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石壁上斑驳的血迹。祁颜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本泛着暗红色光泽的《血棺纪年》,羊皮纸页在她指尖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靠吸食活人气息获得永生......"她低声念出翻开的那一页文字,喉咙突然发紧,"副作用是产生嗜血双生人格。"
身后传来铁链挣动的声响。祁颜回头,看见周默沉正从石床上挣扎着坐起,他的眼睛——原本如深潭般沉静的黑眸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猩红。
在周默沉变化的时候,祁颜首接打晕了周默沉。带他来了记忆中,只有亲王知道的密室。
至于母树盘栽,祁颜还没放在心上。所有的问题,只要从根源斩断就好了。
"周默沉?"她试探性地唤道,手指己经悄悄摸向腰间藏着的银匕首。
男人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向一侧,嘴角咧开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弧度。"亲...王...大...人..."他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每个字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祁颜的背脊窜上一股寒意。这不是周默沉——至少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周默沉。
"你是谁?"她厉声问道,同时迅速扫视密室唯一的出口。
"我是谁?""周默沉"咯咯笑起来,铁链在他手腕上勒出深深的血痕,"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啊,亲王大人。"他突然暴起,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祁颜最快速度闪离,那只苍白的手还是擦着她的脖颈划过,在石墙上留下五道深刻的爪痕。
祁颜的心脏狂跳。她己经恢复了当初全盛时期的实力,这不是普通的力量——祁颜莫名肯定,这是参加过血月祭礼,被"永生契约"强化过的怪物。
"周默沉!醒醒!"她试图唤醒对方的理智,同时快速翻动《血棺纪年》,寻找可能的解决方法。书页在她手中飞速翻动,突然停在一幅插图上:一个人类被钉在棺材里,胸口插着七根银钉。
祁颜瞳孔骤缩,"活人为引..."
"周默沉"再次扑来,这次祁颜没有躲闪。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猛地将书页拍在他额头上。羊皮纸上用血写就的符文亮起刺目的红光,"周默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踉跄后退。
祁颜抓住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手刀精准地砍在他颈侧。符文显然削弱了他的力量,周默沉的身体软软倒下,祁颜及时接住了他。
她将他重新安置在石床上,这次加上了更多束缚。做完这些,祁颜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低头看着昏迷中的周默沉,那张熟悉的脸此刻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方才挣扎时咬出的血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轻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颊。下一秒,从周默沉身上拿下来的脊骨被祁颜捏成项圈,套在周默沉脖子上。
就在这时,周默沉的眉头突然紧蹙,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祁颜俯身倾听。
"不...女王...我拒绝...亲王...只效忠..."
周墨沉的话语如同钥匙,打开了祁颜记忆的闸门。祁颜的眼前突然闪过片段——华丽的议事厅,她坐在高背椅上,周默沉穿着管家的黑色礼服站在她身侧,而对面是...
"薇薇娅。"祁颜脱口而出她侄女的名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她沉睡前的最后时光,薇薇娅——现在的血族女王——曾多次试图拉拢她最信任的管家。
"周默沉..."祁颜轻声承诺,"我会为你报仇的..."
她颤抖着翻开《血棺纪年》的后半部分,那里记载着最黑暗的秘术——"永生契约"的完整仪式。随着阅读,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需要活人为引...将受术者的灵魂与肉体分离...肉体转化为活棺..."她的手指死死攥紧书页,"过程中...肉体不可死..."
祁颜猛地合上书。这就是为什么周默沉能出现在棺材山救她但又质问她,为什么他时而清醒时而狂躁——他的灵魂被强行塞进了一具不死的躯壳,而这躯壳己经被"永生契约"扭曲,另一种形式的复活。
"薇薇娅,我的好侄女..."祁颜的指甲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落的瞬间,被祁颜抹在周默沉的项圈上。有亲王的血液加持,他可以好好当自己的狗了。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碎石从天花板簌簌落下。祁颜警觉地抬头——有人在攻击城堡的防护结界。如此强大的力量波动,只可能来自...
"女王陛下驾到!"一个尖利的声音穿透石壁传来,"请亲王殿下现身一见!"
祁颜疑惑皱眉。薇薇娅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周默沉身上。除非他身上被下了追踪咒。
震动越来越剧烈,整个密室仿佛随时会坍塌。
一串咒语结束,城堡停止晃动,客人们被迫停在迎客厅等待着。
她抚摸石床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五百年前的记忆与现在的画面重叠,又与自己的合伙人重叠。
祁颜随手施了魔法,打进了周默沉体内。下一秒,出现在了薇薇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