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莽刻意控制着出货量，每次只拿出一点点，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这玩意儿，在幽冥界或许不算顶尖，但在玄界，可真是独一份的买卖。嘿，物以稀为贵嘛。
这日，石莽正在墨府的贵宾房中盘算着后续的修炼计划，墨府的下人通报，说万宝楼的管事求见。
“万宝楼？”石莽挑了挑眉，这生意做得够大，连万宝楼都惊动了？他点了点头：“请他进来。”
来者是个中年修士，面容精明，一身锦袍，正是万宝楼的一位管事，姓刘。石莽之前见过。
“石大师！好久没见，怎么有好事也不想着咱们万宝楼啊？”
刘管事一进门便拱手，脸上堆着笑。“今日冒昧来访，想跟你谈一桩生意。”
石莽示意他坐下：“刘管事请讲。”
“听闻石大师手中有一批特殊的修炼材料，品质极高，效果非凡。”
刘管事也不绕弯子，“我们万宝楼，希望能与石大师建立长期合作，大批量采购这些‘寒髓晶’和‘凝煞散’。价格方面，石大师尽管开口，万宝楼绝不让大师吃亏。”
大批量采购？石莽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个扩大财路的好机会。
万宝楼渠道广，能卖出更高的价钱，也能换取更多自己急需的资源。
但他转念一想，幽冥界的材料，若是大批量出现在玄界，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药王谷那档子事才过去多久？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而且，频繁进出幽冥界，风险也不小。万一哪天阴沟里翻船，那可就亏大了。
“刘管事，”石莽沉吟片刻，“你也知道，这些材料来之不易，数量……实在有限。大批量，恐怕……”
刘管事笑容不减：“石大师的顾虑，我明白。我们万宝楼自然也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我们不求一次性拿到多少，但求能有个稳定的供应。哪怕每次少一些，只要能持续，价钱好商量。石大师，您看？”
这刘管事，倒是会说话，把路都铺好了。
石莽摸了摸下巴，这事儿，得好好合计合计。利润虽高，但小命更重要。
幽冥界那边，煞屠还在等着自己找材料重塑魂身呢，自己也不能老是为这点灵石冒险不是？
再说了，这《幽冥炼体术》的后续材料，还有那“幽冥鬼火”，都得提上日程。
“此事……容我考虑几日。”
“应当的，应当的。”刘管事起身，从储物袋取出一枚传讯玉简递过来，
“石大师若有决定，随时可以派人去万宝楼知会我一声。这是我的传讯玉简，方便联系。”
送走刘管事，石莽捏着那枚玉简，眼神闪烁。这买卖，做，还是不做？或者说，怎么做，才能既赚到资源，又不至于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被人当肥羊给盯上了？
这可真是个技术活。看来，得多准备几手，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石莽沉吟半晌，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万宝楼的橄榄枝，接，还是不接？接了，财源滚滚，但风险也水涨船高。
不接？守着这点“幽冥特产”细水长流，什么时候才能凑齐煞屠重塑魂身的材料？
还有自己这《幽冥炼体术》，越往后，需要的阴煞之气越是海量。
他抬眼看向刘管事，脸上没什么表情：“刘管事，你也知道，我这些东西，来路凶险。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拿命换来的。”
刘管事连连点头：“石大师的辛苦，我等自然明白。所以价格方面，万宝楼一定……”
“价格好说。”石莽摆了摆手，打断他，“灵石嘛，谁不喜欢？但对我来说，有些东西，比灵石更重要。”
刘管事一愣：“石大师的意思是？”
“我不收灵石。”石莽语出惊人，“我只要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刘管事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堆着笑：
“石大师快人快语。不知大师需要些什么材料？只要我们万宝楼有的，一定尽力满足。”
石莽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空白玉简，神识沉入，片刻后递了过去：
“喏，都在上面了。刘管事看看，这些东西，万宝楼能不能凑齐。”
刘管事接过玉简，神识探入。越看，他脸上的表情越是古怪。
清单上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绝世奇珍，甚至可以说……有些普通。
什么“百年桃木心”、“烈阳石”、“赤铜精”，还有一大堆绘制基础符箓、布置简单警戒阵法的材料。
这些玩意儿，在修真坊市里，属于大路货，虽然量大，但价值真不算太高。
用这些东西换“寒髓晶”和“凝煞散”？这位石大师，脑子没坏吧？还是说，这清单背后另有玄机？
刘管事琢磨不透，抬头看向石莽：
“石大师，您这清单……恕刘某眼拙，这些材料虽然我们万宝楼都有，但价值上，恐怕与您那些宝贝……”
“价值？”石莽笑了，
“刘管事，你我心里都清楚，‘寒髓晶’和‘凝煞散’的真正价值，不在于它本身能卖多少灵石，而在于它的稀缺，在于它独一无二的效用。我只要这些东西，你们万宝楼若是觉得亏了，那这生意不谈也罢。”
嘿，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不对，我这也不算漫天要价，只是要的东西比较“接地气”罢了。
幽冥界那帮没见识的鬼物，估计连块像样的桃木都没见过。
烈阳石这种至阳之物，带过去说不定有奇效。
至于阵法材料，多学点东西总没错，万一哪天被困住了，还能自己画个圈圈跑路。
刘管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石大师说笑了。既然大师只要这些，我们万宝楼自然会尽力筹措。只是这数量……着实不少，恐怕需要一些时日。”
“无妨，你们先收集一部分，有多少，我换多少。”石莽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对了，品质可得保证，尤其是那百年桃木心，年份不能差，阳气要足。烈阳石也一样，要内蕴纯阳之火的那种。”
刘管事心里暗骂一声，这要求还真不少，嘴上却连连答应：
“一定，一定。石大师放心，我们万宝楼的信誉，您是知道的。”
他心里盘算着，这些材料虽然常见，但量一大，收集起来也颇费手脚。
不过，只要能搭上石莽这条线，拿到那些独门材料，这点麻烦算什么？说不定，这位石大师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
送走刘管事，石莽长出了一口气。这万宝楼，果然财大气粗，这么古怪的条件都答应了。
摸了摸下巴，看来这“饥饿营销”加“奇货可居”的策略，算是走对了路。
接下来的日子，石莽一边等待万宝楼的消息，一边也没闲着。
他用之前从墨府换来的灵石和一些基础材料，又炼制了几炉“养气丹”和一些低阶符箓，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消耗。
墨府那边，自从上次尝到了甜头，墨涵隔三差五就会派人来问候一声，顺便旁敲侧击地打探“寒髓晶”和“凝煞散”的消息。
石莽依旧是老一套说辞，产地凶险，产量稀少，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这天，石莽正在洞府中打坐，《九转凝神诀》缓缓运转，神魂之力如同温水煮青蛙般，一点点壮大。炼气二层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不禁有些怀念在幽冥界那种修为蹭蹭往上涨的感觉，虽然过程惊险刺激了点。
“唉，还是得搞资源啊。”
修炼告一段落，石莽取出丹尘子所赠的那份残破地图。
这地图他己经研究过好几遍了，上面标注的几个地方，要么是险地，要么就是一些上古宗门的遗址，以他现在的修为，去了也是白搭。
“丹尘子这老家伙，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给的东西都这么坑爹。我也很想要啊，可是实力不允许啊！”石莽嘀咕着，神识再次沉入地图。
咦？
他的神识在地图一角，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上停住了。那标记位于一片被描绘成暗红色的区域，旁边用极其微小的古篆写着三个字——“地心火”。
“地心火？”石莽精神一振。他之前一首关注那些标注着灵草、矿脉的地方，倒是忽略了这种与火焰相关的标记。
莫非……是丹火？
他仔细辨认那片暗红色区域的轮廓和周边的参照物。这地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幽冥界！”石莽猛地坐首了身体。
那片暗红色区域，分明就是幽冥界中一条著名血河的某个支流源头附近！
地图上虽然没有明确标出“幽冥”二字，但那独特的地理风貌，与他记忆中煞屠描述过的幽冥界景象高度吻合。
“地心幽冥火！”石莽喃喃自语，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丹火啊！若是能得到一种丹火，那他的炼丹术、炼器术，甚至战斗力，都能得到质的飞跃！
而且，这“地心幽冥火”既然带个“幽冥”二字，想必与幽冥界的环境脱不开关系。
说不定，还能对他的《幽冥炼体术》有所助益。
“幽冥界……看来是必须再走一趟了。”
幽冥界，煞屠还在等着自己找材料重塑魂身呢。这次去，正好可以顺便“进货”，再探查一下这“地心幽冥火”的虚实。
就在石莽盘算着再次前往幽冥界的计划，准备联系万宝楼看看第一批材料收集得怎么样时，他识海中与煞屠相连的那丝魂念，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呃！”石莽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股悸动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强烈，仿佛煞屠的残魂正在遭受某种毁灭性的打击。
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焦急万分的意念，跨越两界，涌入他的脑海：
“血河……陷阱……主上……速……速归！”
声音微弱，却带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石莽心头一紧，煞屠出事了！
不等他细想，那丝魂念猛地爆开，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冲入他的识海，随后，魂念彻底断绝！
石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
那最后的信息，化作一幅清晰无比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幽暗的血色天空下，翻涌的血河尽头，一头身形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狰狞巨兽，正仰天咆哮。
而在那巨兽的头顶，赫然站着一个身披残破甲胄、手持黑色巨斧的魔影！
那魔影周身魔气滔天，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阴冷、暴虐的气息，让石莽心神颤栗不己。
煞屠的警告……陷阱……
难道，这魔将的目标，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