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太子南下赈灾,时间定得非常近。
即便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走很急,只带了一部分粮食和卫兵就匆匆上路了。
他前面走,后面的赈灾粮,才会慢慢跟上。
但说实话,朝廷本也没有多少粮食钱款,想要赈灾,还得到处借调,这个过程,并不会太短。
光是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会扯多少皮出来。不过施宏覃到底是太子,顶着一个堂堂储君的身份,还带着好几千精兵,沿路下去,跟那些世家财主们借上一些,应该也没问题。
叶西来想着,有叶家在背后指点,甚至帮忙周转,问题估计不大。
反正他就是赈灾而已,把粮食发出去,吃到流民嘴里,这应该能办得到吧?
却没想到,系统不过三天就向她汇报,说太子三天出了京城范围,刚刚踏入郾城地界,速度就慢下来了。
一会儿接见本地豪强,一会儿结识当地名门,连十天后的帖子,都已经发出去了。
叶西来:“……”
【那粮食呢?他总不至于没管吧?】
【带走的粮食被他分成两拨,一拨留在郾城被他捏在手中,另一拨被他分了一队先行出发,前往南省,以朝廷和他的名义分发。】
叶西来:【也……也行!那你就跟着先头部队走,把搜索范围开到最大,早日找到隆鄂,咱们早日完成任务。】
系统叮了一下,就消失了。
叶西来继续背书。
文飞和甄娇娇在一旁小声嘀咕,说什么马匹宝石,还有宴西河的美人无数。
叶流云被叶瑨加了功课,写完了先生布置的作业,还要默写古籍,一整个上午都没有休息。
程聿在拿叶西来当下书菜,读两个句子就看她一眼,再读一句,又看一眼,仿佛她非常下饭。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才小声凑到叶西来跟前,说:“西西,你要我帮你写的字,我都写好了,你现在要看吗?”
“在哪里?回去看?”
“好。”说完就高兴起来。
几天后就是皇帝的寿辰,按照以往的规矩,都会大办。
作为子女,自然也要准备礼物以示孝顺,叶西来在大公主的提议下,要和他们一起写字绣花做衣服。
绣花她是不会的,答应了写字,但说句实话,叶西来是真的觉得自已的字很拿不出手。
所以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就被刚刚练字没多久,但成果斐然的程聿给接过去了。
他把这当成了一件大事,写了好久,到现在才准备让叶西来检验成果。
叶西来挺开心,准备一放学就去看。不过开口之前,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你叫我什么?西西?谁让你这么叫的?”
“不,不可以么?”程聿心虚地说:“我不想叫你殿下,但是也不想和母后一样叫你‘来儿’,所以……”
“倒也不是不行!”
上辈子大家就是这么叫她的,他们说她长的像个甜妹,叫西西很合适。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忘了这个名字,直接叫她来姐。再后来,她就痛失本名,收获大魔王尊称。
程聿突然叫她西西,有一种又有人要走流程了的感觉。
“那好,以后我就这么就叫你。”
跟其他人告别后,叶西来跟程聿回到椒房宫,发现大公主已经到了。
“就一个字,看把你难的,拖到了现在!”见叶西来回来,大公主笑道:“我们的字绣都绣完了,就差你一个人的了,幸亏你说你的字小,一天也能绣完。”
说是绣百寿福,别人的字自已看着办,叶西来说了自已的字只有巴掌那么大,根本用不到一天。
“那也没办法,我真的写不好。”叶西来说着,赶紧催促程聿去拿字。
很快,程聿就拿了一沓过来递给大公主。大公主翻看了一遍,皱眉问她:“荣昭,这是你写的吗?”
“不是,是程聿写的。他也是父皇的儿子啊!跟我不一样,他可是亲生的。”
大公主:“……”
他们相约送礼没约他来着。
“行,小十七的我收了,但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一人一个,不能代劳。”
“啊?你真要啊?”
“可不是么?我早跟你说过了。”
“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别后悔啊!”叶西来只好起身,不情不愿地去书房拿自已的字。
真不是她偷懒或者嫌麻烦,是她的字真拿不出手。
‘夀’的变体本来就够难写的了,偏偏稍微好写的已经被别人挑完。剩下她,只能从一群更难写的字里面挑一个长得稍微正常点儿的。
但这些字笔画太多,叶西来写出来,要么扭断了腰,要么糊成一团,真不好看。
果然,大公主拿过她的字一看,别说眉毛,连脸都皱起来了。
“你天资过人,怎么这字儿写的这么……”
“天资么,也是有的地方好,有的地方不好的。”叶西来厚脸皮地为自已辩解。
大公主无可奈何,只好从一群丑字儿里面,挑出丑的不那么厉害的拿在手里。
叶鸢无奈地叹口气,揉揉叶西来的脸:“让你好好练字,你就是不练,看,出丑了吧?”
“哎呀,这算什么出丑,字写的难看不要紧,只要笔画没错,能认出来就好了。”
“也对,你还小呢,长大了,写的多了自然也就好了。”叶鸢对这倒是看得开,反正女儿又不用科考,字写的好不好也不打紧。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论她写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人挑剔。
就连太后回宫后,听说她亲手为皇帝准备了贺礼,见贺礼什么样儿都还没见到呢,就开始夸个不停。
这老太太真是,为了皇帝的寿宴,专程回宫庆贺。
明明见到叶西来就发憷,也依旧不得不赔着笑脸。
叶西来简直怕她被自已吓得厥过去,只见了一面就不见她了。
这下太后反而更担心,怕她是不是生了气,还悄悄派人来拐着弯儿地询问。
叶西来只好推说是因为自已懒散,早上起不来,中午睡不醒,这才把人给打发了回去。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了两天,终于到了皇帝寿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