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情书未拆

当最后一颗星辰隐没在拂晓的天幕,诺亚的指尖还残留着可可脂的芬芳。

她跪坐在宿舍的地毯上,周围散落着无数失败的巧克力残骸——有的太甜,有的太苦,有的在刻字时碎裂成星河的形状。

而现在静静躺在丝绒盒中的,是第三十次尝试的成品:

一封可以吃的信。

深褐色的巧克力被制成信纸的纹理,边角刻意做出纸张的毛边感。

上面用白巧克力工整地写着:

致我最最最最最最亲爱的晨曦:

(“最”字一个比一个大,最后那个几乎要跳出信纸。)

今天是情人节,想来你一定会收到很多巧克力吧。

本想和你见面——

(这里明显停顿过,巧克力笔留下的凹痕更深)

但我想送你的是最独一无二的。

就像和你曾说过的,书信是最美好的表达方式。

(一行小小的字藏在花纹里:“虽然现在我能当面说爱你了”)

翻到“信纸”背面,是用冻干草莓粉写成的诗:

“你给我的星戒太沉重,

我只好把想念熬成糖浆。

当巧克力在舌尖融化时,

会听见那时舞会上,

我未说出口的——

心跳声。”

落款的“星之云”三个字,是用她特制的星光可食用粉写成,在暗处会发出微弱的蓝光。

诺亚正捧着作品发呆,突然——

“嗒”。

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猛然回头,看见老师正蹲在她的窗台上,晨风掀起他的领带,露出下面藏着的七八个巧克力包装纸——显然己经收过一轮礼物了。

“这…”老师盯着巧克力信笺,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能吃吗?”

诺亚的脸瞬间红得像信纸上的草莓粉:“当、当然…但如果不舍得的话…”

话未说完,老师己经闪现到她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把巧克力信笺放在她的诗集上,突然露出苦恼的表情:“怎么办…”

“诶?”

“舍不得咬碎诺亚酱的心意啊。”他戳了戳信纸边缘,“这里还有小星星的图案吧?吃掉了星之云会哭吗?”

诺亚的耳垂红得要滴血:“老师才是!明明收过那么多巧克力了…”

“但这是唯一一封情书。”老师突然凑近,呼吸间的可可香拂过她眼眸,“而且…”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诗句上:“未说出口的心跳声…现在不想听听看吗?”

诺亚的瞳孔微微扩大。

下一秒,老师己经掰下信笺的一角含在嘴里,随即托起她的下巴渡了过来。

融化的巧克力在他们唇齿间流淌,甜腻中带着微微的苦,像极了那时他们隔着信纸互相了解又没相见的时光。

当诺亚尝到自己写在夹层里的覆盆子酱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推开他:

“等、等等!诗集的扉页…”

老师变魔术般展开那本《致远方的守夜人》,只见扉页上粘着最后一块心形巧克力,上面写着:

“现在,请把回信写在我唇上吧。”

晨光在巧克力碑上刻下楔形文字,每粒光斑都是被解冻的古老情话。

诺亚突然理解了老师说过的话——最珍贵的礼物,原来是能被对方认真“品尝”的心意。

融化的巧克力在唇间化作甜腻的丝线,诺亚尝到了自己亲手调制的覆盆子酱——那抹藏在夹层里的酸涩,此刻却成了最动人的甜蜜。

老师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指尖穿过她银白的发丝,如同触碰一封珍藏多年的信笺。

他的吻很轻,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仿佛在逐字逐句地阅读她藏在巧克力里的每一笔心意。

(未说出口的心跳声…)

(原来早己被他听见。)

当他们的唇稍稍分离时,诺亚的呼吸早己乱了节奏。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老师镜片后的眼眸深邃如星夜,却又映着她的倒影,清晰得令人心颤。

“老师…不,晨曦…”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领,“我……”

(明明写过那么多封信。)

(明明在诗里藏了那么多心事。)

(可此刻,最简单的三个字却卡在喉咙里,像一颗迟迟不敢融化的糖。)

老师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唇角微微扬起。

他低头,鼻尖轻蹭她的脸颊,声音带着巧克力般的醇厚与笑意:“诺亚酱的诗集扉页,我还没有回信呢。”

诺亚瞳孔骤然结霜,好似凝住了流动的时光,随即想起那块心形巧克力上的字——

“现在,请把回信写在我唇上吧。”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可还未等她反应,老师己经再次吻了上来。

这一次,他的吻更深,更慢,像在书写一封郑重其事的回信。

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每一寸触碰都像是落笔的痕迹,将未言明的爱意一字一句地刻进她的呼吸里。

诺亚闭上了眼,终于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份温柔中。

(原来这就是被回应的感觉。)

(像巧克力在舌尖化开,像星光终于坠入掌心。)

当他们的额头相抵时,诺亚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出了那句迟来的告白:

“我爱你。”

短短三个字,却像是耗尽了她毕生的勇气,声音微微发颤,却又坚定得不可思议。

老师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笑意如晨光般在眼底漾开。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她泛红的脸颊:

“我知道。”

(从第一封信里的诗。)

(从每一次欲言又止的低头。)

(从他为她戴上星戒时颤抖的指尖。)

(他早己知道。)

“但亲耳听到,还是比想象中更动人。”

他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诺亚终于不再躲闪。

她环住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的发间,任由巧克力与晨光的甜味在唇齿间交织成永恒的诗行。

窗外,晨光终于咬破夜的糖纸,将世界浸入融化的枫糖浆里,每道轮廓都流淌着。滚烫的甜

而他们的影子在地板上交叠,如同一封终于写完的情书,末尾是两颗相贴的心脏,和一句再也不会藏起的——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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