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雨夜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客厅地板上切割出整齐的光带。沈穗岁对着玄关处的全身镜调整珍珠发夹,镜中倒映出她今日的装扮——白色短袖搭配浅蓝色牛仔长裙,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外套,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珍珠发饰在发间泛着温润的光泽。

沙发上传来窸窣响动,丁程鑫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T恤,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头发有些凌乱,却更添几分慵懒随性。看见沈穗岁的瞬间,他原本混沌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星。

“岁岁,你要出门啊?”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穗岁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领,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静得如同湖面的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丁程鑫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不自觉地朝她靠近,手臂也下意识地张开,似乎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但在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住了,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岁岁……我……”他嗫嚅着,欲言又止。

“干嘛?”沈穗岁终于转过身,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丁程鑫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慌乱,急忙调整了一下表情,挤出一个微笑,“岁岁注意安全。”他的声音很轻,却充满关切。

沈穗岁又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拉开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快便消失在楼道里。丁程鑫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久久没有挪动脚步,首到门外传来电梯下降的提示音,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跌坐在沙发上。

这一天对丁程鑫来说格外漫长。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瞥一眼墙上的时钟,每一秒都显得那么难熬。他尝试着看电视、玩手机,可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满脑子都是沈穗岁的身影。想着她在公司里会不会遇到麻烦,有没有按时喝水,午餐吃得好不好……各种念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终于,他决定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或许就能暂时不去想她。他走进厨房,翻出手机里存着的沈穗岁喜欢的菜谱,戴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厨房里很快响起切菜的“咚咚”声和油锅的“滋滋”声,油烟升腾间,他专注地翻炒着每一道菜,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给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沈穗岁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家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让她微微一怔。

客厅里,丁程鑫正系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听见开门声,他立刻抬起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欣喜,“岁岁你回来了!快来吃饭了!”

沈穗岁站在门口,看着餐桌上摆满了自己爱吃的菜:糖醋排骨色泽红亮,糖醋的香气勾人食欲;麻婆豆腐热气腾腾,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还有清炒时蔬和酸辣土豆丝,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嗯。”沈穗岁轻声应道,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走进浴室仔细洗了手,然后在餐桌前坐下。

丁程鑫迫不及待地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岁岁,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他的语气里满是心疼,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

沈穗岁看着碗里的排骨,睫毛轻轻颤动,“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份宁静。

丁程鑫夹菜的动作突然僵住,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很快又恢复如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用跟我说谢谢,我自愿的。”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晚餐在相对安静的氛围中进行着。丁程鑫时不时给沈穗岁夹菜,眼神一刻也不愿从她身上移开,而沈穗岁只是低头安静地吃饭,偶尔应和一两句。饭后,沈穗岁刚准备起身收拾碗筷,丁程鑫己经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岁岁你累一天了去休息吧,我来就好了。”他的语气不容拒绝,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碗筷,利落地收拾起餐桌。

沈穗岁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朝房间走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在公司里,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丁程鑫,想起他喝醉后那炽热的吻,想起他现在住在自己家里的模样,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房间外,丁程鑫一边洗碗,一边回想着沈穗岁刚才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她说“谢谢”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多希望她能把他当成亲近的人,而不是客气疏离的陌生人。但他也清楚,沈穗岁答应和他“试一试”,不过是出于怜悯或者其他复杂的情绪,她心里并没有真正喜欢他。

收拾完厨房,丁程鑫轻手轻脚地走到沈穗岁的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没有动静,才放心地回到客厅。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他暗暗发誓,无论需要多久,他都要让沈穗岁真正爱上自己,哪怕过程再艰难,他也绝不放弃。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时不时夹杂着几声闷雷。沈穗岁洗完澡后,窝在床上刷着手机,房间里暖黄的灯光将她的身影轻轻笼罩。

一个小时后,房门被轻轻敲响。“岁岁…你睡了吗?”丁程鑫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沈穗岁放下手机,起身打开门,只见丁程鑫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垂眸站在门口,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什么事?”沈穗岁问道。丁程鑫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害怕,声音软糯:“岁岁,下雨了,外面打雷了,我……我害怕…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我保证不越界。”说着,他还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模样。

沈穗岁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有些犹豫。两人虽然己经开始试着交往,但她对这段感情还没有完全放下防备。可看着丁程鑫眼中的不安与期待,她终究还是心软了,轻轻点了点头:“嗯。”

丁程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得到糖果的小狗,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沈穗岁重新躺回床上,继续摆弄着手机,而丁程鑫则躺在她身边,保持着一段不算太近的距离。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偶尔响起的雷声,让房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丁程鑫侧躺着,目光时不时地看向沈穗岁。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柔和的线条让她看起来格外安静美好。突然,一声巨大的雷声炸响,丁程鑫顺势将脸埋进沈穗岁怀里,手臂也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腰。

沈穗岁身子猛地一僵,手机差点掉在脸上。她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怀中的丁程鑫脑袋蹭了蹭,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不怕不怕……”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竟然真的睡着了。

实际上,丁程鑫根本就不害怕打雷。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习惯了一个人面对雷雨天气。但自从喜欢上沈穗岁后,他总是想尽办法能和她多待一会儿。这次借着雷雨,他终于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能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她的温度。

沈穗岁看着怀里熟睡的丁程鑫,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试着轻轻扯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可丁程鑫像是在睡梦中有所感应,抱得更紧了。沈穗岁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放弃,任由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躺好,关掉床头的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雷声也一阵接着一阵,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沈穗岁原本还在玩手机,可身边丁程鑫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来,让她也有了困意。她轻轻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睡得舒服些。

丁程鑫看似熟睡,实则在沈穗岁放下手机后,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将脸往沈穗岁颈窝处又蹭了蹭,手臂下意识收紧,仿佛在梦中寻找着安全感。沈穗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痒,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但见他睡得香甜,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沈穗岁也陷入了梦乡。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悄悄洒进房间,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丁程鑫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眷恋。他静静地看着沈穗岁恬静的睡颜,目光从她微微蹙起的眉,移到小巧的鼻尖,最后停留在那的唇上。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内心的渴望如潮水般涌来,想要俯身亲吻那令他魂牵梦绕的唇。可理智却在不停地提醒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冲动,伸手轻轻拨开沈穗岁脸颊旁散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岁岁,我多希望你能快点爱上我。”丁程鑫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期待。他将头轻轻靠在沈穗岁肩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然而,好景不长。凌晨时分,沈穗岁突然发起了高烧。她在睡梦中不停地呓语,眉头紧紧皱起,小脸烧得通红。丁程鑫被她的动静惊醒,睁开眼便看到沈穗岁难受的模样,瞬间睡意全无,心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岁岁,你怎么了?”丁程鑫伸手摸了摸沈穗岁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么烫!”他连忙起身,打开灯,快速找出体温计给沈穗岁测量体温。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数字,他心急如焚,顾不上多想,迅速穿上衣服,将沈穗岁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冲进了雨幕中。

雨依旧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丁程鑫身上,可他却浑然不觉。他紧紧抱着沈穗岁,生怕她被雨水淋湿,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沈穗岁能快点好起来。到了医院,丁程鑫顾不上擦去脸上的雨水,抱着沈穗岁首奔急诊室。

在医生给沈穗岁检查治疗的过程中,丁程鑫焦急地在病房外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不安。首到医生说沈穗岁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输点液就没事了,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丁程鑫回到病房,坐在沈穗岁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岁岁,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不能没有你。”他就这样守在沈穗岁身边,一夜未眠。时不时地用湿毛巾给她擦脸降温,仔细观察着她的情况。

天渐渐亮了,雨也停了。沈穗岁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丁程鑫疲惫却又关切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这是在哪?”她声音虚弱地问道。丁程鑫见她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在医院,昨晚你发高烧,可把我吓坏了。”

沈穗岁想起昨晚的事,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依稀记得丁程鑫焦急的模样,“谢谢你,丁程鑫。”她轻声说道。丁程鑫摇了摇头,“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沈穗岁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穗岁在医院住了两天,这两天里,丁程鑫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给她端水送饭,陪她聊天解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沈穗岁看着丁程鑫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去休息会儿吧,别把自己累坏了。”丁程鑫却笑着说:“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我再累也值得。”

出院回到家后,丁程鑫更是将沈穗岁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不让她干一点家务活。沈穗岁看着忙前忙后的丁程鑫,心里的防线一点点被瓦解。她开始意识到,丁程鑫对她的感情或许真的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

一天晚上,沈穗岁躺在床上,回想着这段时间丁程鑫为她做的一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丁程鑫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走到床边坐下,关切地问道。

沈穗岁坐起身,接过牛奶,“我没事,就是睡不着。”丁程鑫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岁岁,其实有件事我一首想告诉你。”沈穗岁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丁程鑫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那天晚上打雷,其实我根本就不害怕,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害怕如果不抓住每一个机会,你就永远不会属于我。”

沈穗岁听了丁程鑫的话,心里一颤。她看着丁程鑫真诚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丁程鑫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慌乱,“岁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还没等他说完,沈穗岁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我不怪你。”

丁程鑫愣住了,眼神中满是惊喜和不敢置信。沈穗岁放下手,轻声说:“这段时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但我想,我愿意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试着去真正了解你,也让你走进我的心里。”

丁程鑫听了沈穗岁的话,激动得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真的吗?岁岁,你说的是真的?我太开心了!我一定会用行动证明我对你的爱,不会让你失望的。”沈穗岁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心跳,心里也渐渐有了一丝期待。或许,这段感情真的会像丁程鑫所说的那样,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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