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卡没有说话，可能在想些什么，想什么呢？在想这段对话也在祂的「计算」中吗？
“我们都很清楚博识尊，选择和感受…对祂而言根本无所谓，自以为纵横捭阖，却只不过是在步入祂计算的一个时刻。”
选择会导致时刻到来，也有可能会因为不选择到来…对此，波尔卡心怀一丝庄严的绝望。
她茫然抬头。
漂浮在宇宙中的博识尊，正毫无保留分享着自己的「思考」，不仅有诸天万界的数据，还有储存方法。
「记忆王虫」脑中忆泡的排列，被祂求得了一个更优的解，效率再一次叠爆了之前。
或许是单纯计算，或许在那充满神性的大脑中模拟了无数次进化，没人能知道。
“你们赢了…怎样都无所谓了。”
波尔卡·卡卡目的数据体消散了，只留下一把钝了的手术刀，和充满疲惫的话语，
“我会坦然等待自己的命运，这一次我什么都不会做——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做」？
“但是没关系的，我无论如何选择，对博识尊来说都一样的，都不可避免的会步入「时刻」。
“总而言之，我累了，再见。”
……
“唉…你别走啊！你这算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不会躺平了吧——”
黑塔愤懑不平，跑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就像问题的答案一样。「天才杀手」一蹶不振？
“逻辑：此事的优先级并不高，我们应该尽快确认林姜先生的情况。”
比起这里的小打小闹，外界还有更加重量级的战斗，赶紧下线才是王道。
她们也很想关心一下大战，但很不幸，那片战场不是现有观测能力可以窥探的，完全看不见。
现在的黑塔空间站，就只能看见博识尊的机体，还有领受「思考」的记忆王虫小白，它相当聪明其实。
也算是一场机缘了。
虽然知道无法观测，但螺丝咕姆还是将设备对准了「战场」，试图从认知开始推理——
可这一瞧，却发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凑过来的黑塔也难以置信。
因为她没有看见「星神」的踪影，只有一片几乎被摧毁的世界，虫豸的尸骸与星际尘埃般的石料到处都是…
存活的天体表面都坑坑洼洼，仿佛被某物酸蚀，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都在那里了。
可却唯独不见林姜和克里珀……
螺丝咕姆提议可能是转移了战场，建议在其它范围搜寻，黑塔照做但一无所获。
“祂们这是打完了吗？分出胜负了？”
但林姜为什么还没回来？就在黑塔一颗心沉入谷底，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时，一股熟悉的波动出现了。
不…不止一个，是两个。
林姜突然就出现了，不是空手来的，他还带着一个「人」过来了，虽然不大，但却如山岳般伟岸。
如果安全感有一个数值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出现，让此地的安全感瞬间爆满了。
“没有错，「存护」克里珀——我们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成功达成了同一个「共识」，这是祂随时捏造的人间体。”
林姜的介绍，揭开了这位陌生人的重量级身份，着实让一众天才惊掉了下巴，「星神」怎么一个个就像开了灵智一样？
黑塔觉得自己快免疫了，未来再怎么重量级的消息她都不会有波动了，总之林姜没死就好——
不过，林姜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张嘴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放着现成的发声器官不用，怎么还打上腹语了，难道是装高手吗？
藏下疑惑，黑塔有些好奇道：
“所以林姜，你和克里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祂怎么会与你达成共识啊……”
面对铁证如山，无数幸存天体被虫豸汁液涂裹，琥珀被碾成尘埃，几个世界几乎被肉搏摧毁的惨状……
林姜只是双手抱胸，淡淡且坚毅地回了一句：“什么…什么都没发生……”
并且依然没有张开嘴，声音出现的就很突兀，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的劣质模糊动漫。
简首疯了！突然变得这么有男人味是干嘛？太不合时宜了吧！黑塔脸色古怪，己被好奇心填满。
她欲言又止，真的有很多「问题」希望得到解答：首先就是——林姜为什么突然不张嘴说话？
这太令人好奇了……简首心痒难耐，以至于林姜是如何说服「存护」的，此刻都不是那么重要。
……
“我更好奇，两位星神的会晤——那位「记忆」星神出现了吗？”
螺丝咕姆出来缓和气氛，可突然他莫名轻笑了几声，音节平缓，是富豪的「老钱风」笑声。
哈、哈、哈、哈……这样的，笑声。
他接着补充道：
“逻辑：提到浮黎，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让大家见笑了。
“提问：假设某文明突然遭遇了洪水，他们找「记忆」星神帮忙后，洪水很快就停了——请问为什么？”
“因为冻住了？”黑塔不解。
螺丝咕姆摇头：“结论：因为浮黎的麾下，有一个名为「流光忆庭」的组织。”
黑塔：“？？？有什么关系吗？”
“逻辑：因为洪水「流光」了，笑点解析：与「流光」忆庭的「流光」是一样的——令人忍俊不禁。”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塔感觉温度骤降，连博识尊的运算都快了些，什么「唯心降温器」。
冷笑话——
它在特定场合下效果一向很不错，比如林姜就有些忍俊不禁，绷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这一笑便不可收拾。
笑得愈发大声，笑得龇牙咧嘴…
……？
“不对！？
“林姜你牙呢？”
黑塔从冷笑话中挣脱，她再一次震惊到无以复加。
只见两颗门牙正待在林姜的口腔，孤零零的。至于其它的牙齿…一颗不剩！
啊——？
原来闭嘴说话…不是玩心大起，而是在和克里珀的战斗中牙被打掉了吗？哈基姜你这家伙……
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
林姜见事情败露，莫名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他捶了旁边的克里珀一拳。
后者也配合张开了嘴巴，露出口腔。
克里珀口腔的情况恰好相反，祂是其它的牙都在，唯独少了两颗大门牙——毕竟是存护。
没有林姜掉的牙齿多。
但这也足以自傲了…林姜现在的表情就像在说，看见没——祂也没好到哪里去。
……
“你们这也太胡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