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夏莱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璀璨的金色光芒。
阿里乌斯的学生们站在门前,像是误入仙境的迷途者,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纱织挺首了腰背,努力保持队长的威严,但她的指尖却无意识地绞紧了制服下摆。
眼前的世界太明亮了,明亮得让她眼睛发酸——阿里乌斯从未有过这样毫无阴霾的阳光。
“队长…我们…呜…真的要进去吗?”日和缩了缩脖子,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这里看起来好贵……”
纱织紧张的没有回答,而亚津子只是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响了门铃。
——下一秒,天空骤然一暗。
“久等了,阿里乌斯的同学们。”
一道身影自云端降临,纯白的制服衣摆翻飞如羽翼,落地时却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老师的镜片反射着夕阳的余晖,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会长站在门口扶额:“……非得要这样登场吗?”
纱织的瞳孔骤缩。
这个声音——
“是您!”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猛地捂住嘴,像是怕冒犯了什么,“您就是那个……解放我们的人……”
老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每一张忐忑的脸庞:“你们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一阵沉默后,日和第一个举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我想吃饱饭……呜呜……”
纱织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我想和大家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
美咲低着头,声音像是从深渊里飘上来:“我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亚津子轻轻摘下面具残片,露出一个生涩却真诚的微笑:“我想学知识……真正的知识。”
梓捏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我想摆脱命运的束缚!”
……
老师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一一停留,最后轻轻点头。
“日和、纱织、美咲、亚津子——我推荐你们去阿拜多斯。”他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那里己经焕发新生,你们可以在那里用双手创造自己的幸福。”
“至于白洲梓和剩下的同学们。”他转向最后的少女,“你们去圣三一。”
梓猛地抬头:“为什么?!”
“因为理念不同。”老师的回答简洁却透彻,“你的执着和坚韧,更适合圣三一那儿的环境。而剩下的同学对那里更有归属…”
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但奇异地,梓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会长大人,”老师转头,“来帮大家办一下入学证明。”
短短十分钟后,崭新的学生证递到了每个人手中。
纱织低头看着卡片上自己的照片,指尖微微发抖。
这小小的塑料片,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却又重得像是托起了她整个人生。
“从今天起……”她喃喃道,“我们真的可以……像普通学生一样生活了吗?”
“当然。”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且会比普通更好。”
他抬手一挥,夏莱的大门完全敞开,露出后方沐浴在夕阳中的基沃托斯——那是她们从未真正看过的世界。
“我带你们去阿拜多斯。”老师迈步向前,白色制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会长带梓她们去圣三一。”
他的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背影挺拔如永不弯曲的标枪。
明明没有使用任何权能,却让身后的少女们不自觉地跟上脚步——
就像迷途的船只,终于看见了灯塔的光。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辉消散在天际时,空气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纱织只觉眼前一花,脚下的触感就从夏莱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变成了松软的沙土。
“诶?!”
日和发出一声惊呼,踉跄着扑进亚津子怀里。
眼前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景象——郁郁葱葱的绿树环绕着崭新的教学楼,远处甚至有一片碧蓝的小湖泊,在暮色中泛着粼粼波光。
“这里是…阿拜多斯?”美咲难得露出讶异的神色,指尖触碰身旁的树丫,“和传闻中的沙漠完全…”
“老师!您来看我们啦!”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欢快的呼喊声就打断了她的话。
梦像一阵风般冲过来,差点扑进老师怀里,又在最后关头红着脸刹住脚步。
她身后跟着抱着浇花壶的野宫,水珠还在壶嘴滴答作响。
“嘿嘿,老师,这些同学是?”野宫的眼睛里在冒星星。
“我给你们招的新同学~!”
老师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是给每个字都裹上了蜜糖。
他依次介绍着,当说到“来自阿里乌斯”时,明显感觉到梦的身体僵了一下。
纱织紧张地伸出手:“我是锭前纱织,您就是这里的学生会长吗?请多指教。"
梦盯着这只布满茧子的手看了两秒,突然一把抓住用力摇晃:“我是栀子梦!以后就是同学啦!”
野宫温柔地接过亚津子的行李:“宿舍己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哦,刚好有新栽的茉莉花开了呢。”
日和盯着野宫头上的花冠,突然“哇”地哭出声:“我、我能摸摸看吗?好漂亮…”
“当然可以啦~”野宫笑着蹲下身,“吃完饭我教你怎么编好不好?”
晚餐时分,食堂里弥漫着咖喱的香气。
阿里乌斯的少女们盯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餐盘,谁都不敢动筷。
“真的…可以吃吗?”亚津子小声问。
"不够还有哦!"梦把炸虾往她们面前推,“老师说过,阿拜多斯永远不会让任何人饿肚子!”
纱织咬下第一口炸猪排时,滚烫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酥脆的外壳,鲜嫩的肉汁,这简单的美味在她口中化作一场味觉的狂欢。
“好吃吗?”野宫递来纸巾。
“嗯…”纱织用袖子胡乱抹着脸,“比想象的还要…还要…”
她说不下去了,餐桌对面,日和正用面包蘸着咖喱汁往嘴里塞,双颊鼓得像仓鼠;
美咲虽然还是一脸淡漠,却默默添了三次饭;亚津子小口喝着味增汤,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野宫和梦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阿拜多斯的故事——欠债的学院如何逆袭,干涸的湖泊怎样恢复,还有那时候风沙漫天,老师站在沙丘上,亲手种下第一棵沙柳的场景。
“当时老师说…”梦模仿着老师的语气,“这里会成为比绿洲更美丽的地方”。
纱织握紧了筷子,她突然想起那道划破阿里乌斯阴霾的光,想起那个说“老师对所有学生都公平”的声音。
夜色渐深时,星野独自站在宿舍楼顶。
月光映照出她纤细的轮廓,鲸鱼吊坠在晚风中轻轻飘动。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熟悉的红茶香先于人影飘至鼻尖。
“老师…我…”
她转身时差点撞进对方怀里,两个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更清瘦了些,镜片后的眼睛却比星辰更明亮。
“对不起,两个月没来看你们…”
“不不不!”星野罕见地没有傲娇,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梢,“老师很忙,我们是知道的…”
夜风送来楼下少女们的欢笑声。
野宫正在教日和编花冠,梦给亚津子展示校园附近的花,连美咲都被纱织拉着去熟悉新校园。
星野鼓起勇气抬头:“那个……”
“你偷偷送来的礼物我很喜欢哦。”
星野的脸突然红到耳根,她想说那算什么礼物嘛,想说老师太狡猾了,最后却只是轻轻靠上了那人的肩膀。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阿里乌斯的方向。
次日清晨,野宫发现食堂冰箱贴了张便条:
“多给新同学加个煎蛋 ——老师”
梦数了数居然有二十个爱心边框。
而在圣三一,梓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镜框上贴着会长悄悄放的照片:
阿拜多斯的大家围着老师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