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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生完美,有何进步可言?

黑塔办公室里又回到了,只有二个人的模样,林姜莫名其妙地询问道:

“黑塔啊,你说……我该如何去践行自已的命途?”

这问题很奇怪,林姜也是下意识询问。

“你应该察觉到了端倪吧?”黑塔的眼神变得相当玩味,“那么为什么要问我,你——不自信对吗?”

……

“我…不自信吗。”

林姜这样问自已,一种浓厚的悲郁浮上心头,他不得不承认黑塔的敏锐。

在意识到问题所在时,他确确实实「迟疑」了,甚至快到自我怀疑的地步。

这很可怕。

对「星神」而言,自我怀疑很要命,那代表已无力司掌命途、神位的分崩离析。”

但所幸林姜并没有那么「纯粹」,像阮梅、螺丝咕姆说的那样:

「不够纯粹是你的缺陷,但同时也是你的优势所在。」

「祂们被捆绑在命途之上,而你还不够完美,你还能决定自已命途的走向。」

「在你有能力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已后悔。」

林姜对自已的怀疑就是:

他现在已经从繁育的孑遗上新生了,然后呢?没有后续了!还能怎么践行「新生」这个概念?

他能怎么办?再死一次吗?

然后……另一个人格,或者灵魂,重新将他取代,完成新生?!

就像塔伊兹育罗斯被自已取代一样……!!!

“我才不要去死呢!”

林姜直面他意识到的残酷抉择,更要命的是,直觉告诉他,应该就是他想的那样。

可林姜不想要啊!他不想死啊!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美好等着自已。

同时,那种背离命途的刺痛让他嚎叫出声。

如果再纯粹一些,那他应该和塔伊兹育罗斯那样,就此死去……

“打住,已经够了!

“存在的意义这种事,没必要去深究,你就算让博识尊来,祂也讲不出个所以然。”

黑塔严肃地叫停了这场自我认知,从她那不近人情的外表深处,林姜感觉到了隐藏的关心。

“想不通的事情不要钻牛角尖,你还有大家的顶级大脑,我们会帮你的。毕竟你自由度很高。”

“走不了纯粹的「直线」,走「曲线」也未尝不可,不要放弃你的优势。”

黑塔的话语如同夏日微风,抚慰心灵,林姜从安慰中逐渐缓过神来。

他喘着粗气,向黑塔道了声谢:

“谢谢你,黑塔。”

林姜犹豫了片刻,最后打算说出自已的顾虑。

天才们说的没错,集思广益才是他的优势所在。

还有更重要的一步,就是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我若想要更进一步,大概率会像塔伊兹育罗斯那样死去,成为下一个灵魂的养料。

“不断的新生、蜕变,这是「繁育」带给我的…「责任」?命途的流程就是这样,也没什么陷不陷阱可言。

“但放在我这种常人的认知里,这过于沉重了。我切实感觉到我只是命途的过客。

“虚数能量像「银行」里的钱,命途就是特殊的「银行卡」,它所取钱的数目无穷无尽……

“而星神…只是知道了「银行卡」完整密码的生命,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被「银行卡」捆绑着,其实也不算真的拥有,就感觉挺悲哀,不是吗?

“或许我死了以后,未来人会称呼我为繁育二代也说不定。”

林姜一口气说了很多。

“银行、银行卡,很不错的比喻,至少很恰当且容易理解。”

黑塔给予肯定,接着习惯性开始打趣:

“寻常星神要是和你一样,天天想这种东西,那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你需要承认自已的特殊性。

“还有啊,你说的什么新生啊、化茧啊什么的,倒是和持明族的蜕生有些相似,可以作为参考。”

对啊,忘了这茬……林姜恍然,持明族没有死亡的概念,他们会跑化龙池里重新变成一颗蛋。

不过在蜕生之后会失去记忆……当然,没有这么绝对,持明族内部是有能保持记忆的方法的。

丹恒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但是我说啊,你能不能再灵活一些,不要把新生和你的死亡联系在一起。”

黑塔絮絮叨叨,

“你既然都这么豁达了,那再大胆一点解读不行吗?能达到终点就行。

“唯结果论,用什么达成的不重要。

“其祂星神有时候也会羡慕你吧,能把命途往自已想要的方向解释。”

确实,其祂星神要是像自已一样想东想西,早就当场爆炸了。

林姜的思路被打开,豁然开朗。命途要求他走直线抵达终点:

即像塔伊兹育罗斯一样,以自身为养料帮助命途完善,然后就这样不断迭代、蜕变……

要是换别的星神,因为祂们自身的「纯粹」,等时机到了,估计早就按部就班的牺牲自我,促使下一个「星神」出现了。

“——但是……我刚好就不是很纯粹啊!哈哈。”

也算苦中作乐,林姜突然有些想笑,但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

坏消息:门被堵了。但好消息是:还留了扇窗户。

命途推荐的直线他不想走,但未必不能走曲线,只要能抵达那个终点。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优势呢?

“生来完美无缺,固然十分强大。

“但同样的,正如螺丝咕姆所说:

“这也代表失去了很多进步的空间,少了多种多样的可能,孰是孰非不好说。”

念头通达,林姜彻底从牛角尖钻了出来,一旁黑塔突然开始鼓掌,动作十分夸张,她像哄小孩子一样:

“唷!很棒嘛,我们的「人神」小朋友,终于想明白了。

“不知道小朋友有没有兴趣,听听黑塔女士的绝妙灵感?和你有关的。”

这个叫法黑塔认为十分准确,比起「神性」,林姜身上的「人性」显然占据了大部分。

“吾——这么说来,他现在还不到几天大吧?性格也和湛蓝星那十几岁的小孩差不多。”

黑塔想着,习惯性地在脑中把林姜进行分类,性格相近的人会被划在同一个区域。

最终,「人物」林姜——被放在了「十几岁小孩」和「斯蒂芬」中间的印象区域。

“心理情况比斯蒂芬·劳艾德那个小鬼好一点,收工!”

黑塔很满意自已的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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