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同沉默,连平日里最疼爱宫子羽的三位长老也无法辩驳,还是雾姬夫人强撑着道:“子羽确定是宫门血脉,他是兰夫人入宫两月之后才怀上的,羽宫存有兰夫人脉案,且兰夫人并不知道我是无锋的人,她只是怜惜我才带我入宫门的。”
宫子羽十分惊喜,“真的吗?”
不等雾姬夫人再说,琉月说了句公道话:“兰夫人是通过正经选新娘入宫门的,你们宫门的新娘遴选严格,比皇宫也不差什么了,兰夫人怎么可能怀着身孕入门?当那些嬷嬷和大夫是死的?”
当初无锋势力还不够,第一次往宫门内安插人,怎么可能买通那么多嬷嬷和大夫呢?
宫子羽松了口气,“我就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介意宫尚角和宫远徵一次次的提起他的血脉存疑呢?
他也想相信娘亲的,可是小的时候宫远徵不跟他玩,说他是身份不明的野种,他跑着回羽宫问娘亲什么是野种?可娘亲只是沉默的叹气,从来不曾解释过一句。
他问的次数多了,自己也是怕了,再不敢问了。
宫远徵扯了扯琉月,“琉月,我送你回徵宫吧。”
琉月看了一眼殿中的情形,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行礼后与宫远徵一同走了。
回了徵宫,宫远徵嘱咐琉月,“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琉月拉住了转身要走的宫远徵,“不要太晚,早早回来,我等你回来之后才会歇下。”
宫远徵有心推脱,却在琉月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好,我尽量早点回来。”
他要去地宫,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有很多人等着他审问呢。
昨夜一夜未睡,这会儿琉月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平儿几个伺候着琉月梳洗了,歪倒在了榻上。
平儿看琉月半眯着眼睛,轻声道:“女客院那边传来消息,上官姑娘说有无锋的消息要跟姑娘说。”
“明儿吧,”琉月实在是困的狠了,“反正她也跑不了。”
琉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己经西斜,琉月罕见的有些害羞,还说要等宫远徵回来呢,不想自己却先睡着了。
“小姐,您醒了。”平儿正在琉月的房间内绣着小衣,听见动静后很快凑到了琉月床前,撩起了帐子,“小姐,可要起床?奴婢也想着您该起了,若是再睡下去,晚上该走了困,没法儿睡了。”
琉月随着平儿的力道坐起身来,随口问道:“我怎么到床上的?可是安儿抱我回来的?”
“是徵公子抱您到床上的。”平儿轻声解释。
琉月诧异,“竟是远徵吗?”
她不是那种睡着了就不醒的人,甚至可以说她睡觉的时候十分惊醒,不过是昨夜实在熬的狠了,她想着安儿是她一向熟悉信任的,许是对她的气息十分信任,才在被抱上床的时候没有醒过来,却不想竟是宫远徵!
她竟这么信任宫远徵了吗?不过才接触了寥寥的几次。
而这边的宫远徵却正在睡梦中,耳边忽远忽近的传来撩人的声音,“远徵弟弟呀……”
宫远徵挣扎了几下,又沉沉的沉入了梦乡。
等宫远徵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得外间传来声音道:“快点出来吧,我等你挺久了。”
宫远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哎哟!”
“怎么了?”琉月仍在外间,只是声音中多了些惊慌,“可是伤了哪里?”
“无碍,”宫远徵按了按撞了个大包的脑袋,急切道:“你别进来,我这就出去了!”
琉月闻言失笑,“你想得美!我才不会进去呢。”
两人一同用了今日的第一顿饭,均是饿得狠了,一人吃了三大碗,看宫远徵还要吃,琉月给他舀了碗鸡汤,“慢点吃,先喝碗汤,没人跟你抢,有的是。”
宫远徵抬起埋在碗里的脑袋,悄悄的瞟了琉月一眼又一眼,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脸红,且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连耳朵都红了个彻底,琉月失笑,“自己瞎琢磨什么呢?怎么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宫远徵快速的接了鸡汤,一口闷了,又一个人笑呵呵的,“呵呵呵。”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琉月温温柔柔的。
却听得宫远徵瞬间紧张起来,连连摆手,“没有,琉月,我什么也没想。”
“最好没有。”琉月示意乐儿再给宫远徵盛一碗米饭,“再给你们徵公子盛一碗米饭。”
最后宫远徵在大家目瞪口呆中吃了五碗米饭、喝了两碗鸡汤、吃干净了桌子上的菜!
“我的天呐,得亏宫门富裕!”乐儿暗中咋舌,在林家时,从未见过这么能吃的!
宫远徵一脸委屈,“她笑话我吃得多。”
琉月笑的不行,“她那是佩服呢,我们远徵弟弟还在长身体呢,可不得吃的饱饱的,到时候才能长的高高的,做姐姐的新郎呀!”
“你!”宫远徵跳脚,“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不知羞!”
琉月睨了他一眼,“刚才远徵弟弟想的那些才不知羞呢。”
宫远徵瞠目结舌,又很快羞成了被煮熟的虾子一样,“我才没有胡思乱想!”
“呵。”琉月表示不信。
因今天黑白颠倒了,两人也没出去瞎逛,只是在徵宫的前院溜达溜达,宫远徵摘了一朵盛开的杜鹃,簪到了琉月的鬓角,两人携手,相视而笑。
一首等到琉月睡下,宫远徵负手站在廊下,盯着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等着侍卫前来。
果然,侍卫来报,“公子,地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云姑娘招了。”
“走吧。”宫远徵回头看了一眼己经熄了灯光的屋子,声音轻轻的。
一首等到宫远徵负手出了徵宫大门,跟随的侍卫也一溜儿走了,琉月才叹了口气,安心睡下了。
宫远徵这孩子啊,年纪这么小,却做了一宫之主,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