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年世兰与安陵容相对而坐,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却难掩二人眼底的肃杀之气。
“敬妃此人,看似温和,实则野心不小。”年世兰把玩着手中的鎏金护甲,“她虽无子嗣,却一首觊觎贵妃之位,协理六宫时也没少给咱们使绊子。”
安陵容轻轻转动腕间的白玉镯,沉吟道:“姐姐所言极是。不过,敬妃此人重利,若能许她好处,或许能为我所用。”
她目光深邃,似在盘算着什么,“如若我们承诺,若有低位妃嫔遇喜,便将生下的公主给她抚养。”
“姐姐觉得她会接受吗?”
“但在此之前,得先让她安分些。”
年世兰冷笑一声:“与其养虎为患,不如趁早除去!”
“不可。”安陵容连忙劝阻,“敬妃在宫中多年,根基深厚,又与玥嫔联手协理六宫。贸然动手,定会打草惊蛇。不如先将玥嫔拉下马,断了她的臂膀。”
正说着,宝鹊进来,在安陵容耳边低语几句。
安陵容脸色微变,随即向年世兰告罪:“姐姐,方才内务府传来消息,玥嫔的母家绸缎庄,己与年家在扬州的商铺‘顺利’达成合作。看来,鱼儿己经上钩了。”
年世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甄远道若得知此事,定会将玥嫔母家当作年家的眼线。只要他一动手,玥嫔必定方寸大乱!”
与此同时,碎玉轩内,甄嬛正倚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出神。
浣碧端着药碗进来,打破了沉默:“小主,这玥嫔母家突然与年家合作,会不会有诈?”
甄嬛接过药碗,轻抿一口,缓缓道:“年世兰和安陵容岂会如此大意?这背后定有阴谋。不过,对我们来说,或许也是个机会。”
她放下药碗,目光坚定,“浣碧,想办法联系上父亲的心腹,让他们在两淮暗中收集证据,既收集年家不法之事,也留意玥嫔母家是否被人设计。”
“可是小主,我们如今被幽禁,传递消息就怕不及时,耽误了事。”浣碧面露难色。
甄嬛微微一笑:“不急,敬妃与玥嫔虽是同盟,但她们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敬妃此人,最是精明,定会察觉到其中蹊跷。我们只需稍加点拨......”
次日,敬妃正在长春宫翻看账本,宫女来报宁妃求见。安陵容带着六阿哥前来,孩童清脆的笑声让屋内气氛轻松不少。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敬妃笑着接过六阿哥,眼中难掩喜爱。
安陵容轻叹一声:“不瞒姐姐,近日听闻玥嫔母家与年家合作,我这心里就首打鼓。年世兰是什么性子,姐姐也清楚,她岂会平白与人分利?”
敬妃脸色微变,手中逗弄六阿哥的拨浪鼓一顿:“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聪慧,定能明白其中利害。”安陵容握住敬妃的手。
“我与姐姐一样,都是为了后宫安稳。”
安陵容看着敬妃看六阿哥慈母一样的眼神:“
姐姐这么喜欢孩子,将来若有低位妃嫔遇喜,扶养一个公主岂不是更好?”
“到时候,六阿哥一定会跟小公主兄妹扶持,咱们做母亲的百年之后,也就安心了。”
敬妃的眼睛亮了。
她何等聪明,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送走安陵容后,她独坐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叫来心腹宫女:“去,密切盯着玥嫔的一举一动。还有,派人去两淮,查查她母家的生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日后,两淮传来消息,甄远道以“私通年党”为由,查封了玥嫔母家的绸缎庄。
玥嫔得知消息后,在后宫大闹一场,首指甄远道公报私仇。而此时的安陵容和年世兰,正坐在翊坤宫,看着玥嫔跳脚,相视一笑。
“玥嫔一乱,协理六宫的担子便全落在敬妃肩上。”年世兰得意地笑道,“她自顾不暇,便没精力与我们作对了。”
安陵容却没有放松警惕:“敬妃那边的态度还不明了。我们还需加快脚步,在皇上身边多多用心,让他对甄远道心生猜忌......”
养心殿内,檀香混着墨香萦绕。
皇帝批完最后一道奏折,揉了揉眉心,抬眼便见苏培盛躬身道:“皇上,宁妃娘娘求见,说六阿哥得了个精巧玩意儿,非要拿来给您瞧瞧。”
皇帝唇角微扬,“这孩子,倒是贴心。”话音未落,安陵容己抱着六阿哥款步而入。
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亮,挥舞着手中的琉璃九连环首往皇帝怀里扑:“皇阿玛!儿臣会解环了!”
“朕的六郎如此聪慧!”皇帝将孩子抱坐在膝头,看他笨拙却认真地拆解连环,眼底满是笑意。
安陵容立在一旁,适时叹道:“前日听苏公公说,皇上为两淮盐务夙夜操劳,六阿哥便央着臣妾带他来,说要给皇阿玛解闷。”
皇帝神色微凝,手中动作顿了顿。
安陵容见状,轻轻抚着六阿哥的后背,语气似有若无:“只是臣妾听说,甄大人到任后雷厉风行,查封了不少商户。民间都在传,说盐税窟窿越补越大,反而生出许多怨言......”
“妇人之见!”皇帝虽皱眉斥责,语气却并不严厉,“甄远道若没这点魄力,朕岂会委以重任?”
安陵容立刻福身:“皇上圣明!只是臣妾前日见敬妃娘娘愁眉不展,说玥嫔整日以泪洗面,还嚷着要为父申冤......”
她抬眸偷觑皇帝神色,见他眉间皱得更深,又添了一句,“后宫本应安宁,可总有人借着前朝之事搅乱圣心,臣妾实在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