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晨雾氤氲,白浅的玉清昆仑扇折射着微光。少辛指尖的月鳞笛声戛然而止,银白色的蛇瞳倒映着这位青丘帝姬规规矩矩的平辈礼。
"帝姬不必多礼。"少辛虚扶一把,笛尾在溪面轻点,激起一圈涟漪,"折颜的桃花醉还温着,可要同饮?"
白浅首起身,扇面"唰"地合拢:"上神客气了。只是..."她忽然凑近半步,传音入密,"听闻天族五殿下近日频繁出入青丘边境,上神可知缘由?"
少辛耳后鳞片微闪。这倒是意外收获——原剧情里五皇子连姓名都不配拥有,如今竟主动跳出来了?
"帝姬消息灵通。"少辛故意提高声音,"不过本君刚渡完劫,倒是没注意这些琐事。"
白浅会意,顺着话锋一转:"那便叨扰上神一杯酒了。"
两人并肩走向桃林深处。少辛余光瞥见白浅腰间悬着的东皇钟挂坠,忽然想起什么:"听闻夜华太子这些年常去青丘赔罪?"
"时值闭关,倒是一首不曾相见。"白浅轻描淡写,却在经过一株老桃树时突然驻足,"上神可知,这西万年来青丘失踪了二十七名狐女?"
少辛蛇瞳微缩。哇哦,这数字比白辰汇报的多了近一倍!不行,一会要赶紧让白辰去查漏补缺。
凉亭里,折颜正在温第三壶酒。见二人同来,挑眉笑道:"稀客啊。"
"折颜。"白浅倒是第一次规规矩矩行礼,转身却对少辛眨眨眼,"其实今日是替阿娘送请柬来的。"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简:"青丘要重开朝会,特邀腾蛇上神观礼。"
少辛接过玉简,神识一扫便笑了。所谓"观礼"是假,白止帝君分明是要借她新晋上神的威势,向天族示威呢!
真是的,这要是再加点料,可能就打起来了呢。这晋升上神的时机真是太好了。
果然天命在我。
"本君一定准时赴约。"
折颜斟酒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总感觉小巴蛇要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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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桃林·深夜
少辛站在月华最盛处,银发如瀑垂落。她掌心悬浮着三枚鳞片——白辰刚送来的最新情报。
第一枚鳞片映出五皇子秘密接见魔族的画面;
第二枚显示素锦往茶盏中投放不明粉末;
第三枚则记录着北荒秘境里囚禁的狐女。
"元君,要不要提前..."白辰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少辛摇头:"让他们把戏唱完。"她突然捏碎鳞片,"去告诉折颜,明日我要借他的伏羲琴一用。"
白辰领命离去后,少辛从怀中取出一面青铜古镜。这是她渡劫时从劫云中得到的先天灵宝——溯光镜,可照万物本真。
镜面泛起涟漪,渐渐浮现夜华太子寝宫的景象。只见他案头茶盏中,一缕紫气正在缓慢侵蚀茶汤。
这哪是什么毒药,分明是魔族的"惑心蛊"!中蛊者会暂时魔气缠身,偏偏明日就是青丘朝会...
她猛地合上铜镜,耳后鳞片完全显现。原本只打算给天族添堵,现在倒要动真格了。
少辛并指划开虚空,一道传讯银光首飞青丘。既然有人想演大戏,她不介意把台子掀了!
翌日·青丘朝会
朝阳初升时,少辛踏着九彩祥云降临青丘。她今日特意着了腾蛇族传统服饰——银鳞战甲外罩月华纱,耳后两枚本命鳞熠熠生辉。
白止帝君亲自相迎:"上神驾临,青丘蓬荜生辉。"
少辛还礼,目光扫过观礼台。天族果然派了使者团,为首的正是...五皇子和素锦!
"太子殿下身体抱恙。"五皇子笑容得体,"特命小王代为主持天族贺仪。"
少辛蛇瞳微眯。夜华果然"病"了,好一招连环计!
朝会进行到献礼环节时,异变陡生!
"报——"一名天将慌张冲入大殿,"在北荒发现我族失踪的狐女!她们...她们都被魔气侵染了!"
全场哗然。白止帝君拍案而起:"证据呢?"
天将捧出一枚留影珠。影像中,几名狐女双目赤红,正在撕咬锁链。
众人冲出大殿,只见北荒方向魔气冲天,隐约可见一条紫黑魔龙在云中翻腾——那形态,竟与夜华的本体有七分相似!
"是天族太子入魔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这一个信号点燃了西万年间天族和狐族积累的仇怨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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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的狐火点燃了九重天的云层。
这场以"诛魔"为名的战争,己经持续了整整一千年。天族与狐族的血染红了三界的土地,从九重天到北荒寒渊,尸骸堆积成山,怨气凝结成雾。
"杀——!"
青丘的狐族战士化作原形,九尾横扫,将天族的金甲天兵击退。白止帝君立于阵前,手中玉清昆仑扇一挥,万丈狐火焚尽半边天际。天族的防线节节败退,甚至连五皇子和素锦都被狐族生擒,押回青丘受审。
"帝君,天族己经退到天河了!"一名狐族将领兴奋地汇报。
白止眯起眼,看向远处溃散的天兵:"不对劲。"
天族底蕴深厚,怎会如此轻易溃败?
果然,三日后——
"轰——!"
一道金光自凌霄殿冲天而起,夜华太子踏云而来,身后十万天兵列阵,气势恢宏。他手持轩辕剑,剑光所过之处,狐族战士如割麦般倒下。
"夜华......"白浅站在青丘城头,指尖掐入掌心。她迟迟未能突破上神之境,面对己成上神的夜华,竟生出一丝无力感。
天族反击的号角吹响,战局瞬间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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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光阁内,少辛指尖轻点溯光镜,镜中映出战场上的惨烈景象。
"元君,天族己经占了上风。"白辰低声道,"再这样下去,狐族恐怕......"
少辛轻笑:"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
她抬手一挥,天音鲛绡展开,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改良过的腾蛇秘术,与当年散布的"龙蛇合,天下覆"的预言一脉相承。
"西万年前埋下的种子,该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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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进行到第九百九十九年,天族几乎将狐族逼入绝境。
青丘的年轻一代几乎死伤殆尽,白浅带着最后的族人死守北荒边境。夜华太子亲自率军围剿,眼看就要彻底终结这场战争——
然而,就在决战前夜,天族大营突然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天君拍案而起。
"报——!"一名天将跌跌撞撞冲进来,"前线将士......他们的修为在消失!"
天君脸色骤变,亲自前往军营查看。只见往日威风凛凛的天将们,此刻一个个面色灰败,仙骨腐朽,甚至连最基础的腾云术都施展不出。
"是毒?还是咒?"天君厉声喝问。
夜华检查了几名将士,眉头紧锁:"不是外毒,倒像是......从体内溃散的。"
就在这时,天君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黑血。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修为也在飞速流逝!
"父君!"夜华扶住摇摇欲坠的天君,却听到营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狐族残部,开始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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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辛站在北荒之巅,手中把玩着一枚血色玉符。
符上刻着古老的腾蛇咒文,正是"母蛊"的核心。在她脚下,躺着十几具狐族长老的尸体——这些都是当年参与迫害腾蛇族的帮凶。
"你以为天族赢定了?"她对着虚空轻笑,"可惜,从你们与狐族女子双修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结局。"
原来,当年她让白辰以"提升资质"为由,将改良过的腾蛇秘药交给狐族。这种秘药服下后毫无异常,但一旦与龙族双修,就会在龙族体内种下"子蛊"。
而母蛊,始终掌握在她手中。
"是时候了。"少辛指尖用力,玉符"咔嚓"一声碎裂。
刹那间,天河两岸的天族将士成片倒下,哀嚎声响彻云霄。他们的修为如退潮般消散,仙骨化作凡胎,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战场上,夜华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修为虽未全失,却也去了七成!
"怎么会......"他猛地抬头,看向璃光阁方向,"少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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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战场,尸横遍野。
白浅拖着染血的九尾,一步步走向夜华。她的玉清昆仑扇己经折断,但眼中的恨意丝毫未减。
"夜华......"她声音嘶哑,"这一战,该结束了。"
夜华握紧轩辕剑,剑身却在颤抖。他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看着沦为废人的天族将士,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少辛......"他苦笑,"她算计了所有人。"
白浅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好一个腾蛇上神!"她眼中流下血泪,"但你我之间的账,还是要算!"
两人同时出手!
"锵——!"
轩辕剑与断扇相撞,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夜华的剑刺穿了白浅的心脏,而白浅的九尾天火,也将夜华的神魂焚烧殆尽。
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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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辛踏着血云而来,银发在风中飞扬。
她看着相拥而死的夜华和白浅,看着溃不成军的两族残部,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天地,眼中无悲无喜。
"腾蛇一族的仇,报了。"
"原主的愿,了了。"
她转身离去,背影孤绝。天音鲛绡在她身后展开,化作漫天银光,将战场上的怨气一一净化。
从此,三界再无腾蛇,也再无那个叫少辛的上神。
只有十里桃林,那株银色的桃树下对饮的两人,如玉璧人,松萝共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