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别墅时,沈穗岁正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昨晚收到的调岗通知像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整夜辗转难眠。门被轻轻敲响,陈昕探进头来,目光扫过满地的行李,欲言又止:“岁岁,真要走?”
沈穗岁强扯出一抹笑,指尖在行李箱拉链上反复:“公司安排的,总得服从。”她不敢看陈昕的眼睛,生怕下一秒就溃不成军。其实她心里清楚,这次调岗背后是谁的手笔——昨夜丁程鑫在私人影院失控的吻,还有他眼底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都成了两人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沈穗岁拖着行李箱快步下楼。经过客厅时,她下意识往丁程鑫常坐的沙发瞥了一眼,却只看到空荡荡的位置。首到坐上前往影视部的车,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连一句正式的告别都没能说出口。
与此同时,别墅房间里,丁程鑫盯着桌上沈穗岁遗落的发圈,喉结上下滚动。陈昕将水杯轻轻放在他手边:“小丁,这样真的好吗?”玻璃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丁程鑫。他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缠绕着淡粉色发圈:“没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人事部询问是否同意调走沈穗岁时,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那天晚上,沈穗岁看着手机屏幕上张凌赫工作室私信时发亮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剜得他心脏生疼。他既无法忍受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别人,又害怕强行留下会让她更加疏离,最终只能用调岗这种笨拙的方式,试图斩断这份煎熬。
搬到新租的公寓后,沈穗岁很快适应了影视部的工作。她每天跟着张艺凡穿梭在各个综艺录制现场,见到了许多荧幕上熟悉的面孔。田曦薇在录制间隙分给她的糖果,赵露思聊天时爽朗的笑声,都让她逐渐淡忘在别墅那段压抑的日子。
这天在综艺后台,田曦薇蹦蹦跳跳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穗穗,等下收工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沈穗岁“好呀”
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掠过影视城的长廊,丁程鑫的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明明收工后只想回别墅冲个热水澡,可脚步却鬼使神差地拐向了影视部大楼。
透过虚掩的玻璃门,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沈穗岁蜷缩在沙发角落,外套随意搭在身上,手机还攥在手里,屏幕己经熄灭。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着什么甜美的梦。茶几上散落着综艺台本和几袋零食,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莓味,那是她最喜欢的薯片味道。
丁程鑫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想要拂去她垂落的发丝,指尖却在距离皮肤半寸处骤然停住。他想起上周在私人影院失控的那个吻,沈穗岁惊慌失措的眼神如同一记重锤,将他所有的冲动都敲得粉碎。
“丁老师?”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他猛地起身。张艺凡抱着保温杯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探究的神色,“这么晚了,您是来找...”她的目光越过丁程鑫,落在熟睡的沈穗岁身上,尾音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丁程鑫别开脸,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路过。”他转身要走,却听见张艺凡在身后轻声说:“沈穗岁最近很拼,录综艺经常通宵。”顿了顿,又补充道,“她说在这里很开心。”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丁程鑫的心口。他推开门,夜风瞬间灌进领口,带来丝丝凉意。远处的摄影棚还亮着灯,传来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他突然想起沈穗岁做他助理时,总是会在他熬夜拍戏时默默泡一杯咖啡,用便利贴写上“少加糖”,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温度。
回到别墅,陈昕正在客厅等他。“小丁,喝杯热牛奶吧。”陈昕将杯子递过来,目光中带着担忧,“其实你不用...”“我没事。”丁程鑫打断他的话,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
深夜,丁程鑫躺在空荡的卧室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工作群里发来的消息。他随意滑动着,突然看到沈穗岁发的一张照片——综艺录制现场,她站在田曦薇和李雪琴中间,笑得眉眼弯弯,配文是“今天也是追星成功的一天!”
照片里,沈穗岁的眼睛亮得惊人,那是他从未在自己面前见过的光彩。丁程鑫盯着屏幕,首到眼睛酸涩,才将手机倒扣在枕边。黑暗中,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像是被困在深海里的鱼,无法呼吸。
接下来的日子,丁程鑫开始疯狂接工作。他拍广告、录综艺、赶通告,把自己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经纪人看着他不要命的样子,忍不住劝:“休息几天吧,别太累了。”他只是笑笑,继续埋头看剧本。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忙到精疲力尽,才能暂时忘记沈穗岁的笑容。
而沈穗岁的生活却愈发精彩。她跟着张艺凡参加各种活动,不仅见到了许多喜欢的明星,还结交了不少新朋友。在一次时尚活动上,她甚至和张雨绮聊了几句,兴奋得当晚就给陈昕发了几十条消息。
“你知道吗?雨绮姐本人超有气场!”沈穗岁举着手机,对着视频那头的陈昕手舞足蹈,“而且她还夸我衣服搭配得好看!”陈昕看着屏幕里神采飞扬的沈穗岁,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岁岁,其实丁哥他...”“别跟我提他。”沈穗岁的笑容瞬间凝固,“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深秋的某个雨夜,丁程鑫结束了一天的拍摄。雨水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城市的灯光。车子路过沈穗岁租住的小区时,他鬼使神差地下了车。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西装,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仰头望着那栋熟悉的居民楼。西楼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他知道,沈穗岁一定在里面。
也许在追剧,也许在和朋友聊天,也许...在想着张凌赫。丁程鑫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进雨幕。雨水混着泪水滑过脸颊,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放手比坚持更需要勇气。
而此时的沈穗岁,正窝在沙发上看新一期的综艺回放。屏幕里,田曦薇和李雪琴正在玩游戏,她跟着笑出了声。手机突然震动,是张凌赫工作室发来的私信,邀请她参加粉丝见面会的后台探班。
她盯着屏幕,笑容渐渐凝固。脑海中突然闪过丁程鑫红着眼眶的样子,还有那个带着绝望的吻。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她慌忙关掉手机,缩进沙发角落。原来,有些感情早己在不知不觉中,刻进了心底。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穗岁抱着膝盖,望着黑暗的天花板,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拼命追逐的白月光,真的比眼前的温暖更重要吗?可她不敢细想,只能将头埋进膝盖,任由泪水浸湿衣角。
丁程鑫回到别墅时,全身己经湿透。陈昕被惊醒,慌忙拿毛巾给他。“你这又是何苦...”陈昕话未说完,就被丁程鑫打断:“帮我推掉接下来的工作吧,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黑暗中,丁程鑫蜷缩在沙发上,终于放任自己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