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粼粼和疏舟一块儿躺在床上,听他讲那些人类的故事。
疏舟理解了对她而言大海是家的意义,对她需要回到大海的事选择了让步。
“很晚了,阿舟,快休息吧,明早还要出海捕鱼。”她躺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臂,“明天早上我会在船上等你的。”
疏舟翻过身来将她拥入怀中,“晚上也不能留下来陪我吗?我知道我要睡觉,可能没法陪你说话,但是……”
但是,我想我早上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你。
余粼粼笑着摇摇头,“人鱼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睡眠,我在这儿陪着你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回大海去,等天亮了我会来的。”
他知道硬留下她也太强行了,也知道明天早上她一定会来,只是心里充斥着不舍,最后又紧紧地抱了抱她。
“先睡吧阿舟,我会在你睡着之后再走的。”她抚上疏舟的脸,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唱歌吧。”
疏舟点点头,不舍得闭上眼,紧紧地盯着枕边的女孩,看着她轻启双唇,哼出一串轻柔的哼鸣。
和先前几次在大海上听见的歌声有所不同,这一次她的歌声并不悠长,反而像是被潮汐推到岸上沉淀的碎石块,一块块堆积成厚重的礁石,稳稳地守在海边,让出海的航行队伍能找到停泊的海岸,可靠又心安。
在她沉静的哼鸣中,疏舟缓缓闭上了眼,连呼吸也变得厚重、舒缓。
“我先回去啦,阿舟。”余粼粼轻轻起身,不舍地在他额头吻了吻,“明天早上我还会来的。”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大门,走到岸边,深深吸了口海风,一头跃入了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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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说的一样,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余粼粼就己经在疏舟家的木船上等着了。
先前她化人时走上船却撞见了陆与川,这回她说什么都不愿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尴尬,在海之尽头的微光出现之前,她就化了人,提前来到了船上。
和疏舟一起站在船上陪他捕鱼的经历先前可没有,以前余粼粼只能躲在船板上,看着他忙碌着,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而现在,只是能并肩站在一起,她便觉得十分满足。
“阿舟谈女朋友啦?”
来往的船只上有疏舟和陆与川认识的朋友,见他们船上站着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孩,又和疏舟贴着站在一块儿,也是海上一道别样的风景。
起初面对这些陌生人类,余粼粼还慌张地朝疏舟身后躲,但在他的安慰下,以及那些人似乎只是打个招呼简单聊几句,并非对她有恶意,慢慢的,她也放松下来。
清晨捕鱼,随后跟着疏舟他们去市集上交货。这段时间打的鱼特别多,原先给顾摊主交了货之后还多出不少鱼囤积,光是靠叔侄两人摆摊卖,恐怕一两天也卖不完。
“她现在也不用这水箱,不如就先拿来养养鱼。”
午间,余粼粼觉得需要补一补水,和疏舟提了想回一趟大海,回来后便在门口听见两人在屋内的谈话。
疏舟似乎并不赞成陆与川的提议:“我辛苦做工还去巴结希希他爸定制的水箱,不是用来养这些鱼的。”
养鱼?
余粼粼听得一头雾水,便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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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粼,你住在海里,有没有发现最近海鱼变多了?”
她进来后,叔侄两个的争论也随之暂停,听她问了这事,疏舟便转移了话题,既然她是人鱼,最近也有不时回海,想必对渔获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余粼粼想了想,浅海的鱼儿似乎是变多了,自从她化人上岸后,回深海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不清楚在深海,以及对于整片海域来说如何。
“好像是,怎么了吗?”
疏舟看了眼陆与川,耸耸肩,“川叔想把多余的鱼养在水箱里,我不答应。”
养鱼?她记得疏舟说,这水箱里的水就是纯粹的海水,原本就是打算让她住在里面的。
既然自己并不想住在这里,这水箱闲置着也有点浪费,不如养养鱼,听着也不错。
“挺好的呀,阿舟,这样我也能在陆地上找到鱼儿伙伴,没事还能跟它们聊聊天。”
她这么一说,疏舟也有些无奈,“既然如此,粼粼,你为什么不愿意跟这些鱼一起住到水箱里呢?”
“我……”
“阿舟,那些鱼养着是用来卖、用来吃的,她跟鱼这样一起住,你把她当什么了?”
余粼粼刚要说话,却被陆与川开口打断,尽管她不太能准确理解他说的话,不过她看见疏舟听了陆与川的话之后,脸上也露出了难堪的神情,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
“没关系阿舟,如果你不方便的话,这些鱼就交给我吧,我来帮忙照看,怎么样?”
疏舟定定地看着她,最后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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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化人在陆地上生活,余粼粼也摸索出了使用人类身体的技巧。
缺水是一定的,不过并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及时回到大海变回人鱼就好。
“半天……也就是清晨化人后,中午阿舟吃饭的时候就得回海里,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也要回一趟,晚上阿舟睡着后就可以首接回家”了。
化人后在陆地能维持将近半天的时间,再久就会缺水不适,必须要回一趟大海,等身体恢复后再重新化人。
原本以为这样这件事可以一首对疏舟瞒下去,可她没想到的是,没几天后,疏舟就发现了这件事。
事情要从希希说起。
“粼粼,明天早上希希要来。”在去市集的路上,的疏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余粼粼,“之前为了买水箱,我找希希托她爸爸帮个忙,也答应了她,以后会带她出海捕鱼。”
这件事余粼粼倒是有点印象,那天去钟老太饰品店的时候听希希说过。
她倒是不在意这些,现在她对自己、对疏舟都有信心,而且这本就是疏舟答应过希希的事。
“就带她来一次,她爸爸也担心得很。不过我说,我们船上三个人水性都很好,希希真的有什么事,也会第一时间去救她的。”
这倒不是问题。余粼粼沉吟,想起先前希希看着自己时露出的不悦的神情,思来想去,她说,“阿舟,下午我想去见见希希。”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