这结婚都结得不情不愿的，啊，拍个照都不好凑一起的，这以后的几十年日子能过得好吗？”
这话倒也是不错，乔燕寻想起当年和穆翔一块拍结婚照，虽然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但记得自己很高兴，尽管她知道穆翔是一名前线军人，是要回到前线战场，是会死的，是可能没法共度余生的。
两人谁也没说话，摄影师也自说自话，像是放弃了，还是勉强扯起工作笑脸，“不说这些了，你们幸不幸福关我什么事呢……来，再站近点啊，笑起来，对了……”
乔燕寻还没来得及回忆与穆翔拍结婚照时的心情，却觉腰间搭上一只手，随后身边就贴上一个人。
“如果觉得为难的话……就现在，把我当成穆翔哥，就一下下，先把照片拍好。”
龙京望揽紧她的腰，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嫂子温热的体温隔着两层薄薄的衬衣透到他的肩膀，他心头一阵悸动，嘴角几乎是不自觉地就咧开扬起。
他怕嫂子触景生情，他怕嫂子想起旧人，他怕嫂子没法和他一起拍结婚照。
所以，他小声地喊了她一下。
“雀雀，雀雀。”
乔燕寻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