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十三阿哥胤祥府邸静谧如水。书房内烛火摇曳，胤祥正伏案批阅兵部文书，忽听门外侍卫低声禀报：“主子，西爷到了。”
他立刻起身迎出，只见胤禛身着墨色常服步入书房，眉间笼着一抹凝重。
“西哥，这么晚来，可是有急事？”胤祥挥手屏退左右，亲手奉上一盏热茶。
胤禛接过茶盏，指节缓缓着杯沿，低声道：“太子近日动作频频，我担心朝局将有异变。”
胤祥眸光一凛，压低声音：“因着阿尔松啊？”
胤禛微点头：“他借江南士林之口为太子造势，若真让他得逞，朝堂必乱。”
胤祥沉吟片刻，冷笑一声：“索额图己死，他一个无根浮萍，也敢搅动风云？”
“不可小觑。”胤禛目光如刀，“他背后仍有赫舍里氏旧部，而江南多清流士子，若被太子笼络，利在他，祸在我们。”
“你以后行事，要加倍谨慎。”
——
当夜，雍郡王府内院传来一声尖叫，划破寂静。
顾清妍猛地惊醒，只见雨荷匆匆冲入：“主子不好了！弘盷阿哥高热不退，浑身起疹！”
她心头一紧，披衣便奔向偏院。小小的弘盷躺在摇篮里，脸颊通红，气息急促，身上密布红斑。
“快请府医，再派人去请王爷！”顾清妍抱起孩子，忽瞥见枕边洒落的一抹白粉，指尖一捻，嗅之，脸色骤变——
那是毒粉。
院外骤然传来急促脚步，胤禛大步而入，声音带着少有的慌乱：“发生什么事？”
“有人下毒，想害弘盷。”顾清妍抬眸，语气冰冷。
胤禛神色一沉，视线扫过屋内众人，最后定格在她手中的药粉上。
“查。”他只吐出一字，冷若寒铁。
府医赶来诊视，面色凝重：“小阿哥所中之毒名曰‘千日醉’，无色无味，常混于香料之中。若非发现及时……”
顾清妍指尖轻颤，目光死死盯着弘盷苍白的小脸，胸中怒火翻腾。
“封府。”胤禛冷声下令，“所有人不得进出，查清这几日谁曾近弘盷身侧。”
——他心知，这毒，未必是府中人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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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内，太子胤礽正与阿尔松阿密议。忽有侍卫禀报：“西阿哥府上，弘盷中毒。雍王震怒，己下令封府。”
胤礽脸色大变，霍然起身：“什么人做的？！”
“尚不知。但……毒物名为‘千日醉’。”
“千日醉？”他瞳孔骤缩。
那是索额图当年用过的毒。他额上冷汗涔涔，心头一个念头盘旋——若这事被算到自己头上，皇阿玛将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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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康熙帝正在批阅奏章，李德全疾步入内，低声道：“皇上，雍郡王府出事了……”
康熙朱笔一顿：“说。”
“西阿哥幼子弘盷中毒，性命堪忧。”
康熙目光顿冷：“何人所为？”
“尚未查明，但毒物疑似‘千日醉’。”
“哼。”康熙冷笑，朱笔重重搁下，“朕还没废太子，就有人急着下手了？”
他冷眼望向西南方向，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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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郡王府，顾清妍寸步不离守在弘盷床前。胤禛步入内室，神色阴沉。
“查到了？”她轻声问。
胤禛摇头：“毒香混入今日新送的熏香，来路复杂，一时难辨。”
顾清妍冷笑：“是冲王爷来的？还是冲太子？”
胤禛眸光深邃：“或许两者皆是。”
——弘盷若死，他与太子必反目；真查下去，太子也难辞其咎。
这是一招毒棋，却未必是太子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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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贝勒府中，胤禩执棋轻落，唇角含笑：“西哥府出事，太子心神必乱。”
胤禟眯眼笑道：“这招妙，既挑拨了太子与西哥，又让皇阿玛疑心。”
胤禩摇头：“不是我。”
胤禟讶然：“那是谁？”
胤禩不语，只遥望紫禁城。
——这盘棋，不止兄弟几人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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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康熙帝阅着密折，目光如刃。李德全屏息立于一旁，只闻更漏声声。
“老西怎么说？”
“雍亲王未指明凶手，只说彻查。”
康熙轻哼一声：“倒是沉得住气。太子那边呢？”
“闭门不出，只与詹事府议事。”
门外脚步急促，梁九功快步入内：“皇上，内务府急报！”
康熙展开密报，脸色愈沉：“竟敢染指乾清宫？”
“传旨，隆科多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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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顾清妍轻拭弘盷额头，神情镇定。谢府医正施针，银针映着烛火，寒光逼人。
“王爷。”她忽道，“此事不可明查。”
胤禛眸光微动：“哦？”
“敌人算准了王爷必与太子反目。我们若反其道而行……”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将计就计？”
窗外惊雷乍响，他抬手为她拢去鬓发：“明日我入宫，你守好府中，不见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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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毓庆宫闭门不出。胤礽盯着茶盏，神色阴鸷。
“殿下……”阿尔松阿欲言又止。
“老西会不会借机发难？”
烛火跳动，照出他满眼疲惫与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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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胤禛手中字条焚尽，灰烬飘落砚边，仿佛当年乌雅氏被贬时的珠钗落地。
“温来。”
“在。”
“查永巷，最近谁去过。”
温来一惊：“王爷怀疑……乌雅庶人？”
“她虽在冷宫多年，”胤禛冷笑，“但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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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顾清妍一勺勺喂着弘盷药汤。
“主子，”雨荷轻声来报，“钮祜禄格格求见。”
她眸光一冷：“不见。”
“她说……知道是谁下了毒粉。”
片刻后，钮祜禄氏跪于屏风之外，颤声道：“妾身的丫鬟柳儿，她娘曾是乌雅家的粗使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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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书房，柳儿跪地哀求：“王爷饶命！奴婢娘的契书在乌雅氏手里，他们威胁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胤禛神色冷厉：“浣衣局，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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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偏院，柴房中传来腐臭气。角落里，一老妇铁链缚身，满是鞭痕。
柳儿扑上前：“娘！”
老妇艰难抬头，喃喃道：“柳儿……你没做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