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漫舒白天还没空，需要给学生教学，一天抄书两个时辰，就是顶天了。
也就是说，一天可以抄三千多字那样，撑死了她也没法完成西千字。
一天收入是十文左右。
但便是如此，还是需要百姓无法企及的，因为许多人没有零活可干。
叶漫舒之所以选择抄书，知道抄书这个钱，的确不多，但叶漫舒想着反正也要练习书法，干脆抄书得了。
抄书是提高书法的绝佳途径。
还不需要费自己的笔墨纸砚，简首是赚无本的买卖。
书肆是给笔墨纸砚的费用的，这样更有性价比。
每天十文，就当赚厕纸钱了，给自己的屁股谋福利。
此时她真的愿意程谦回来了。
程谦若是回来，就可以接手私塾了。
她没有再在私塾发现有值得培养的后生。那样她就有更多多余时间了。
人不经念叨，服徭役的人回来了。
程谦整个人消瘦了有十几斤，脸上黑了太多，像是酱油护肤一般，还是颜色比较深的那一款，对，就是老抽。
若不是还是那个眉眼，叶漫舒差点没认出来。
一起去服徭役的人都没有好到哪里去，又黑又瘦，还有人病了。好在是没有人员伤亡。
“娘~”程谦见到了叶漫舒，这声娘喊得，叶漫舒心尖尖颤抖。
卧槽！
充满了委屈、无助、疲惫、伤心，还有很大的怨愤。
只可惜，叶漫舒这里注定了还得让程谦多一份情绪，那便是失望！
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安慰，门都没有，窗户都糊严了。
就冲眼神中的那份怨愤，叶漫舒都不可能给她一个好脸色。
委屈算个啥，无助又算什么，疲惫？谁不是疲惫过来的？伤心树上伤心果，伤心树下你和我吗？
对不起，那是你的伤心，咱们的悲欢并不相同。
何况，还有怨愤，怨愤什么？一个月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平复之前非要让他去服徭役的情绪呢。
叶漫舒等到程谦走到身边，状似关心的问：“累吗？”
程谦更是装腔，“累死了，从来没有这般累过！”
叶漫舒，“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老娘的！”
程谦：“……”
叶漫舒接着打击，“你又没有累到跨物种，算哪门子累！”
想当初，她可是跨越了性别，跨越了物种，专门有一个名字形容她这类人：牛马！
不分公母，全都要演绎一番余华的《活着》。
程谦：？？？
他娘又在发疯了？！
“娘，不和你说这些了，又饭吃吗？饿死了。”
“三哥，有饭吃，我刚做好了的。”叶玉泽笑着喊程谦。
程谦看了好几遍，不认识！不对，好像还有点眼熟。
“你是谁？”
“叶玉泽，现在是你的西弟，姑姑的干儿子。”
叶玉泽？
程谦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克死父母，又克死收养他的奶奶的人吗？
怎么在他家？还管他叫三哥？对了，什么姑姑的干儿子？
叶漫舒简单说了一下，“我认他做儿子了，以后是咱家的老西。就是你西弟。”
程谦眼瞪的像铜铃，好像被惊吓的土拨鼠，尖叫出声，丝毫没有了以前书生形象，“什么？你认一个刑克双亲的人当儿子？你问过我同意他当我弟弟吗？”
叶漫舒冷哼，“为啥不行，刑克双亲？你哪里来的歪理邪说？照你这么说，你是我小儿子，有了你后，你父亲就病了，随后就死了，怎么着，你是克父亲吗？”
程谦被怼的上气不接下气，火气憋不住冒了出来，“反正我不认，不经我的同意，凭啥要多出个弟弟？”
叶漫舒不紧不慢，“你可以不用多出个弟弟，我不介意少一个儿子，你可以和我断绝母子关系了。”
“你……你……”程谦没想到他一回来，叶漫舒会给他暴击，毫不客气。
“你不是我娘！”他的娘不会揍他，不会让他服徭役，更不会回来就这般对他。
“嗯，我不是你娘，你这是答应断绝母子关系了？”
程谦不知道怎么和叶漫舒聊下去，这天，怎么总被叶漫舒聊死呢。
他哐哐哐跑进自己屋子里面，砰！
关上房门，躺在了炕上，无比气闷。
这都是啥事呢！
却猛然发现，屋子里的一切和他走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被褥被收在炕尾，炕头是另一副铺盖，并且炕头这副铺盖还是新的。
室内打扫的一尘不染，收拾的很是干净，书桌上，摆着新的笔墨纸砚和书本。
这是娘给他准备的？这是想要他继续读书吗？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砰砰乱跳，天知道，他多么的想继续读书，尤其是服徭役时候，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更是让他觉得读书才是出路。
要不然，怎么会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呢。
他顾不得疲累，跳起来，跑到叶漫舒身边，“娘，屋子里的东西是给我准备的吗？是让我继续回学堂读书吗？”
叶漫舒一点不客气，“想得美，你不配，那是我给你西弟准备的，我准备让他参加科举考试。”
什么！？
程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娘，你再说一遍！”
“耳朵没塞鸡毛吧，再说多少遍都是，我准备让你西弟读书，怎么了？”叶漫舒就喜欢欣赏别人失控的样子。尤其是渣儿子程谦。
程谦不是没听到，而是不肯相信，“他不是你亲儿子，我才是，凭啥？”
“凭啥？就凭我用的我的钱，就凭老娘愿意，怎么着，你想反抗？
可以啊，反抗到底吧，你自己去独立生活，反正你己经成年了。
你大哥、二哥娶妻用了多少钱，我也给你一份儿，还给你一个单独院子，盖上房子，不算亏待你吧，你之前读书花的钱，也不和你算账了，给你一个反抗机会，如何！”
这个世界，十五岁算成年。
骚年！成年了，该去独自闯荡世界了！老娘给你机会了啊！
程谦十七岁了，完全可以去独立了。
程谦被叶漫舒连番轰炸弄懵逼了。
但终于意识到，他娘只有一个核心思想，让他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
要滚也得是这个野孩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