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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道歉

“不过是个小仙!我从未见过她!”韩叶目眦欲裂。

“蠢货,你当然没见过!”长明抹了把汗,“我和你父亲哪怕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得罪她……”

师父这么一说,韩叶怔住,也开始后怕起来:“她,到底是谁?”

长明跌坐回榻上,长长叹口气:“重山神,她可是重山神,尊者的大弟子,天帝和战神的亲师姐,远古上神里唯一一个,从凡人熬上来的。”

“她可是十几岁,就用肉体凡胎,跟着尊者扫清邪魔的人物啊……”

韩叶此时都顾不上疼了,难以置信地问:“重山神……重山神不是死了吗?”

“胡扯!”长明捂着脸,“当年姬苑借承邪之力作乱,重山神在夜悬河畔杀了三天三夜,夜悬河十五年来血水不断,自那之后,大人就陷入了沉睡,如今封印松动,大人苏醒,定是要斩杀魔尊承邪的。”

“她……她有那样的实力吗?”

“你最好祈祷她有,”长明站起来,凝望着门外蓝天,语气凝重。

“要是连她也无法杀掉承邪,三界的末日就来了。”

——

“我又睡着了吗?”夏满揉着太阳穴从后厢房醒来,身上搭着李泱的外套。

“嗯,”李泱坐在她旁边看书,“还早呢。”

夏满坐起来,从李泱背后凑着脑袋看:“唔,古籍啊,寺里有好多,能看懂吗?”

“一点点。”

关于韩叶的事,夏满现在是全忘了。

下午六点,志愿活动告一段落,两人下山,顺路去菜市场买点菜。临走时遇见李平,嚷嚷着一起去。

李泱微微皱眉,只是没人注意。无论过了多久,她还是喜欢一个人和小满待在一起。

一路上夏满和李平有说有笑,李泱沉默着跟在后面,时不时拉夏满一把,避开来往车辆。

“对了,还没问你这位同学,学的什么专业?”李平问。

李泱没听见似的不讲话,李平有点尴尬。

“泱泱,你学的什么专业啊?”夏满揪着她的袖子又问一遍。

“摄影。”李泱讲。

“哦,”李平毫不在意被忽视,“蛮高级。”

进了菜市场,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李泱拉住夏满的手腕。

“怎么了?”夏满站在她前面仰头看。

看着小满亮晶晶的眼睛,李泱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言简意赅:“人多,不要走散。”

“好。”

市场里有小摊贩在卖黄桃,新下来的。夏满跟李平絮絮叨叨讲着什么,李泱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迅速挑了几个个大味儿香的桃子。

“黄桃诶,”夏满盯着李泱手里的塑料袋,“我也去买几个。”

李泱握着她手腕的手轻轻捏了捏:“就是给你买的。”

“谢谢你泱泱。”夏满献殷勤地要去拎袋子,李泱摇头表示不用。

她当然记得她最喜欢的东西。

迅速买了几样菜,回去的路上碰到有人卖花,夏满挑了一捧小雏菊,兴高采烈地捧在怀里,嚷嚷着今生买花,来世漂亮。

李泱看着落日余晖,鲜花映衬下她鲜活无比的爱人,忍不住讲:“现在就很漂亮了。”

“要更漂亮,死掉之后,下辈子更漂亮。”夏满没心没肺地说,一点没在意她说完这句话,李泱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不会再死掉了。李泱不会让夏满死第二次。

“我跟你讲个秘密啊泱泱,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夏满贴着李泱神神秘秘地说。

李泱压下心里的酸酸麻麻的疼,轻笑着让她讲。

接下来的话,句句直插她心窝。

“我跟你讲,我从小梦多,老是梦见刀光剑影打打杀杀,还总是梦见自已死了,特奇怪,我明明是做梦呢,还能感觉到疼,有一阵我都害怕晚上睡觉,诶泱泱你说,”夏满胳膊肘怼怼李泱,“我这不会是心理疾病吧?”

夏满有没有心理疾病未可知,但李泱有了。

见旁边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夏满疑惑地看向李泱,仰头的瞬间被吓了一跳,人的脸可以臭到这个地步吗?

谁得罪学姐了?难道是自已吗?

夏满连泱泱也不敢叫了,支支吾吾喊学姐:“学姐,你没事吧?”

李泱摇头,心底一阵阵翻涌着怒意,有对自已的,也有对承邪的,更有对当年姬苑,以及那群道貌岸然,眼睁睁看着夏满死去的神仙们的愤怒。

一群狗屁。李泱愤愤地想。

“泱泱……”夏满扯着她的袖子,“我点了红豆冰沙,等等就送到家了,我们一起吃?”

深吸一口气,李泱揉揉夏满蓬松的发顶,说好。

天杀的,为了可爱的老婆,她选择暂时原谅三界两秒钟。

晚上躺在床上,夏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总觉得奇怪。最近好多事都不合常理……

她坐起来,借着月光打量熟睡的李泱。

所有的一切,在学姐出现以后,都不一样了。

冰冷月光映衬下的李泱皮肤苍白,眉眼平缓,神情冰冷,像具尸体。夏满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学姐皱着眉翻过身。

夏满抓抓头发,重新躺下和李泱背靠背,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她无法感受到李泱的体温。

——

深夜,下神界。

长明带着韩叶,让他跪在鸣山山脚结界外。韩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长明咬着牙,愤恨地讲:“你这伤,四海八荒除了大人,没人有法子给你治,倘若三天之内伤势得不到缓解,只能砍去你这条胳膊保命。”

韩叶双目猩红,嗓子因为疼痛不停喊叫,现在已经哑了:“她不是受人敬仰的神吗?为什么没有一点慈悲之心?我只不过是跟个凡人拉扯两下,又没有碍着她,居然,居然他妈的对我下此毒手!”

“慈悲?蠢货,”长明强压下给韩叶一巴掌的冲动,“她老人家拯救三界的时候,你还在你老子裤裆里呢!”

“你以为你招惹的就是一个普通凡人?她重山神,人人见了要下跪的人物,会成日跟在一个凡人身后?你老子怎么没给你生个脑子出来!”长明一把年纪,气得胡子都掉了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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