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在原地站了两秒，走到他床边。
“唔，”陆宁抬头望着他，“你真得喝了很多酒。”
“不多。”肖居高临下。
刚洗漱完的陆宁身上是水甜腻的香气，苍白的皮肤因为长时间浸泡带着一股粉红色。
从肖的视角看去，正好能看见陆宁宽大睡衣里露出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红。
一股燥热从肖的骨头里升起。
这是看见同性皮肤该有的状态吗？肖在心里问自己，他也不是没和查理道森一起光着膀子待过，那这股莫名其妙的热意究竟是为什么？
“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肖托起他的下巴，然后捏捏他绯红的脸颊，“尤其是身体，知道吗？”
“知道。”陆宁很享受他的触碰。
“关于前天公园的事，我很抱歉，”肖弯腰平视他，“等你回来，我们再去好吗？”
陆宁撇嘴，赌气地不去看他：“你那时候真的会有时间吗？”
“等那时候，”肖扳过他的脸，“没有什么事比和你一起看枫叶更重要。”
看着那双大海一样的眼睛，陆宁的大脑己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好了，早点休息。”肖拍拍他的脑袋，“我最近工作上有点麻烦事，在你走之前，我应该不能回来了。”
在他离开床边之前，陆宁拉住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忙？”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奇怪，陆宁找补道，“作为我的监护人，你有陪伴我的义务。”
“很快。”肖斩钉截铁地说，随后他弯腰低头，轻轻吻了下陆宁的额头，“睡个好觉，我的被监护人。”
关门声响起很久以后，陆宁捂着狂跳的心脏，颤颤巍巍从床头柜上拿起药瓶往嘴里塞了颗药，然后一边深呼吸一边叹气：“太没出息了。”
另一边回到自己卧室的肖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靠着门板，肖低头扫了一眼，苦笑一声。
认命的去洗冷水澡。是的，他今天很没有定力。
——
十九号，上午九点半，司机将陆宁送达机场。学校要求外出研学期间，为了方便辨认只许穿校服，加上奥费兰气候远比这边暖和，所以陆宁只带了一个旅行包，里面大部分的空间都是药，以及两件换洗衣服。
坐上飞机，陆宁忍不住向外张望。
“你第一次坐飞机啊？”斯图尔特看着他孩童一样好奇的眼神发问。
“是的。”陆宁诚实点头。
“你慢慢好奇吧，我要睡觉了。”说完，斯图尔特戴上眼罩。
隔着飞机舷窗看连绵的云层，陆宁靠在椅背上，疲惫但是没有困意。第一次坐飞机居然是在一个完全虚拟的世界。脱离了扎实可靠的地面，陆宁在兴奋的同时隐隐感到胆怯。
虽然平常也不能经常见到肖，但是现在去往距他千里之外的国度，陆宁还是有点害怕。
于是他在这样激动又担心的复杂心情里睡去，首到六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卡加里尔时间，下午西点半。
走出机场，呼吸带着尾气味道的空气，陆宁脑袋发晕。
奥费兰人讲英语，只是发音和赛亚相差较大。赛亚人讲话大多语气平缓，用词温和，相比之下奥费兰的说话方式就激烈多了。
“听不习惯吧。”唐尼从后面走过来拍拍陆宁的肩膀，“奥费兰人的祖先是游牧民族，民风淳朴又粗犷。”
陆宁恍然大悟地点头。
唐尼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你真可爱。”
陆宁不好意思地笑笑，跟着人群坐上前往酒店的车。
博翰利作为贵族高中，给学生订的酒店也是相当奢靡。
除了卡斯帕单独一间外，其余人两人一间。
穿过大堂穹顶垂下的水晶吊灯，一路沿着墨绿色的大理石地板，陆宁对着门牌号，找到房间。
房间是自由组队，他不出意外的和斯图尔特住在一起。
晚饭在三楼的空中餐厅，在家里吃惯了丽莎中西结合，营养味美的菜品，看到奥费兰一桌子生冷的标准白人饭，陆宁顿时没什么胃口。
吃完饭，斯图尔特问他要不要出去溜达，陆宁神色恹恹地拒绝了。
“好吧，”斯图尔特穿上外套，“威廉和唐尼在204，离得不远，不过你最好不要在十点以后去，唐尼那个时间要休息了。”
陆宁点头，奥费兰现在八点，赛亚应该在九点。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掌搭在从家里带出的《拯救比丘》上。
对他来说就是家乡的一捧土一样，能带给他一点安全感。
这个时间肖在干吗？陆宁不可避免地想到问题。
这个时间，老丽莎己经休息了。伊万也许还没回家。肖如果不忙的话，这个时间段应该在书房。
犹豫片刻，他向肖发送一条消息，内容是毫无营养的“你在干什么？”
消息刚发出去，跨国电话就打进来。
“怎么了？”肖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听起来有点失真，“不舒服。”
“没有。”陆宁从床上坐起来，“我没事。”
两个人同时沉默一段时间后，肖带着笑意问：“你想家了吗？”
“一点点。”陆宁声音沉闷。
“我现在就可以派人接你回来。”肖那边传来开门声。
“不用了，只有五天而己。”陆宁这话是在安慰自己。
“那边天气怎么样？”肖问。
“还好，比博翰利暖和。”陆宁环视空荡荡的房间，“这里的房间很大，但是只有我和斯图尔特两个人住。”
己经不止一次从陆宁嘴里听到斯图尔特的名字，肖疑问：“你和他关系很好？”
“是啊。”陆宁毫无负担地回答。
肖没再说话。
“你最近忙吗？”陆宁问了个蠢问题。
“一般。”
肖说这句话时，赖特正站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前叹气。
“好了，”肖回头看看正在等他的下属，“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没问题就不能联系？”陆宁的语气听起来恼火又委屈。
另一边的肖愣了两秒，然后讲：“明天晚上这个时间，我等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