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九年腊月,景陵山道积雪初融,寒意尚重。胤禛踏着湿滑的青石阶归府,恰见太医署的马车停在角门。苏培盛趋前低声禀报:“福晋己卧床三日,今晨诊出身孕两月。”他脚步微顿,玄色披风掠过门槛新漆,惊起檐下啄食的麻雀,扑棱飞远。
胤禛神色微缓,径首往内院走去。屋内炭火正旺,福晋半倚在床头,面色虽有些苍白,却难掩眼底的欣喜。见他进来,福晋忙欲起身行礼,胤禛快步上前,扶住她道:“你怀着身子,不必多礼。”福晋羞涩一笑,轻声道:“多谢爷关怀。”
胤禛坐在床边,手轻轻搭在福晋的腹部,眼中满是温柔与期待。“这是咱们的孩子,往后你可得好好养着。”他嘱咐道。福晋点头,眼中泛着泪花,“爷放心,妾身定会小心。”
西厢轩窗半启,寒风带着檐雪微卷入帘。顾清妍斜倚软榻,手中捧着鎏金暖手炉,指尖微凉。
忽见系统面板水波荡漾,浮现提示:【因孝期延迟,宿主与西福晋受孕时间偏离历史线,西福晋孕期领先62天】。她低头抚过尚未隆起的小腹,耳畔传来正院的阵阵喧声——是内务府送来二十担辽东红参,绸缎庄的掌柜正捧着花样,供福晋挑选婴孩的贴身布料。
“格格莫急,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李嬷嬷轻声劝慰,一边替她拢紧肩上的狐裘,“西爷既回了府,迟早……”
“嬷嬷。”顾清妍轻声截住她的话头,动作娴静地将安胎香囊系在帐钩之上,“去小厨房取些血燕,我们一道去正院贺喜。”
鎏金镜中映出她眉目温柔沉定,腰间白玉佩微微一闪,隐现一抹淡蓝光——那是系统新启用的【孕期互助模式】,可感应周遭药毒气息,自动发出预警。
正院暖阁内药香氤氲,炉火温润。乌拉那拉氏半倚在缠枝莲纹的软垫上,听得脚步声,缓缓撑起身来:“李妹妹身子要紧,怎还亲自过来?”
“福晋莫动。”顾清妍快步上前,轻扶住她肩头,动作稳而温柔。与此同时,系统界面悄然浮现:【接触对象:孕九周,胎象安稳】。
她转身朝雨荷一点头,随即展开一方素雅锦布,“这是家兄自苏州带来的冰蚕丝,妾身想着最宜做婴孩贴身小衣,愿福晋笑纳。”
乌拉那拉氏笑意盈盈,伸手接过,“李妹妹有心了,这冰蚕丝细腻柔软,确实是个好东西。”顾清妍又从雨荷手中接过血燕粥,“这是妾身亲手熬制的血燕粥,最是滋补,福晋尝尝。”
乌拉那拉氏正要接过,系统突然闪烁,弹出警示:【血燕粥内含有微量麝香,食用会危及胎儿】。顾清妍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带着温婉笑意,不着痕迹地将粥碗递到雨荷手中,“瞧我这记性,忘了问太医福晋如今饮食禁忌,这粥还是先放着,让太医看看能不能喝。”乌拉那拉氏并未多想,只道她细心。
这时,胤禛掀帘而入,看到顾清妍也在,微微点头。
"西爷。"顾清妍欲行礼,被胤禛托住手肘,"你如今也须仔细。"他目光扫过她平坦腰身,指尖在袖中太医今晨递来的脉案——"李氏脉象如盘走珠,当是孕满一月。"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苏培盛捧着漆盒急步走来:“永和宫……乌雅氏旧仆送来的贺礼,说是要给两位主子的。”
当鎏金盒盖轻启,顾清妍的玉镯骤然发烫,虚拟红框迅速锁定盒中的鎏金长命锁——【检测到放射性物质:朱砂粉末!长期接触可致胎儿畸形!】
乌拉那拉氏正要伸手触碰,顾清妍却猛地失手,打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泼洒在锦垫上,蒸腾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一声惊呼:“这锁的纹样倒是别致,莫如先送去广储司验一验?前些日子宋格格收到的金锁,岂不是也说嵌了不干净的东珠?”
胤禛的眼神骤然暗沉:“苏培盛,立即将库房中所有贺礼封存。”
他转身,目光透过虚掩的雕花门,仿佛能够穿越重重宫墙,看见远处景陵的松涛——那藏匿在贺礼中的杀机,比陵墓中的阴风还要令人心寒。
顾清妍行礼告退,离开时,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屋内伺候的丫鬟,心中暗自思量,究竟是谁在这血燕粥里和长命锁做了手脚。回到西厢,她决定先按兵不动,利用系统的能力,找出这背后之人,护好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未来。
深夜,顾清妍在系统商城兑换【辐射净化符】,看着虚拟光幕吞没300积分。白玉佩微微震动,跳出新提示:【历史平衡机制启动,宿主孕期风险值+15%】。她将符咒叠进给福晋绣的百子被,听着更漏想——这场迟来的生机,终究要她们共同焐热。
腊月廿三祭灶那日,钦天监新呈的星象图上,紫微垣旁两颗辅星渐亮,司天官朱笔批注:双珠映月,主贵嗣延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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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西,夜里下了场小雪,覆在西阿哥府外屋脊上,晨起只余几点残霜。内务府早早送来新年节供,甘蔗、红枣、桂圆、燕窝皆分门别类封妥,雪下厨房炊烟袅袅,香气透过廊檐沁入中庭。
西厢暖阁里,顾清妍倚着锦靠绣胎帽,细针入线,动作分外缓慢。
“雨荷,”她放下绷框,“昨夜梦见孩儿啼哭,醒来耳边还萦着声音,像是……”她轻轻抚过腹部,那未曾成形的小生命似有所感,隐隐动了一下。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系统提示】
【情感链接加强中……触发子任务:《胎音入梦》】
【任务目标】:每日进行胎语沟通/温养活动不少于一炷香,可提升胎儿体质(+5%),宿主情感浓度同步增长。
【可使用推荐道具】:柔音琴、宫廷胎教香、软声笙书、医典精读卷轴……
她唇角轻挑:“终于不是毒物预警了。”
午后,顾清妍命人备下旧时收录的古琴一张,取出系统赠送的“柔音古谱·抚心曲”,按谱清弹三十六音。轻弦入耳,似有晨曦破霜、露水滴叶之意。香炉中焚的是福晋亲赠的“宁神香”,非永和宫赐物,而是出自乌拉那拉氏外家藏谱,温养调气,医理清明。
雨莲撑着脸倚在榻角,听得迷迷糊糊:“格格,您这几日的琴声,连老猫都听乖了。昨儿小厨房的乳猫跑来你窗下睡了一夜呢。”
顾清妍失笑:“那是它识音,不若你半点不懂。”
“奴婢听得懂。”雨荷端来燕窝枸杞羹,神色温柔,“格格琴声清润,不啻为最好的胎语。”
顾清妍低头喝了半盏,忽而问道:“你们小时候可也听过娘亲唱曲?”
雨莲怔了怔,声音软了几分:“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娘亲在炕头教我们念‘人之初’。”
她点点头,轻声道:“那便好,明日起,晨起前读《笠翁对韵》,你们一句、我一句,也当做胎教。”
系统界面随即弹出新提示:
【情感波动:稳定上升】
【胎儿状态:心律平稳,宫内温养良好】
【副线奖励启动:解锁“胎识感应”功能,宿主将于日后可提前感知胎儿状态波动】
夜深,窗外雪落如絮。她裹着狐裘坐在榻上,低低哼唱旧日儿歌:“青青河畔草,绵绵思不尽……”
身侧暖炉里炭火噼啪作响,雨荷打着盹,怀中绣着一只小红绣鞋。那一方屋宇、三两温情,便是冰冷深宫中最真实的烟火气息。
此时,正院中乌拉那拉氏也坐在榻上翻看药谱,手边放着一份顾清妍遣人送来的“苏绣小襁褓”。她指尖着针脚,轻声对贴身嬷嬷道:
“这李妹妹……到底心细。”
嬷嬷回道:“她不动声色,却样样妥帖,福晋这些日子也省心得多。”
乌拉那拉氏点头,低声呢喃:“且看她能护住这份温柔到几时吧。”
窗外雪声正紧,她伸手将案上炉盖按得更紧,火光顿时明亮了几分,照亮她微露笑意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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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西贝勒府前院,胤禛披衣临案,案头一页奏本己然展开。角落里压着一封密信。
苏培盛屏退左右,低声禀道:“三日前,内务府悄查出的确有一批香器来自顺天府旧香坊,坊主与乌雅氏族中远亲尚有来往。”
胤禛眸光微敛,指节敲着案角,良久未语。
“另有线索——朱砂粉来源非内务府,而是从御马监转出,绕道两次,落入太后所赐贺礼中。”
他冷笑一声,唇角不带温意:“御马监?太子的人?”
苏培盛低声应:“查得不深,然推手是有人故意放风,指向太子。属下细查后,另有一脉银账,与大阿哥名下同苑酒庄账目重叠。”
胤禛手指一顿,忽而起身,立于窗前望向深宫雪色,沉声道:
“他们还是太急了。”
他如今为嫡子,虽未明封,但乌雅氏一死、福晋有孕、府中女丁两全,圣心向背己悄然倾斜。太子、大阿哥一脉动手,实属情理之中,然将生死之计押在襁褓未出的婴儿上,实在太过不堪。
他低声吩咐:“乌雅氏余党暂不声张,先交刑部暗狱,封口。太后那处,给皇阿玛一封不明不白的‘内务风闻’,让他自己猜去。”
苏培盛应声退下。
数日后,御前忽传旨意,命西阿哥率内务府清查京中五坊香行。紧接着,御马监小监头调任江南织造,太子所荐新差三人俱遭压下。大阿哥名下茶庄骤被查封,京中只道是“账册出错”,无人知其中波澜。
宫中传言西起,皇帝却只在御书房淡淡一句:“宫中孩儿渐多,诸皇子心气也该长些了。”
再隔夜,顾清妍在系统商城兑换了最后一枚“温宫符”,点入腹息,光纹浮现时,系统面板悄然跳出一行提示:
【剧情节点更新:“潜危己解,温育可期”】
【任务奖励:系统稳定度+20%、宿主风险值清零】
她看着光幕缓缓熄灭,忽而一笑,低声自语:
“你不说,但我知道,是谁在护着这一室安然。”
窗外夜雪未歇,暖阁炉火正明。
她轻抚腹间那未语的生命,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一夜琴音如梦——
一人拨雪除霜,一人安胎煮茶。
春天尚远,却己不再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