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柳珠前世的惨状,杜若的心猛地揪紧,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女儿的小手。
“珠珠放心,阿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杜若凝视着前方缓缓前行的车队,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些日子与柳珠朝夕相处,感情日益深厚,她早已把柳珠当作自已的亲生女儿。
一想起柳珠前世的结局,她就恨不得立时冲上前去,把这些人千刀万剐了。
别跟她说什么,那都是前世的事情,这辈子还没发生过。
狗屁!
她就是迁怒了,这些人能咋地?
而且这些人本身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即便没有柳珠,也会有王珠、李珠、钱珠......
她这是替天行道,为那些曾经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报仇。
也算间接的拯救了将来会落在他们手里的人。
“阿娘?你怎么了?”
感觉阿娘的情绪有些不对,柳珠顾不上自已被捏疼的手,着急的询问。
“阿娘没事,咱们跟着这伙人一起走吧!”
杜若安抚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可是......阿娘刚才不是还说咱们要自已走吗?”
柳珠有些疑惑的看着杜若。
阿娘刚才还跟她说,怕这些人身上有病,她们娘俩要独自走呢。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情况有变!”
“哦哦,那好吧!咱们现在就跟上去吗?”
眼看着队伍就要走远了,柳珠有些着急。
“对,咱们快跟上!”
杜若说着,牵起女儿的手,撒丫子向前跑去。
不一会,就成功混入车队后面的流民堆里。
就这样,母女二人一路紧跟着这支队伍走了大半天。
当车队停下来休整的时候,杜若也成功从这些人嘴里套到了不少消息。
例如这车队的主人是一位姓黄的老爷,黄老爷是安木县远近闻名的大地主。
黄家在安木县已经扎根了好几代人了。
黄家原本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主,手里有两百多亩地。
这个规模的地主,安木县有好几家,黄家在其中并不起眼。
这几年通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大肆吞并周边的良田,甚至连县城里生意红火的酒楼也不放过。
害得不少离子散、破人亡。
而黄家也一跃升为安木县最大的地主。
就连本县的县令,见了黄家的家主黄德厚,都不得不礼让三分,给足其面子。
黄老爹死得早,所以黄德厚早早的就继承了家业。
黄家能起来,也不是黄德厚本人有多么能干,而是他娘给他生了一个好妹子。
黄小妹生得国色天香,跟相貌平平的黄家人相比,就像基因突变似的。
黄德厚到处专营,后面不知道走了谁关系,把黄小妹送进了知州大人的后院。
而本州的知州,又是京城荣安侯府的庶子。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至此,借着知州的势,黄家在安木县就抖起来了。
安木县的县令,不过是一寒门出身的进士。
因为畏惧知州和荣安侯府,对黄家的事情,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像此刻,城门早就封锁了,黄家人还是能大摇大摆的出来。
当然,杜若能打听到这些消息,还多亏了这流民队伍里有个老秀才。
为了得到这些消息,杜若散出去了三块葛根。
“既然黄老爷不是什么好人,乡亲们怎么还跟在他后面呢?”
杜若想了想问道。
至于黄老爷为什么不驱赶这些流民,倒也不难理解。
古代跟现代不一样,人类对大自然的开发有限,路上有时候还会有猛兽。
即便侥幸没碰上猛兽,山匪总是少不了的。
尤其在这样的灾荒之年,不少人活不下去,就上山落草为寇了。
让这些流民跟着,一来可以壮大声势,一般的贼匪也不敢靠近。
这二来,如果被野兽和山匪袭击,那这些流民就是天然的屏障和缓冲带,能给黄家争取逃跑的时间。
最重要的事,这些流民也不用黄家养着,所以黄老爷也没必要驱赶。
只要把人数控制在一个相对稳定且安全的范围内,就是安全的。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黄老爷手里有撵图啊!”
田大娘一脸奇怪的看着杜若。
安木县在西南州的西边,而州府听说是在西南州的东边,相隔甚远。
他们大多是附近的村民,没人去过州府,对行走的路线一无所知。
在这些村民心里,州府自然是非常繁华的。
既然家乡生活不下去了,自然想要去州府讨生活。
但是,他们从没想过走出西南州。
“原来是这样!”
杜若明白了,看来这撵图,比她想的更稀缺一些。
不过没关系,黄家这撵图以后就是她的了!
“这黄老爷有几门妻妾啊?这怎么就两辆马车啊?”
杜若掰了一小块葛根给田大娘,饶有兴致地继续追问。
后面倒是还有好几辆牛车,但无一例外都是用粗糙木板搭建而成的板车,连个车盖都没有。
可能是为了方便赶路,以防在路途中掉落或遗失。
板车上的东西,都用麻绳捆得紧紧的,一看就是物资。
所以就只有前面两辆马车能坐人。
“这个啊?”
田氏捏着手里的一小块葛根,眼神左右飘忽不定。
小心翼翼地朝着四周张望一番后,压低声音道:
“这黄家......”
这黄家人丁倒是单薄,黄德厚这一代,就只有他和黄小妹两人。
黄德厚的原配妻子丁氏,难产而亡,只留下一儿,就是现在的黄少爷。
后面倒是纳了十多房小妾,可惜皆未诞下一儿半女。
这次逃荒,黄老爷更是索性将那些小妾尽数抛下,仅带着亲生儿子出来。
所以才只有两辆马车。
“若不是我那表妹的小姑子恰好在黄府当差,咱们哪能晓得这些府里头的事情!
也是你运气好,遇着了我。
你若是问别人,那是再打听不着的!”
田氏颇有些骄傲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