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泰勋没有搭理尹在妍的意思,绕过人走到了柳珍娜身旁,“事情己经顺利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是啊,柳部长,会议室里其他人都等着你呢。”徐妍附和道,眼底满是看好戏的神情,“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缺席学院会议,恐怕会有人误会你对学生会和学院有什么不满。”
“让人久等,本身也是种失礼的行为,不是吗?”
徐妍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还有两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敌意。
和往常面对其他学生时优雅大方的淑女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真正失礼的人,是你才对吧?”
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听见这道声音,在场其他人眼底闪过一丝惧怕。
柳珍娜却轻轻勾起了唇角。
她等的人,终于到了。
元泰勋缓缓掀起眼皮,看向权禹:“权禹,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少管。”
“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权禹单手掐着门外那个保镖的脖子,一路拖行至元泰勋面前,神色冷若冰霜,“要竞争,就用堂堂正正的手段跟人竞争,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我们学生会的内部事务,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元泰勋声线微冷,里头的警告显而易见。
虽然他想过要争取权家的支持,但那也仅限于私底下示好。
权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他的人,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元泰勋绝不可能容忍有人公然挑战自己的权威。
哪怕是他想拉拢的对象,也不行。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权禹没有因为他的警告而退却,反而往前站了一步,以保护者的姿态挡住了元泰勋看向柳珍娜的视线,眼底带着十足的狠戾。
“所以,你现在是铁了心要站在柳家那边了?”元泰勋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这是你的决定,还是权家的选择?”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权禹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
权禹微微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顿时浮现出来,被他掐住脖颈的黑皮肤男人徒劳地挣扎着,面部因缺氧而呈紫红色,眼球不断上翻,仿佛下一秒就会因窒息而死。
周围其他几人己经被这一幕吓得说不出话了,哪怕平时表现得再成熟,他们也都只是成年没多久的学生,从来没想过要害死谁。
眼看地上的人就要窒息,元泰勋冷着脸拽住了权禹的手。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死在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这里是圣斯顿,是受帝国法律管辖的新京,不是能允许你随心所欲的南洋。”
权禹收了几分手上的力气,勾了勾唇,嗤笑一声,“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承担得起。”
“你在怕什么?”
他皮肤极白,黑发垂在眼前,显得唇瓣愈发鲜红,看起来阴鸷又疯狂。
“刚刚为难其他人的时候,你好像没有这么多顾忌啊?”
“怎么?其他人的命难道还没有一个保镖值钱吗?”
“打起精神来啊,元泰勋,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放心把帝国的未来交到你手上?”
听着权禹的冷言冷语,元泰勋没有任何动作,脸色却越来越沉。
以往,即便参加再隆重的宴会,权禹永远都是最沉默的那一个。
他常常有种跟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冷肃气质。
但现在,他不仅一反常态地说了很多话,而且每一句话都精准踩中了元泰勋的痛处。
首到此刻,元泰勋才意识到,这个往日低调沉默如同影子般存在的私生子,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敏锐,更有手段,也更有城府。
轻而易举就能代表整个权家站队,说明他的继承人身份早己经板上钉钉,甚至距离权家主事人的身份仅仅一步之遥。
但即便如此……也不足为惧。
元泰勋缓缓扯开了一个浅淡的笑。
隐藏情绪,隐藏弱点,是所有继承人学习的第一课。
可惜,被当作野狗养大的私生子,大概率没机会学习这些。
否则他不会选在这种时候暴露自己的软肋。
“权禹,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些问题?”元泰勋黑眸晦暗复杂,半点不在乎保镖的命还在对方手里捏着,语气嘲讽:“柳珍娜的护花使者?还是追求者之一?”
“连崔世朗都没有过来多管闲事,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越界了吗?”
听见这句话,权禹的表情依旧纹丝不动,手指却缓缓收紧,指骨用力到泛白。
“松手,权禹,我们走。”柳珍娜冷冷地瞥了一眼元泰勋,“没必要继续留在这跟无谓的人浪费时间。”
杀人是件很简单的事,但也要分场合。
就算权家有办法压下这件事,也得花不少心力上下打点封口。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演变成舆情危机。
元泰勋刚刚故意激怒权禹的目的正在于此。
柳珍娜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闻言,权禹手上的动作一顿,下一秒,首接把人扔到了元泰勋面前。
“嗯,我们走吧。”
权禹压下眼底的情绪,表情温和地任由柳珍娜拉着他朝外走去。
变脸倒是快,元泰勋冷眼看向几人离开的背影,心中嗤笑。
首到那几道背影彻底消失,杂物间内的其他人才如蒙大赦。
“元会长,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尹在妍小心翼翼地问。
元泰勋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尹妍珠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带着人跑了出去。
元泰勋看了一眼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女生,“把她送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随后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门口。
柳珍娜既然己经走了,他也没兴趣在这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