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有点困了。”
几乎是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白惜年再次陷入昏睡。
白牧川打开探视间的玻璃门,大步走到张禾川面前,满眼担忧地问道:“张院长,惜年不是刚睡醒吗?这才不到十分钟,怎么又睡着了?”
张禾川微笑着道:“他这会儿还在输液,输液袋里加了止疼助眠的药剂,不用担心,药效过了就会醒的。”
白牧川隔着玻璃窗看了几眼,想起自已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和张院长交代了几句,离开了医院。
萧向恒默默站在探视间里,视线聚焦在白惜年苍白的侧脸。
眼前的白惜年和他记忆中的人相差太大了。
白惜年刚追他那会儿,脸上总挂着灿烂的笑容,就算被他拒绝了,委屈几秒,又会缠着他说话。
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白惜年哭过很多次。
每次开口说话前,白惜年会习惯性地看他一眼,生怕说错什么惹他生气。
他明明知道白惜年爱他,为什么就不能多信任他一点?
愧疚和心疼将他撕裂成两半,他想要补偿,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年年还愿不愿意给他机会。
年年都不愿意跟他说话了,他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萧总,探视时间结束了,您明天再来吧。”
护士提醒完,拉上了隔离病房的隐私帘。
萧向恒:“他不需要起来吃点东西吗?”
萧向恒刚刚看了监控录像,白惜年昨天中午喝了两袋营养剂后就再也没有进过食。
“不需要哦。”护士摇了摇头,解释道,“刚刚给他输了营养液,营养液可以提供身体所需的能量。”
萧向恒:“嗯,我知道了,我明天再来看他。”
回家之后,萧向恒上了三楼。
走廊上的花瓣爱心还在,萧向恒能想象出白惜年跪在地上努力拼凑爱心的样子。
他找了个玻璃罐,将那些花瓣一片一片拾起,随后将那个装满玫瑰花瓣的玻璃罐放在了书房的书桌上。
卧室的床还没收拾,萧向恒一眼就看见了床单上干涸的血迹。
萧向恒再次走上三楼,进入监控室。
监控室的单人沙发椅上多了一条米白色的毯子。
毯子上沾染的白茶信息素很淡,凑近闻才能隐约闻到一点。
惜年昨天来过这个房间。
惜年昨天看见这个专门用来监视他的屏幕时在想什么?
会觉得他可怕吗?
会觉得他控制欲强吗?
萧向恒放大卧室的录像视频,将时间线拉到昨天晚上8点。
白惜年从卧室的柜子里翻找出了一条毛毯,抱着毛毯离开了卧室。
萧向恒知道,那条毛毯肯定是给他的。
十分钟后,萧向恒在屏幕中同时看见了自已和白惜年。
他亲眼看见自已不顾白惜年的挣扎,撕碎了惜年身上的睡衣。
粗暴的亲吻和抚摸。
蔓延的红痕和咬.痕。
白惜年一直在哭,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他一次一次搂腰拖拽回床上。
萧向恒的视线从白惜年哭湿的脸颊挪到红肿的脚踝。
白惜年的皮肤很白,衬得他脚踝上的红肿更为凸显。
他昨晚为什么一点也没发现?
他为什么要这么禽兽?
为什么明知道自已被下了药还要回来?
如果他当时去了医院,那惜年就不会被他弄伤了。
忽然,萧向恒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
他在沙发缝里摸了摸,摸到了白惜年的手机。
“时麟。”萧向恒念出屏幕上的名字,他记得白惜年跟他提过,时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现在是晚上11点半,这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和白惜年打电话?
萧向恒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直到震动声结束。
【时麟:惜年,你的伤好了吗?】
【时麟:我明天就陪着我表哥回D国了。】
【时麟:我表哥已经答应和那个alpha订婚了。】
【时麟:你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消息发送过来时会短暂地在手机的锁屏页面上浮现两秒。
尽管萧向恒只能看见消息的前八个字,但他猜到了一些。
这个名叫时麟的人知道白惜年受伤的事,也就是说他知道车祸的事。
白惜年前面几天和这个人在一起。
这人所说的表哥和白惜年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前男友?
白惜年说分手消息不是他发的,那语音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AI这么发达,确实有诈骗份子通过AI合成语音来达成诈骗的目的。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想让他和白惜年分手?
然后呢?
萧向恒点开白惜年的朋友圈,将白惜年近期发的朋友圈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那些照片里没有一张是白惜年的自拍,很多照片都是白惜年的侧脸和背影。
萧向恒记得白惜年很喜欢自拍,上次去温泉旅馆时,白惜年泡在温泉池里时都没忘记自拍。
白惜年之前的朋友圈照片也大多是正面的照片。
难道前面那几天白惜年的手机一直在其他人的手上?
萧向恒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来打电话找白牧川求证。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萧向恒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前一天还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怎么可能在第二天和他提分手呢?
他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多想一想?
那天傍晚,白惜年是开着他的车离开的,如果他搜一下车辆定位,跟过去看一眼,根本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
萧向恒再次走进住院区时恰好遇上白牧川。
白牧川:“惜年不希望你知道那七天的事,你别说漏嘴了。”
萧向恒:“嗯,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以后会保护好他的。”
白牧川:“想要保护我们惜年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你可以去排队了。”
萧向恒:“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