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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信任崩塌

刘府。

书房内,太常寺卿刘大人正在灯下批阅公文。

他为人方正,自诩清流,平生最重名节。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刘大人眉头一皱,正要呵斥,却看到是面无人色的妻子闯了进来。

“夫人?何事如此惊慌?”

“老爷……”太常寺卿夫人声音发颤,她扑到丈夫案前,将今日在安宁公主茶会上的一切,从“热血青年被疯癫老人误导”,到“禁足文官府邸遭盗匪”,再到最后那个关于“金丝祥云簪”的杀人诛心的故事,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她用尽全身力气,道出了女儿的证实:“老爷,那簪子……真的有两支!我们女儿……亲口承认了!”

刘大人一开始还听得眉头紧锁,觉得不过是后宅妇人的捕风捉影。

可当他听到“簪子真的有两支”时,他握着笔的手,猛地一僵。

他不是愚笨之人。

安宁公主是何等人物?她绝不会无的放矢。

将茶会上这环环相扣的“故事”,与朝堂上张维不合常理的激烈反扑联系在一起,再结合自己女婿那桩看似被“花言巧语”掩盖过去的旧事……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推断,瞬间成型。

骗财!骗色!甚至……杀人灭口!

而他刘家,他这个自诩清流的太常寺卿,竟与这等龌龊狠毒的家族结了亲,甚至为了维护他们,在朝堂上站在了张维一边!

“哐当!”

他手中的狼毫笔应声而断,墨汁溅了一桌。

“无耻之尤!禽兽不如!”刘大人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他张家……他张家竟敢如此!竟敢将这等泼天大祸引到我刘家身上!他们这是要拉着我全家,给他们那个畜生儿子陪葬!”

一首以来,他与张维结盟,看中的是吏部的权势与张维的手段,是政治上的互利。

他可以容忍政见不合的倾轧,却绝不能容忍道德败坏的牵连。

一旦此事被证实,他刘家百年清名将毁于一旦,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万劫不复!

刘大人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那夜色仿佛化作了张维与张显扬父子二人得意的嘴脸。

“好……好一个张侍郎!”他咬牙切齿,眼中怒火与惊惧交织。

安宁公主这一招“阳谋”,看似只是在后宅说了一个故事,却比任何首接的证据都更加致命。

它没有攻击张家的权势,而是精准地击溃了盟友的信任。

敌人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最先从内部崩塌。

张家与太常寺卿刘家苦心经营的联盟,就在这一夜,被一支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金丝祥云簪”,敲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刘大人书房内的怒火,并未燃烧太久。

刘夫人正用丝帕抹着眼泪,满心都是女儿的安危,准备派人连夜去张家要人。

“不行!现在不能去!”

刘夫人听到张府这句冰冷的话语,猛地抬头,不敢置信道:“老爷?难道就让我们的女儿,待在那种豺狼窝里?那张显扬……他是个畜生啊!”

“糊涂!”刘大人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缓缓坐回太师椅上,眼神锐利如刀,“现在把她接回来?你这是想告诉全天下,安宁公主殿下那个故事,句句属实吗?你这是亲自下场,替张家坐实了这桩罪名!到时候,我们刘家是摘干净了,还是陷得更深了?”

他看着惊愕的妻子,一字一句地分析道:“安宁公主这一招,是阳谋。她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她只是在暖香阁里,对着一群妇道人家,说了一个故事。可这个故事,却像一道催命符,逼着我们必须选。继续与张家捆绑,我刘家百年清名,就要给一个杀人骗财的畜生陪葬!可若是立刻翻脸,哭天抢地地去要人,外人只会说我刘家无情无义,见风使舵,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无论哪条路,都是死路!”

刘夫人被丈夫这番冷酷的剖析说得浑身发冷,她怯怯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在张维反应过来之前,在他还以为我们是他最牢固的盟友时,主动出击。”刘大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老辣的寒光,“我们不能做那个揭穿他的人,但我们必须做那个……被他蒙蔽的、深明大义的受害者。”

他不再理会妻子,转身回到书案前,拂开那支断笔,重新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亲自研墨。

“夫人,”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今夜之事,到你我为止。明日起,你和女儿的来往一切照旧,甚至要比往日更加亲厚。记住,从现在开始,这不是家事,这是我刘氏一族的生死存亡。”

烛火摇曳,将他伏案疾书的身影,在墙上投射成一个巨大而沉默的影子。

……

……

西更天,鸡鸣未起,整个京城还笼罩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与寂静之中。

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无声息地从太常寺卿府的侧门驶出,避开了所有主街,在空旷的街道上穿行。

车内,刘大人换下一身官服,着了件深色的便袍,面沉如水。

马车没有停在宫城正门,而是绕到一处偏僻的角门。

刘大人下车后,并未像往常一样等待宫门开启,而是通过早就打点好的门路,递上了一块请求“密奏”的腰牌。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刚刚起身的皇帝苏文松,听闻太常寺卿刘大人深夜求见,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很快,刘大人被引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撩袍跪倒在地,叩首及地,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臣,叩见圣上。深夜叨扰,罪该万死。”

“刘爱卿平身。”苏文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是何要事,让你如此行色匆匆?”

刘大人却并未起身,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己写好的奏折,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悲怆,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疾首:“臣不敢起。臣今日前来,非为私事,实为国体,为圣上清誉!恳请圣上御览此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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