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阿拜多斯破旧的宿舍里,星野正仔细检查着今天收集的紫辉石。
她把其中一块举到台灯下,皱起眉头:“纯度不太够啊...”
这时,她突然听到咕噜咕噜的水声,猛地抬头瞪向一旁——老师正拿着热水壶往杯子里倒水。
“喂!你干嘛随便用我们的东西?”
“因为某个小家伙偷偷藏的红茶被我发现了。”
老师晃了晃印着“特供”字样的茶包,嘴角带着笑,“要来一杯吗?”
梦前辈己经抱着抱枕蹭了过来:“我要!加两块方糖!”
“不行!”星野一把抢过糖罐,“前辈忘了上次牙疼得首打滚吗?”她余光瞥见老师往她的杯子里加了什么,立刻炸毛,“等等!你往我杯子里放了什么呀?!”
“蜂蜜。”老师拿出一个小玻璃罐,里面盛着几朵干花,“对喉咙好,今天某人可没少凶巴巴地吼我。”
星野耳朵一热:“我才没!”
老旧的热水壶冒着热气,茶香混着蜂蜜的甜味在房间里飘散。
梦前辈己经歪在老师肩上,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发梢上还沾着收集矿石时留下的细沙。
“别在这儿睡啊!”星野伸手去拽她,结果反被梦一把抱住,整个人被拖倒在榻榻米上。“唔…星野酱暖暖的…”
老师轻笑一声,掏出手机,“咔嚓”拍下这一幕。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星野的呆毛又竖了起来了:“删掉!不然我揍你啊!”
“好好好!”老师假装答应在手机上操作,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眼罩,“喏,有鲸鱼图案哦。”
星野愣了一下,她最喜欢的就是海洋生物,他怎么知道。
“别…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她小声嘟囔着,却把眼罩攥得紧紧的。
窗外夜风吹过,破旧的窗框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老师起身查看,发现窗缝里夹着一张纸条——“修理费:3000联合币”。
他回头看了看两个女孩,轻轻脱下外套,盖在她们身上。
“我去隔壁睡。”他指了指那扇看起来一拳就能打穿的纸门,故意拖长声调,“所以——某些人不用偷偷握着枪睡觉了。”
星野瞬间炸毛:“我…我才没有呢…梦前辈!别把口水蹭我制服上啊!”
老师关灯时,隐约听到星野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晚安~”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榻榻米上洒下光点,像他们今天找到的紫辉石一样微微发亮。
隔壁传来老师低低的哼唱声,是一首很老的摇篮曲。
星野把脸埋进那件带着淡淡成熟气息的外套里,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大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月光轻如薄纱,轻轻覆盖在梦前辈熟睡的脸庞上。
星野轻手轻脚地起身,指尖刚触到放在枕边的霰弹枪,纸门那端就传来布料的声响。
“睡觉吧,星野酱。”老师的声音穿过薄薄的纸障,带着夜风般的轻柔,“今晚有我这个大人在呢。”
星野的手指悬在半空,枪械上冰冷的金属倒映着月光。
她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可笑——自己居然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一扇纸门后的承诺。
“切…”她故意让嗤笑声响亮些,“明明连光环都没有的弱鸡大人,说得好像能打赢谁似的。”
说完她的脸颊就开始莫名发烫,她把这归咎于沙漠昼夜温差太大。
纸门上映出老师伸懒腰的剪影:“我运气好啊。”
“哈?”星野把枪抱在怀里,像抱着玩具熊的孩子,“哪有人能好运一辈子?!”
“确实不能。”老师的影子忽然静止了,“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突然投入星野平静的心湖。
她猛地拉开纸门,月光立刻流淌进隔壁房间,照亮老师略显惊讶的脸。
“您要走吗?”她没意识到自己用了敬语。
“不是关心你啊…我才不关心大人的事情呢?我只是觉得哪儿有人当老师当两天就跑路的…”完全是傲娇发言了。
老师坐在窗边,他手中把玩着一块紫辉石,那些流转的光点在他指间明明灭灭。
“嗯…至少要看到你们顺利毕业吧!”他转动着矿石,光斑在天花板上画出银河的轨迹。
“至少也要看到星野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学生会长!看到阿拜多斯变成绿洲的模样…”
星野站在光影交界处,制服的褶皱里还藏着沙漠的细沙。
她突然发现老师的眼睛比白天看起来更深邃,像是盛着太多她读不懂的故事。
“哼!那你可有得等了…”她低头用鞋尖碾着榻榻米上的裂缝,“那个…我…我能…相信您吗?”
这句话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
远处传来列车驶过铁轨的轰鸣,梦前辈在睡梦中咕哝着听不清的呓语。
老师将紫辉石放在窗台上,矿石在月光中像一盏小小的灯。
他伸手揉了揉星野的发顶,这次她没有躲开。
“作为老师的话!”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念一首诗,“永远可以。”
星野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别样意味(意思是可以相信,但别依赖靠太近)。
她只闻到老师袖口传来的,混合着汗液和红茶的香气,像是某个即将成为回忆的夏夜。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基沃托斯的夜空。
老师望着那道转瞬即逝的光痕,想起穿越神和他的约定,怎么说也要让她们都毕业吧,反正他只想回家。
而星野看着他那双像是经历过什么的眼睛,她明天想要去买更好的红茶了。
此刻的静谧像紫辉石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三个各怀心事的人。
梦前辈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抱住了星野忘在床上的眼罩——那只绣着小小鲸鱼的,像是带着海水气息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