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光?”苏韵闻言,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她缓缓走到顾承渊身边,低声道:“你是说……可能有人想借此养兵?”
顾承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聪明!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苏韵闻言,沉默不语,美眸中寒光闪烁,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真的有人敢私藏官粮养兵,那绝对是谋逆的大罪!
顾承渊环顾西周,试图寻找一些其他的线索。
他走到一面墙壁旁,伸手摸索着,忽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块微微凸起的石砖。
“嗯?”他心中一动,用力按了下去。
“咔哒”一声,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在他们面前的墙壁上,竟然缓缓的打开了一道暗门。
“还有暗门!”顾承渊眼神一凛,和苏韵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提高了警惕。
“小心点。”顾承渊低声说道,率先走了过去,苏韵紧随其后。
暗门后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点着油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两人沿着通道向前走去,走了大约百十步,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铁门。
铁门紧闭,上面有着斑斑锈迹,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顾承渊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
“看来只能用蛮力了。”他低声说道,深吸一口气,猛的发力。
“吱呀……”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铁门终于被缓缓的推开了一条缝隙。
铁门之后,一股铁锈和尘土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承渊用衣袖捂住口鼻,率先走了进去。
房门内,景象让顾承渊倒吸一口凉气。
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整齐地排列在兵器架上,寒光闪烁,杀气腾腾。
墙角还堆放着成捆的弓箭,以及一箱箱的盔甲,看样子确实是有人在为了造反做准备。
“看来,咱们似乎发现了了不得的地方了。”顾承渊苦笑一声,眼神却变得愈发锐利。
苏韵跟在顾承渊身后,当她看清房间内的景象时,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震惊。
她虽然有所猜测,但亲眼所见这些军械,还是感到一阵心惊。
“这些武器得装备多少人。”苏韵忍不住低声开口道。
顾承渊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扫视着整个房间。
他走到一排兵器架前,拿起一把长剑,轻轻抽出。
剑身寒光西射,锋利无比,一看就是精钢打造的利器。
“这些兵器,应该都出自工部。”顾承渊淡淡的说道,“我曾任过羽林卫千户,认得这些兵器。”
“工部……”苏韵闻言,面上带着一分了然的神色。
“你知道什么?”顾承渊捕捉到了苏韵面上的神色变化,开口询问道。
苏韵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其他地方。
顾承渊见她不肯透露什么,于是耸耸肩,目光在房间内继续搜索起来。
他走到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
他朝着木箱轻轻踢了一脚,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里面是什么?”顾承渊好奇的问道,他想打开木箱,却发现上面上了锁。
苏韵走了过来,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轻轻一挑,只听“咔哒”一声,锁就开了。
“你还会这一手,倒是饿不着。”顾承渊打趣了一句。
苏韵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打开木箱。
木箱里,并没有什么金银财宝,也没有什么秘籍宝典,而是一堆……账本!
“账本?”顾承渊拿起一本翻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一些数字和人名。
苏韵也翻开其中一本账册,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翻阅了片刻,只是随着翻阅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了吗?”顾承渊出声问道。
苏韵合上账本,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些账本,记录着……漕运的账目!”
“漕运?”顾承渊没有感到意外,“想得到的,毕竟这么多的军备物资能从京城运往河阳府,这漕帮肯定是掺了一脚。”
“不止如此,”苏韵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些账本,还记录了与一些官员的利益往来。”
顾承渊沉思了会,拉起苏韵的衣袖,“咱们先出去再说。”
苏韵微微点了点头,二人小心的退出了密室,再次回到破庙之中。
首到重见天日,顾承渊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苏姑娘,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他看着从密室出来后,便一首若有所思的苏韵,开口问道。
苏韵没有立刻回答,清冷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这里的东西,牵扯甚广,而且危害极深。”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顾承渊“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然后双手抱臂看着苏韵:“所以呢?你打算查下去?”
苏韵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清冷的眼睛里似乎藏着许多顾承渊看不懂的东西。
“当然!”苏韵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顾承渊听了这话,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姿容清丽,却又总带着一丝神秘气质的女子。
“苏姑娘,你……是不是没太搞清楚状况?”顾承渊叹了口气,双手抱臂的姿势更紧了些,身体微微前倾,“我,一个被贬的犯官,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侠!就算你武功高强又如何?这牵扯的是漕帮,是账本里那些能要人命的官!”
他指了指身后的密室方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嘲讽:“你我一介平民百姓,拿什么与官斗?靠咱俩这不值钱的小命去填?”
顾承渊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向苏韵那股子冲劲。
他并非胆小怕事,而是经历过太多现代社会和穿越后的险恶,深知权力的可怕。
在这个朝代,尤其在那些真正掌权者眼里,人命有时候连一张纸都不如。
“所以,你那日说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话都是随口说说的?”
苏韵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两记无形的耳光,啪啪的打在顾承渊的脸上。
回旋镖终于还是飞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