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制作熟食的时候,杜若总会遗憾这里没有辣椒。
只能拼命的放花椒,试图以此来弥补缺少辣椒所带来的味觉缺失。
忙碌了七八天时间,总算是把这些肉类都处理好了。
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大太阳天,就连风干的牛肉和马肉,都晒干了。
期间杜若又去买了几口大水缸,才算把所有的肉类都装完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城里的水也越来越紧缺了。
城外的母亲河水位一天一降,城内许多较浅的水井也渐渐干涸见底,再也打不上来水了。
只有深水井里还有水。
有主的水井,自然是被主人家牢牢的把持了起来,开始做起了卖水的营生。
这就是无本的买卖,不少人都借此发财了。
至于那些无主的水井,则被官府控制了起来,也开始卖水了。
没有钱买水的人家,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需要自家人跑去城外的护城河里挑水了。
辛苦不说,主要是城外的河水也不太干净。
自然也有去城外挑水来卖的,价格比井水便宜了一半不止。
能去买河水的,多是家里没有壮劳力,也没啥银钱的人家。
杜若是不缺钱的,所以只买井水用。
处理完这些肉类,杜若也没有急着制作主食。
而是先把空间整理了一遍,把那些皮子和布料都拿了出来。
有貂皮、熊皮、狼皮、兔皮,甚至还有一张虎皮。
这些皮子,杜若准备找手艺精湛的裁缝,全部制成大衣、帽子和靴子;
这些绫罗绸缎,全部制成贴身的里衣里裤,还有夏天的被子。
葛布留出两匹备用,其余的,则全部制成夏天的衣裳。
葛布不算贵重,而且透气吸汗,制成夏天的衣服再好不过。
此外,杜若还准备去定做几床特厚的棉被,还有棉衣,棉裤、棉袜和小马甲。
把钱和物料都交给一家口碑颇佳的布庄后,杜若又去了打铁的铺子。
定做了一杆长枪(参考赵子龙的银枪),一把大刀(参考关公的大刀),还有一把较小的刀,是给明珠准备的。
还定做了几把弓箭和若干箭头,甚至还有三把大斧头。
又跑遍城中的盐埔,买到了三十斤盐巴。
杜若犹觉不够,又去牙行找人介绍,买了两百斤的私盐。
等到这些都忙活完,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这天杜若带着明珠买水回来,不料却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张婶子。
“张婶子,您现在才回去?”
见她没有注意到娘俩,杜若主动打了个招呼。
这张婶子,便是那天在城外排队,提着两只老母鸡去看闺女的妇人。
“哦,是你啊!你找到亲戚了吗?”
猛然被叫住,张婶子愣了一瞬,不过很快便认出了眼前的母女二人。
“找到了,我们母女俩现下便住在亲戚家里呢。”
杜若随口道,那天在城外,她胡诌了一个寻亲的借口。
“那你这亲戚是个实在的!”
毕竟这年头,还愿意并且有能力收留亲戚的人,可不多了。
“张婶子,你闺女生了吗?”
“生了!生了!”
“哎!”
张婶子唉声叹气这,一脸愁苦,跟那天在城外的神采飞扬判若两人。
“婶子,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提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张婶子长叹一声,,险些落下泪来。
可能是这些话已经憋了很久了,也可能是杜若是个无关的陌生人。
张婶子顿时竹筒倒豆似的,跟杜若说起了她这些日子的经历。
原来张婶子进城的时候,她小闺女已经生了。
那婆婆本来便看不上这个乡下来的儿媳妇,是小儿子非要求来的亲事。
见她小闺女生了一个女儿,顿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月子也不伺候了,天天在家里指着儿媳妇的鼻子嘛,觉都睡不成。
她小闺女也不是面团捏的.
可是她一个在月子里的妇人,丈夫不跟她一条心,娘家也靠不上,又能如何呢?
只能任由那老虔婆磋磨,自已洗衣做饭不说,差点连饭都吃不上了。
“你不晓得,我一进门,我小闺女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再一看孩子,发现那孩子饿得脸色都青紫了,哭都没力气哭。
我小闺女自已都饿着呢,哪有东西喂孩子,可不是给饿坏了吗?”
“咱家虽然穷,我小闺女也是我宠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张婶子再也说不下去了,疼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动西!当初他上门求亲到时候,信誓旦旦的说,要怎么对媳妇好,绝对不让她受委屈。”
“结果现在倒好,在他老娘跟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们真是看错他了,我跟你说,这男人啊!只要得到了便不会珍惜了。”
杜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当初能力排众议娶了张婶子的闺女,那就说明他不是面团捏的。
如今不帮媳妇,只能说明是他不想帮。
当初见色起意,非人家不娶。
如今只不过朱砂痣变成了蚊子血,不在意罢了。
“如今您闺女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呢,嫁都嫁了,日子不是还得过。”
“如今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如果接回来,她嫂子肯定不会同意的。
而且咱们老张家,也不能帮着养外姓人!”
张婶子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
她只能给她伺候完月子,以后的日子,就要靠她自已过了。
只是如今女婿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今后还不知道如何呢。
“如今只盼着她尽快养好婶子,早日给老葛家生个男娃,日子才能好过些。”
这是告别的时候,张婶子最后说的话。
对此,杜若不予置评。
回去的路上,母女二人都有些沉默。
“阿娘,我以后不要嫁人了,就在家陪着你,可以吗?”
杜明珠想了一路,快要踏进家门的时候,突然仰着头问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