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之有气无力地报出电影名,这下可好,一石激起千层浪。
几个人就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开了锅,围绕着电影情节、人物演技、深层寓意等方面,你一言我一语,展开了激烈无比的讨论。
迟砚初趁着这空当,默默走到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水,轻轻放在季行之面前,柔声道:“喝点,润润嗓子。”
季行之抬头,冲他露出一个感激又疲惫的微笑,乖乖捧起杯子小口抿着。
而讨论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顾思远手舞足蹈地发表着自已的见解:
“我跟你们说,那主角最后那场戏,演技绝了,眼神里的绝望和希望交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泽也不甘示弱,推了推眼镜,引经据典地反驳:“但从艺术表达手法来看,前期铺垫略显拖沓,要是节奏再紧凑些,情感冲击力会更强……”
一旁的迟砚初偶尔插上几句,言简意赅却总能切中要害。
季行之看着他们争论得面红耳赤,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浅笑,心中因电影残留的阴霾也渐渐消散。
彼时,屋内的讨论正热火朝天,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炭火。
就在这时,季若尘跟江逾白带着一身海风的咸湿气息,大步走了进来,发丝被吹得略显凌乱,衣角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沙粒。
他俩这一出现,热气腾腾的氛围“唰”地一下降至冰点,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季若尘却仿若置身事外,神色泰然自若得如同春日里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
他悠悠走到众人跟前,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目光转向季行之,轻声开口:
“行之,你们这一趟都去玩什么了呀?我真羡慕你们能有这样的约会时光。”
那语气,轻柔得就像春日里的微风,可在季行之听来,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
季行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冷不热地回应:“不用羡慕,下次没准就轮到你们了,机会多着呢。”
他的话语里虽听不出明显的敌意,可那疏离感却像一道无形的墙,悄然竖了起来。
季若尘像是没听出弦外之音,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发明显,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追问道:“真的么?”
看着一派天真,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看似单纯的表象下,藏着的是他一贯的小心机。
一旁的林泽也似是察觉到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笑容,打着圆场:
“哎呀,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光聊这个了。
海边好玩不,若尘、逾白,快跟我们讲讲,有啥好玩的事儿没?”
他边说边热情地拉着两人往沙发这边走,试图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化解这场一触即发的“暗战”。
可惜季若尘摇了摇头,并不买账。
“我们有点累啦,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聊。”他笑着挥手告别,带着江逾白走了。
等他们一走,客厅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
顾思远似乎有些不忿,小声嘀咕着,“他怎么还敢录节目啊,不退出么?还装没事人一样。”
林泽也立马堵住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人家有资本可以洗!你别说话!”
顾思远这才不情不愿的闭麦。
季行之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却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季若尘的背影,眉头轻蹙,眼神中透着几分疑虑。
本来季若尘看起来还在为那些事情焦虑,眼下却突然变脸,显然,事情有了变化。
现下的他被困在这里,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如同置身于迷雾之中,满心都是无力的被动感。
难不成季若尘手里还有什么把柄没放出去?
季行之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对局势的揣度,直到手指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侧头看去,正看见迟砚初握住了他的手。
迟砚初对着他微微摇头,目光坚定,似是在无声地说“有我在”。
季行之心头一动,回握住那只手,借力稳住了心神,可思绪仍忍不住飘远,试图穿透这层困境,看清季若尘背后的盘算。
聊天会已然没了开场的兴致,季行之心绪低落,索性独自踱步至天台。
他仰头望着铅灰色的苍穹,忍不住低声问系统:“统子,原书情节里到底还暗藏着多少坑啊?”
天台的风肆意呼啸,吹乱了他的发丝,恰似他此刻杂乱无章的思绪。
栏杆上的漆皮斑驳,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又仿若映衬着他此时的困境。
系统有些蹦不起来,同样十分迷茫,“除了书上写的,其他俺也不知道。”
季行之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对现在的处境属实有些烦。
好不容易处理完那些黑料,这下估计又有了。
系统:“没事的宿主,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死半路。”
季行之:“我不允许有人比我更摆烂!!!”
就在他眉头紧锁之时,身后传来沉稳而轻柔的脚步声。
他霍然回头,逆着光,只见迟砚初正稳步走来。
夜色勾勒出迟砚初挺拔的身形,仿若精心雕琢的墨玉。
他的面容在微光下美得惊心动魄,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温柔,直直照进季行之慌乱的心间。
迟砚初几步便跨到季行之身前,未等他开口,就抬手轻轻替他捋平那一头乱发,指尖带着暖意,间,似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别慌,我会帮你。”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穿过寒风,稳稳落入季行之耳中,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几分。
季行之望着眼前人,满心的委屈与无奈化作一句嘟囔:“这两人是苍蝇么,甩都甩不掉。”
迟砚初微微摇头,嘴角带着浅笑,难得的跟他开起了玩笑:“他们是苍蝇那你是什么?”
季行之:得,把自已给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