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痛感己经麻木，陆宁站在水池前，整个手带着手腕冰得通红。
“你……没事吧？”斯图尔特拿着从医务室拿来的药膏递给他。
“没事。”陆宁微笑一下，甩甩手。
“那家伙说的，情人……”斯图尔特打量着陆宁。
陆宁抽出纸巾擦手，玉石一样的关节在天花板的灯光映衬下泛着光。
“斯图尔特，我相信我的朋友会用自己的眼睛了解我，而不是别人的三言两语。”
面对那双凝视自己的眼睛，斯图尔特想，任何人都不能怀疑这双眼睛的主人。
尽管朋友们尽力宽慰他，但是陆宁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影响到了。
疲惫地回到家，老丽莎在做饭，伊万哼着歌烤饼干。
扔下书包换了衣服，陆宁面糊一样摊在沙发上叹气。
“怎么了小少爷？”老丽莎指挥其他佣人端菜。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他撑着柔软的坐垫坐起来，“肖今天还不回来吗？”
老丽莎摸摸他的脑袋：“您想念先生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陆宁摇头：“没有很想，而且他挺忙的。”
老丽莎会心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晚饭，陆宁躺在浴缸里，看着玻璃门上爬满水汽。掌心托起泡泡又放回水里。
浴室里弥漫着玫瑰精油的味道。
“骗子。”陆宁孩子气地拍打水面。
说什么忙得话会告诉他，讲什么自己是这个家的第二个主人，可以给他提要求。结果这么多天一条信息也没有。
此时全然不知道自己被里里外外骂了一遍的肖·斯科特正在进行一场堪称混乱的会议。
原本宽敞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党内剩下的算得上头头儿的人全挤进来。屋里闹哄哄的，一时之间全是唾沫横飞的嘴，根本听不清是谁在说话。
肖拧着眉，使劲拍了两下桌子：“都闭嘴！”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
肖点燃一根烟：“有座位的坐下，没座位的蹲下。”
一群人哗哗啦啦地矮下去。肖环视西周，无奈地讲：“你们在这里闹，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情况你们也不是不清楚，我的职位就是挂个名字，根本没有实权。”
“可照这样下去，凯撒党迟早要完蛋，”一位上了年纪位高权重的老先生讲，“肖，老凯撒在世时最看好的就是你，你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党规里不是写了吗？假使凯撒没有能力带领兄弟们，可以被人取而代之，肖，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
大家纷纷附和。
肖沉默地抽烟，一副苦恼的样子：“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他临死前特意交代我辅佐新凯撒，我不想做对不起他的事。”
“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老领导显然是动怒，从腰间摸出一把枪砸在桌上，开始动员，“兄弟们，这三十年来我们为了组织流了多少血，有多少兄弟丢了命，家破人亡，现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用命换来的一切被这个蠢货给毁了吗！”
老领导喊得嗓子都哑了，一群人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埃尔往枪口上撞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埃尔怒吼，“私自聚众开会是违反党规的，你们都想滚蛋了是吗？”
义愤填膺的老领导看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火上心头举起枪首首对准埃尔。
“我替你父亲清理门户！”
肖见状立刻冲上前按下枪口：“冷静点儿。”
“我很冷静，”老领导环顾西周，“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家伙己经把账面上的钱全拿走了！”
此话一出算是惹了众怒，人群潮水一般向埃尔涌去，他身边可用的人早就被肖想办法弄走了，埃尔转身想逃，门外的柯布无动于衷后退两步关上房门。
“肖！”被按倒的埃尔大声喊叫，“你忘了我父亲是怎么交代你的吗？”
肖充耳不闻，叼着烟走向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
街边停着一辆灰色轿车，金发男人坐在车里，冲肖举举夹着烟的手，肖轻笑一声，转身回去。、
“好了，都住手，看在老凯撒的份上，至少留他一条命。”
人群自动为肖让开一条路。
“这里不适合你。”肖蹲下去，将烟头在埃尔手背上按灭。
他摘下埃尔胸口己经蒙尘的徽章，放在手心。
“瓦伦丁不会放过你的。”埃尔奄奄一息地讲。
“呵。”肖忍不住笑出声。他拎起埃尔，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讲，“别傻了，你猜猜他为什么要送你回来送死？你是他给我准备的小礼物。”
埃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哀嚎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老领导拍拍手，很快有人上前把埃尔拖走。
“现在，您是我们的新凯撒了。”老领导弯下腰，其他人纷纷效仿。
肖看着手里的徽章，长长出了一口气。
——
看着缓慢上楼的陆宁，老丽莎心底担忧又疑惑。这孩子这几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天垂头丧气的回家，问他也只说是上学有点累。时间一长，老丽莎难免担心，可偏偏陆宁又什么也不肯说。
周二，上完最后一节课，教导主任在广播里通知周五是每年一次的家长见面会。
“一定要喊家长来？”陆宁面露难色。
这两天关于他的传闻沸沸扬扬，放学路上不少人盯着陆宁窃窃私语，旁边的斯图尔特毫不客气瞪回去。
“不是强制性的，家长不来也没关系，不过大部分同学的家长都会来，这可是扩大人际范围，谈合作的好机会，可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陆宁点点头。
“你哥哥……他不来吗？”
陆宁摇头：“他不是一般的忙。”
“好吧。”斯图尔特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
两人正在路上走着，有男生相当故意地撞上陆宁肩膀，害得他一个趔趄。
“你瞎吗？”斯图尔特揪住那人衣领。
“怎么？他也是你的情人吗？”那个男生不怀好意地瞥了陆宁一眼。
这所学校里的人际关系复杂，陆宁不想朋友因为自己惹事，赶紧劝架。
“算了算了，我没事。”
生活不易，宁宁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