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爷，您是摔碎什么东西了吗？”
李昀之前也遇到过故意摔碎玻璃杯自残的精神病患者。
现在，只要一听到碎裂声，他全身的肌肉就开始紧绷。
李昀在浴室门上拍了两下，道：“白少爷，你怎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的话，我踹门了。”
白惜年也不知道自已是太紧张了还是怎么回事，忽然又说不出话。
他怕李昀踹门时伤到自已，拿着手机默默地退到了淋浴间内。
由于他拿着手机的手垂在腿边，萧向恒看到的画面有时是全黑的，有时是白花花的大腿。
“白惜年。”萧向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在淋浴间里回荡。
白惜年将手机拿到胸前，低头盯着手机屏幕看。
【电量即将耗尽，将在60秒后关机，请尽快充电。】
看见这条提醒消息，白惜年收起了挂断的想法。
就算他不挂断，几十秒后，手机关机，视频电话也会自行挂断的。
电话那头的萧向恒听见了李昀的声音，但没听清李昀说的话，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惜年的眼神透露着明显的害怕，一看就是受到了惊吓。
听见踹门的动静，萧向恒问道：“惜年，什么情况啊？你如果说不出话，打字告诉我。”
怕萧向恒担心，白惜年想打字回复他的，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踹门的动静从这间传到隔壁。
季安渝扔掉白牧川塞到他手里的鱼尾裙，“我不要穿！你烦死了！隔壁什么动静啊？你过去看看。”
白牧川贴着墙壁听了一秒，吐槽道：“搞什么？大晚上的，拆家啊？”
白牧川推开隔壁的门，看见李昀那抬得老高的腿，问道：“你在做什么？”
李昀看见白牧川，立刻将刚刚的情况简述了一遍。
李昀：“白总，虽然目前只有信息素指标偏高，但白少爷自从进去后就没说过话。我刚刚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我怕白少爷用碎玻璃自残。”
白牧川：“自残？不可能，他最怕痛了。”
白牧川拍了拍浴室门，喊道：“年年，开门。”
白惜年换上睡衣，走到门边，掰开了门锁。
李昀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确认白惜年没受伤后，进入浴室处理了一下碎玻璃。
白牧川低头凑到白惜年头发上闻了闻，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萧向恒的信息素？”
白惜年从睡衣领口拉出萧向恒给他的迷你喷壶，“他今天给我了这个。”
白牧川对这种迷你喷壶并不陌生，他知道里面装的是萧向恒的腺液。
白牧川：“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怎么还拿他腺液当香水喷啊？”
白惜年可怜巴巴地道：“我睡不着。”
看见嫂子过来，白惜年垂着头，哽咽道：“对不起，又影响你们休息了。”
“没事没事，我们本来也没睡。”季安渝安慰了一句，将手机递给白牧川，道，“有人给你打电话。”
白牧川接过手机，接通萧向恒的电话，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就非得挑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萧向恒：“我打不通惜年的电话。他现在怎么样？”
白牧川低头看了一眼白惜年，“他挺好的，估计是不想接你电话吧。”
“年年，先去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白牧川在白惜年的肩膀上轻推了一下。
季安渝去浴室取了吹风机，拉着白惜年在沙发上坐下，举着吹风机给白惜年吹头发。
大人们的说话声将小小鱼吵醒了，小小鱼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
看见季安渝和白惜年，伸手求抱抱，“Daddy，抱抱宝宝。”
季安渝柔声道：“怎么把这小宝贝忘了？这下好了，又要重新哄睡了。”
季安渝将吹风机递给白惜年，“你自已拿着吹会儿，我去把她抱过来。”
季安渝走到床边，俯身抱起小小鱼。
“Daddy，mua!”小小鱼搂着季安渝的脖子，贴着季安渝的脸颊亲了一口。
季安渝捏了捏小小鱼的脸蛋，“鱼鱼今晚和Daddy睡吧。”
白惜年举着吹风机，缓缓开口：“哥哥说今晚让我陪小小鱼睡觉。”
“我陪小小鱼睡吧，你要是害怕，让你哥陪你。”季安渝一想到卧室的那条鱼尾裙就烦躁。
白牧川嘴上说的好听，说惜年第一次在李昀的陪护下睡觉，怕惜年不适应，让小小鱼去陪惜年睡觉。
看见白牧川拿着鱼尾裙走向自已，他才反应过来那混蛋在打什么算盘。
白牧川将今晚的情况和萧向恒大致说了一遍后，挂断了电话。
他迈着大步走到季安渝面前，对着小小鱼道：“鱼鱼，你惜年叔叔不敢一个人睡觉，你陪陪他好不好？”
小小鱼点头答应道：“好哒！”
“鱼鱼真棒！”白牧川夸完，将季安渝怀里的小小鱼抱到了白惜年的怀里。
白牧川在茶几的抽屉里翻了翻，掏出浴室门的钥匙，将其递给李昀，提醒道：“他害怕或紧张的时候会失声，别做踹门这种太极端的行为。”
李昀：“我知道了。抱歉，我刚才反应过度了。”
“我弟弟就麻烦你照顾了。”说完这话，白牧川圈住老婆的手腕，对着白惜年道，“乖乖睡觉，别瞎折腾。”
白惜年和小小鱼同时点头，答应道：“好的。”
白惜年将小小鱼抱上床，问道：“可以直接睡吗？还是要再听一遍睡前故事？”
小小鱼从床上站起，贴着白惜年的脸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道：“睡觉觉，晚安。”
“晚安，宝贝。”看着小小鱼躺在萧向恒睡过的位置上，白惜年又看见了萧向恒。
萧向恒侧躺在小小鱼的身边，单手支着下巴，望着他的眼神特别温柔。
“宝贝，怎么还不睡？是想要我吗？”
白惜年的脸颊再次泛红，一点一点蔓延到耳垂。
李昀见白惜年一直坐在床上，也不关灯，绕到白惜年的对面看了一眼。
李昀：那是看孩子的眼神吗？他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李昀出声提醒道：“白少爷，房间里加上小宝宝就只有三个人，多出来的那个肯定是幻觉。”
白惜年听见这话，眼前的萧向恒再次消失。
难过和委屈爬上心头，白惜年盯着萧向恒睡过的枕头无声落泪。
李昀见过alpha哭，但没见过长这么漂亮的alpha哭，直勾勾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给白惜年递了两张纸巾。
白惜年抽噎道：“我看不见了。”
李昀伸出两根手指在白惜年的面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
“二。”白惜年虽然难过，但还是回答了李昀问出的问题。
李昀松了一口气，“您这不是能看见吗？”
白惜年扁了扁嘴，道：“我喜欢的人消失了。我看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