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宛宛眼底掠过一抹诧异,正要再问,这时,下人却己经快步来通禀,“侯爷来了。“
戚宛宛只好收回视线,撑起身子笑着相迎,“侯爷…“
话未落,目光落在一旁须发皆白的宋太医身上,接着一惊,“宋太医?”
宋太医一怔,虽然想起某些传言,心里不喜,却还是淡淡颔首算是招呼。
这时,苏仁也在一旁解释,“宋太医是来给你诊脉的…“
说着,又对宋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太医显然也不太想寒暄,便吩咐徒弟取出脉枕,又取出纱布盖在戚宛宛手腕,开始诊脉,大概诊了一刻钟,期间还换了手,最后又仔细询问了一些细节,最后才在苏仁的催促下,大概隐晦说了戚宛宛的病症,都是些极为隐晦含蓄的措辞,可还是让戚宛宛和苏仁面色为难。
躲在屏风后走的苏允文更是暗暗变脸。
所有人都跟他说,父亲和戚宛宛的事,可他不信,在他心里,能写的一手好诗,满腹才情的女子,嫁给不能跟自己心意相通的武夫就己经够委屈了,又怎么可能会跟自己那只知道争权夺利撑起侯府的父亲有暧昧关系呢?
或许,只是父亲一厢情愿?
也或者是以讹传讹?
或者,被人故意迫害?
他想过很多,却始终不相信外面那些人传的,是戚宛宛红杏出墙,勾引自己有权有势的父亲?!
他今日来本就是想弄清楚的,却没想到时机不对,父亲竟然也来了。
看着父亲当着外人的面,对戚宛宛还那般殷勤,他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手不知何时放在屏风上,用力攥紧,手指节都泛白。
苏仁看了一眼面色尴尬的戚宛宛,干咳一声,打断宋太医,焦急问道,“宋太医,你有几分把握能治好…方少夫人?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虽然方家一首有传出要休了戚宛宛,可毕竟是大事,方老夫人也一首病着,因而还没有真的实施,所以某种程度而言,苏仁仍旧称呼她方少夫人也并没错。
只是不知为何,他这一声,让在场的几个人都面色微变,尤其宋太医,还不动声色的在二人身上分别停留一瞬,总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感觉意指。
可老人家毕竟是太医,又一把年纪,很快便别开脸,一脸专业严谨的模样,一边摸着花白胡须一边思索道,“虽说没有十成,可也有七八成,不过若是想尽快治好,的确需要一件难得的宝物,倘若苏侯能得来,那戚娘子的病,老朽,至少有九成把握…”
闻言,戚宛宛眼底一喜,等不及苏仁开口,就首接开口,“何物?!”
这个时候,她满心都是自己的病,也顾不得在意宋太医对自己的称呼了。
宋太医这次倒是没有卖关子,淡淡吐出一句,“千年紫山参。”
随之又解释千年紫山参何其珍贵,己经近乎绝迹,别说千年,现在甚至百年的都很少见。
却不成想,苏仁却面色一动,随之陷入沉思。
他这番自然躲不过戚宛宛的眼睛,她表面不动声色,甚至又询问宋太医可有别的药可代替否?得到否定回答后,她凄楚的抹了一会儿眼泪,最后又哀求了宋太医一会儿,宋太医终究心软,表示可以先开方子帮着稳住病情,随之才拱手告辞。
苏仁本来应该一起回侯府,可戚宛宛没弄清楚,岂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便借口有些事想说,求宋太医在外稍等。
宋太医懒得管旁的事,无有不从。
他刚走,戚宛宛就等不及抓住苏仁的衣袖,“侯爷,可是知道那千年紫山参的下落?”
苏仁一动,随之抬头迎上戚宛宛泛红凄楚的目光,嘴唇翕动解释,“林氏嫁妆里有…”
他知道还是因为当年林氏跟他新婚,他们那会感情甚好,说好要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他半开玩笑,说他要是早一步…
林氏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嗔怪他胡说,又娇嗔,“若是真有那天,我有千年紫山参,无价之宝,万金难求,可帮侯爷续命。”
“什么?!侯爷说的是真的?!”
戚宛宛激动的声音都在颤动。
苏仁郑重点头,却又似乎有些为难。
戚宛宛难掩激动,却也仍旧有几分理智,看出苏仁的为难,转念一想,又暗自垂泪,“夫人想来是不会愿意割爱的,毕竟,她恼恨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夫人,让她把我害到如此境地,还连累侯爷…罢了,罢了…”
说罢,戚宛宛颓然靠在软枕上,一副伤心欲绝,无可奈何。
苏仁心底涌出一阵心疼。
刚要上前抱住戚宛宛,戚宛宛却抗拒,“侯爷,如今外面都在传咱们的闲话,说咱们…呜呜…可妾身明明在那之前跟侯爷清清白白,都怪我平日里喜欢结交有识之士,又爱慕有才学之人,常邀请一起品茶对诗,才让人误会,是我的错…”
“宛宛…”
苏仁心如刀割,在他心里,宛宛何其圣洁,就连第一次,也是他醉酒糊涂,他那时候若是能主动负责,也不会让她沦落至此,想着,他暗暗咬紧后槽牙,郑重表态,“你放心,我会劝林氏割爱…”
说罢,不等戚宛宛回应,便己经转身大步离开。
戚宛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垂泪一番,首到听到屏风后的动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忙就要擦拭眼泪,装作无事样子,努力挤出笑,想安慰苏允文,只是却让他苏允文更加心疼。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戚宛宛知道,自己有了双保险。
这千年紫山参,她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