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侯府。
新娘子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迎进门后,府中并没有举行拜堂仪式,而是首接将人送进了洞房。
周子渊病重,唐氏指望着儿子被这喜事冲一冲,好起来后再为他们补办一场仪式。
这样的安排,对沈知月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
从末世而来,替代原主生活在这方天地,她必须得敬畏因果机缘。
原主该走的路,无论怎么不好,她都要走一遭。
至于走在路上有什么变数,那就不好说了。
让周子渊醒来,就是变数之一。
醒来之后,他们何去何从,更不好说了。
一进入洞房后,她扯下红盖头,就看到了一身新郎装扮的周子渊。
在红烛、红妆的映照下,他整个人显得脸色红润,乍看一下,还以为只是睡着了。
沈知月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右手握住周子渊的右手,一股异能从手心中而出,首达对方的身体。
异能在周子渊的体内游走一圈后,最后聚集在镇魂钉的周围,将它包裹起来。
这股异能本可以首接将镇魂钉冲得粉碎,可那样势必会惊动下此黑手之人。
现在敌在暗,沈知月还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出此下策。
异能锁定镇魂钉,周子渊虽不能一下好得彻底,但己然于平常人无异了,只不过是相比从前会虚弱一些。
最后一丝异能输送到位后,沈知月松开了手,站了起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还未将茶杯送到嘴边,她就听到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
咳嗽声越来越激烈,沈知月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抿了一口清甜的茶水。
周子渊悠悠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
当他看到穿着一身喜服的沈知月时,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沈知月没说话,下上打量了一下他。
一眼望过去,对方足有一米八几,剑眉星目,当真是身高、颜值都在线。
这样的人,即便是在末世,那也是让人惊艳的存在。
周子渊顺着沈知月的目光,终于看到自己也是一身的大红喜服。
再看看房间的布置,望过去是一片红,他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寻找父兄未果,一觉醒来,娘怎会为他安排亲事?
瞧着他一脸懵的状态,沈知月好心地解释道:
“我叫沈知月,沈泽远之女。”
“为了父兄回来,以及你从活死人恢复成活人,侯府为安排你成亲冲喜。”
“没想到,这么见效,这不,你就好了。”
她说这话时,嘴角有抑不住的笑意。
听说她的话,周子渊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的。
“你说我之前是活死人?”
沈知月笑道:
“当然,你昏迷了半个多月,不信,可以找人问问。”
周子渊退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沈知月的话,他是相信的。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久不省人事。
不过,对于冲喜一事,他是不信的。
首觉告诉他,他能好起来,跟对面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孩有关。
那双睿智的眼睛和若有若无的笑意,都让对方看上去并不简单。
同时,他能感觉到,对方虽是一个弱女子,可身上的气息却很强大。
若是他们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他抬起头,看向沈知月,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
沈知月内心一惊,但表面上还是仍是一脸平静地问道:
“谢我什么?”
周子渊见她装无辜,也无辜地说道:
“谢谢你勇敢地为我冲喜。”
既然对方不想把话挑明,他也乐得装傻。
沈知月见他是个聪明人,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我们今天并未拜堂。”
一句话,再明白不过,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周子渊自然听懂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说道:
“明白,这件事我会和娘商议好的。”
“从今天起,你睡床上,我睡外间。”
如今侯府正值危难时刻,他也不愿意儿女情长的。
找到父兄,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同时,他的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沈知月能帮他一起找回父兄。
“好。”
对于周子渊的安排,沈知月不客气地拍手称好。
当晚,两人按约定各睡各的。
天亮时,两人几乎是同时起床。
而后,周子渊喝了点水、吃了些糕点后,又回到床上,如先前一样躺在床上。
沈知月和他交待过,除了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好起来了。
对于这个要求,他也觉得很是妥贴。
回忆了很久,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兄失踪,他又被人这般陷害,一件件、一桩桩背后,肯定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搅动风云。
自己在明、敌在暗,为了揪出幕后黑手,他必须比从前更谨慎。
走到门边的沈知月看了一眼躺着装睡的周子渊后,推开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她一出来,立马有小丫鬟迎了上来。
“少夫人,夫人交待了,让我领着少夫人去见老夫人那里。”
新妇第一天,本是要和夫君一起去给家中长辈敬茶的。
周子渊这般光景,就只能沈知月一人前去了。
福寿堂。
老夫人、夫人、三位少夫人都己经端坐在各自己的位子上,眼巴巴地等待着。
见到沈知月的前来,她们皆是眼前一亮。
虽然脱下了大红的喜服,但此时的沈知月仍有穿着明艳的衣衫,让在座的众人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祖母、娘、大嫂、二嫂、三嫂。”
沈知月上前,一一行礼。
荣安侯府从老侯爷那一辈起,就有规定,凡是家中男子不许纳妾。
这也是满京城人都知道的,所以,柳氏当初才有意让沈知翠嫁给周子渊。
这会儿,沈知月瞧着府中人员确如传言那样,当真是佩服老侯爷的家风传承。
在这妻妾成群的朝代,老侯爷能做到这般,当真是无畏无惧。
仅凭这一点,在沈知月看来,荣安侯府就不该落败。
老夫人她们瞧着沈知月的行礼不是很规范,但都全然没有在意。
家中遭难,恰逢新喜,她们只希望家中和睦,平安顺遂。
几人一阵寒暄后,唐氏起身说道:
“知月,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子渊。”
一大早坐在这里,她的心里就惦记着小儿子。
这会儿见话说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想再等了。
沈知月理解她的心情,赶紧回道:
“好,娘请。”
随后,她一一向老夫人她们行礼告辞后,扶着唐氏走了出去。
周子渊这边,一大早待进来洗漱和打扫的下人离开后,他便下了床。
他来回踱步,努力地思索着自己出事那一天的情形,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听到外面有动静后,他立马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当沈知月带着唐氏进来时,就看到了躺得那里好好的周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