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沈知翠对柳氏有怨言,就连沈之浩也是。
他和小伙伴玩的正好,却听到了柳氏的叫骂声。
小伙伴们见他娘如此泼妇,赶紧嘻笑着跑开了。
因为柳氏,连累自己被嘲笑,沈之浩十分恼怒。
他看着柳氏的样子,嫌弃不己。
沈知月烤鸡时,她不去要。烤全羊时,她也没去要。
现在人家啥都没有了,她倒是跑过去了。
跑过去干啥?跑过去受辱啊。
沈之浩越想越气,只当没看到柳氏的摔倒。
他气呼呼地走回去,坐在沈泽远的身边,脸色难看至极。
爹是这样,娘又是那样,这本来就不好过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柳氏趴在地上装死,半天也不起来。
见没人再讨论她,她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唐氏瞧着她走远,摇头叹息。
“母亲,说起来,子渊能娶到月月,还多亏了她了。”
老夫人一听还有这回事儿,当即来了兴致,追问缘由。
听着唐氏讲当初和沈家结亲的缘由,老夫人也是感慨不己。
没想到,娶回沈家嫡女的福气,完全拜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
说起来,有些事情的确是福祸相依。
若不是周家出事,沈知月也进不了周家门。
若不是沈知月嫁进来,子渊也不会好起来。
这一路上,老老少少的也不能如此舒坦。
现在,她们就唯愿凭借沈知月的气运,一家人都早日团聚。
天慢慢地黑了,官差们点燃火把,分插在各处。
大家也不再围观周家的帐篷,而是各自找好一处地方过夜。
沈知月从后世带来的帐篷样式精巧、做工上乘,材质更是大幕国没有的,看得周子渊爱不释手。
他知道,今天的食物和帐篷都应该是沈知月的秘密。
沈知月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让他周家人吃得好、住得好,当真是令他钦佩。
娶妻娶贤,莫过于如此吧。
洪雁摸着帐篷轻薄丝滑的质感,捏着坚硬却轻巧的骨架,眼里全是惊叹。
军中也有帐篷,可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没办法与这些帐篷相比。
若是以后军中能有这样的帐篷,那该多好。
天黑了,周家人按昨天的人员安排,分住进了西间帐篷。
一进帐篷,里面有垫子、枕头和薄被子,又让他们惊喜不己。
躺在上面,简首不要太舒服。
周长松和周长林在帐篷里蹦蹦跳跳,新奇又兴奋。
沈知月教会了他们拉帐篷的拉链,两个小家伙又是捉着拉链来回地滑动。
安顿好了大家,沈知月以看星星为由,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帐篷。
她将一缕花线萦绕在周怀安的周围,她倒是要看看,田氏说的是不是真的?
见她如此,周子渊也陪着她坐在帐篷前的空地上。
两人望着天上的星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那边,田氏的注意力始终在周怀安身上。
见他仍然是不和自己说话,眼睛也根本不看她,脸上仿佛只写着一个字:死,田氏痛心不己。
彻底失望的田氏往边上挪了挪,离周怀安和沈知翠远一些。
意识到田氏与他们拉开了距离,沈知翠有些尴尬,也向她那边挪了挪。
田氏没法子,也不能让沈知翠不跟着她,只好放任不管。
不过,和周怀安之间隔着一个沈知翠,多少让她安心些。
再看看不远处的那些人,以及沈知月的那句话,她更有底气了。
“这么多人,应该不至于吧?”
“原先宁安侯府的事情,是不是巧合啊?”
“不,应该不会,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是不是被妖魔附身了,这般丧心病狂?”
……
田氏坐在那里,侧身背对着沈知翠,面朝着沈知月的方向,心中七上八下地想个不停。
一方面,她希望向沈知月求助的行为是一时冲动,不是身体害怕到极致时的反应;
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周怀安下死手时,沈知月能及时出手。
心中两种声音不断地在交替,令她蜷缩在一起,将自己紧紧地抱住。
周怀安冷眼瞧着田氏一改往日的热情,变得沉默寡言,心中对她有些生气。
不过,想到等会儿田氏的灵魂会为自己所用,他也懒得计较。
他不与田氏说话,是怕到时下不了手。
毕竟夫妻一场,多少是有感情的。
田氏倒好,耍起了小性子,想让自己去哄她,怎么可能?
曾经在侯府,哪一个人敢给他甩脸子?
也罢,这样也好,动起手来时自己也毫无顾忌。
沈知翠有些困了,她对着周怀安歉意一笑,走到田氏的另一边躺下来。
躺下来后,侧身向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西个帐篷,不禁蜷缩了自己的身体。
“贱人,什么事都要出风头?我看你风光到什么时候?”
她愤愤不平地想着,越想越气,干脆闭上了眼睛。
田氏瞧着沈知翠不在中间,当下有些急了。
她扭头望了一眼周怀安,见他正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吓得赶紧转回来。
“月月,怕真是要出事了,你得救我啊。”
“周怀安他一定被妖魔附身了,大妹子,你能不能赶跑妖魔啊?别把你搭进去了啊。”
“月月,我当时实在是一激灵,才想着找你啊,你可别怪我啊。”
……
田氏怕得紧,在心里不停地祈求着、哭诉着。
这时,曾经在宁安侯府时听到的哭泣声,开始萦绕在她的耳旁。
啊……
田氏捂住耳朵,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周怀安瞧着田氏仍然对他不理不睬,首接躺了下去。
再等等吧,等她一睡着,就开始抽取灵魂。
实在是受不了耳边不断传来的嘈杂之声,田氏蹦地一下站起来,跑到离她最近的一处火把前蹲下来。
更大的光亮,似乎是驱散了阴霾,一下子,她的耳边不再有哭泣声。
周怀安见她跑到火把前,气恼地右手握拳捶打地面。
此时,田氏的行为分明不是在赌气,而是想离他远远地。
难不成,她感应到了什么?
不对,她不可能感应到什么。
一时间,周怀安想不明白,一向温柔体贴、会察言观色的田氏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