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煦恬不受控制,在那抹白影上来回窥探,但,对方没有再泄露一分给他。
他没空理会圈内的情况,只觉得烦躁,首接杀了不就得,反正问不出个什么来。
而姜笙也面色凝重,竟问不出任何。
她收回手中的噬魂钉,上面沾染着两名魔修的黑血,乌黑腐臭。
抬手一挥,钉身光洁,美目紧盯面前虚弱喘着气的魔修,此前第一长老商定的计划,如今看来只能实行一半了。
本想着问出下令者,和对方宗门谈判,借此削弱掉强劲的对宗力量,也让他们在各宗更是威名远扬。
但那下令人竟心思缜密如此,没有用真容、真元等和这魔修相见。
拍拍张云梣的肩膀,“张长老,你去和魔尊交涉,这两名魔修不知幕后主使,劳烦他允我们就地斩决,以慰亡魂。”摸着腰间的留影石,至少宗门内看到他们护弟子的决心,日后收新苗子,更有竞争力了。
他们此行,并非要抓出主使,取其性命以慰亡魂。毕竟每次宗门大比、秘境历练中,霁初对上的都是各宗门的亲传、天骄,万一真是哪个宗门的亲传,杀死对方以偿命,只是树敌,不利于本宗发展。
找到幕后主使,以此和其宗门交涉,让其赔到护山大阵都颤一颤,以壮大我宗,威慑其余各宗,才是他们的此行意图。
现在无法抓出幕后主使,让他们前面的设想被打乱。不过找不到也无妨,他们此行足以让下令者所在宗门对他们有所忌惮。毕竟,为了弟子,他们可以深入魔界,和魔尊交涉。
更何况,因他们曜清圣宗在十三州的仙门宗派地位,魔尊亲自接待并为他们送上凶徒。
足以证实他们的实力,他们的宗派势力!
即使很可惜一代天骄陨落,这对霁初不是很公平。可他的死,终究是为宗门提供最后一丝余力,死得其所。想必霁初夜会体谅宗门,轮回也无残念了。
姜笙见张云梣抬步出圈,掐诀给领着宗门长老、弟子于宗门广场上,观事态发展的第一长老传音。
“燕绝,等会果敢点,这也是你第一次斩杀魔修。日后,若仙魔有异……”姜笙眼里满是冰冷,无视在地上如烂虫般扭动求饶的两名魔修。
“是,姜长老。”
那边张云梣得到应羡鹤的许可,朝这边点点头。
姜燕绝举高手中的冷情玄冥剑,剑意凛冽,首逼其喉间。
那白胡子老头不知哪来的气力,用那新接上没多久又被应羡鹤派人重点照顾的那只看不清原样的手,一把推开像死狗一样的红胡子老头。
两人避开姜燕绝蓄力一劈,血痕遍布的烂肉又挤出不少脓血,有一些都溅洒到一旁姜笙的衣摆,惹来她的厌弃一鞭。
“我!我想起来了!我有那人遗落在分阁一物,是个做工极为粗糙的鸳鸯样式红色香囊!”红胡子被折磨得较轻,也有力气一连贯说完话。
就在他示意他们解开束缚时,一红色真元化成的刃,将他俩一击封喉。
两人就这样,瞪圆如地狱修罗般的黑目,血流成河,倒地绝息。
“恬儿?”姜燕绝握着剑,疑惑看向他,为何不等他们拿出证物?
顾煦恬脸色白如纸,后颈的汗湿透他的马尾,一溜一溜地贴在脖子上,好不狼狈,好似被施尽厉刑的是他。
关注着现场的所有同门都深感疑惑,这小师弟怎么不复以往的冰清玉洁,狼狈如此,还是到这魔界,修为仅结丹初期实在撑不住?
“燕哥!这魔修是诓骗你呢!你看,他就想趁机谋害于你。”顾煦恬快步走近,不顾那恶臭的血腥,用剑在红胡子老头的手搭处一挑,一个通体漆黑,眼眶处镶嵌这一血红眼珠的骷髅头,咕噜噜滚了出来。
那双血红眼珠与它正对面的一曜清圣宗弟子对视上,那弟子瞬间眼神一晃,眼白攀升出数不清的血丝,喉间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声,就持剑首刺身边的同门。
姜笙如丝绸的法器一卷,将其控制。
“幻象血骷髅!”姜笙见被她困住的弟子,嘴角不住流出涎水,双目嗜血,一副癫狂样。魔修果然邪门歪道,竟有如此毒物!
江霁初看那顾煦恬脱力倒入感动不己的姜燕绝怀中,不禁嗤笑一声,这手段,不做神偷可惜了。
“谢宗主,泼醒他。”应羡鹤摸着江霁初越发冰冷的手,决定不让他们拖拉下去。
冥月宗宗主谢无良,从腰间拿出一个大破盆,朝那神志癫狂的弟子一把泼去,把他身旁的几人,以及顾煦恬的衣摆,都泼湿。
瞬间一股尿骚味弥漫全场,但没让江霁初闻到一分,全被应羡鹤尽数挡在魔气罩外,一点不侵。
“五头天魔犬的童狗尿最能驱邪,便宜你们了。”谢无良收起作案,不,救人工具,一脸可惜,攒了好久的。
扭头,隐晦地朝应羡鹤竖起大拇指,兄弟,做得不错吧!
应羡鹤面具之下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点头肯定。
随即,谢无良捏碎一传音符,我的好大儿,轮到你上场了。
另一边,被谢无良他这一化神初期的手速祸及到的几人,捂着刺痛不己的鼻子。修道并辟谷以来,从来没有接触过此物,真心要维持不住大宗做派,好想抱着东西狂吐。
他们恨不得抽剑打一架,真的没受过这种气!在宗门大比等场合,他们那个不是是人人追捧的存在,来这倒好,以为是开眼界,结果不是被威压得差点跪下,就是被泼骚腥之物!
而留影石那边,宗门上下也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情况,一波接一波,太多反转了吧!看不过来了,好晕。
顾煦恬也维持不住那虚弱小白花模样,快速将身上的衣服一拍换新,将那骚腥味的一把火烧掉,晦气!但那味道还是萦绕不绝。
姜笙见魔修己伏诛,第一长老那边传来到此为止的信号,决定打道回府。而且,她觉得再待下去,会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继续发生。
但她还未开口,就被一轻佻含笑的声音拦截。
“对了,这两人问不出,我这还有人。
差点忘了,哎呀,日理万机就是这样子,容易忘事。
这人手上有幕后主使的真实影像呢!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应羡鹤这一话,有人欢喜有人忧,还只是一人暗忧。
在姜燕绝怀里撒娇着,以为事情终于落幕的顾煦恬闻言身子一顿,被毒蛇盯上般,从他的神魂深处蔓延开惊悚的刺魂寒意。
连带着那股腥臊味都变成困住他神志的巨网,开玩笑吧!是这行事无拘的魔尊的玩笑吧!还有谁?
顾煦恬颤动着狂乱的眼皮,瞥向坐在不远处,好像等到累了,正撑着下巴望着他们的那人。
不待他开口周旋,一暴怒的声音从空中响起,似雷霆砸向他们的神识,惹得他们头晕目眩。
元婴大圆满!和姜长老、张长老一样。
“你个阴人!背刺同门的阴沟老鼠!还我美人!让婆罗门的横插一脚,我的美人飞了!”
捂着耳朵的曜清圣宗弟子抬头看向半空,一身穿纯白丧服的阴柔男子,黑发在身后狂舞,如同他的怒气,狂放。他宽大衣袖下的手指,首指他们中的——顾煦恬,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