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房间，秦淮茹眯着眼，看着贾张氏在后院忙碌的身影。老太太正麻利地将洗净的菠菜挂在细绳上晾晒，动作娴熟。
"妈，您歇会儿吧。"秦淮茹推开后门，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她下意识地护住隆起的腹部。
贾张氏头也不回："歇什么歇？这天儿好不容易放晴，得赶紧把菜晒了。"她抖了抖手中的菠菜，"东旭要是知道咱家现在顿顿有菜吃，指不定多高兴呢..."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秦淮茹知道，婆婆又想起儿子了。贾张氏对儿子的思念似乎找到了新的寄托——把家操持好，就是告慰东旭在天之灵。
"妈，中午我回来吃饭。"秦淮茹转移话题，"厂里今天发工资。"
贾张氏这才回过神来："去吧去吧，我给你蒸个鸡蛋羹。"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那个...今天能带点细粮票回来不？棒梗正长身体..."
秦淮茹点点头，裹紧围巾出门了。
三个月前，贾张氏还是个刻薄刁钻的恶婆婆，现在却成了勤勤恳恳的持家好手。变化之大，连院里人都啧啧称奇。
轧钢厂仓库里，李师傅正清点着一批新到的劳保用品。见秦淮茹来了，老头笑眯眯地招手："小秦啊，来搭把手，这批手套得赶紧入库。"
秦淮茹麻利地清点、记录，动作比刚来时熟练多了。这几个月，她不仅掌握了仓库管理的门道，还从三大爷那学了不少会计知识，现在连李师傅都常找她核对账目。
"小秦，听说你快生了？"李师傅突然问。
"还有一个多月。"秦淮茹摸了摸肚子。
李师傅从兜里掏出张票："给，厂里发的产妇补助票，能领二斤红糖五斤白面。"
秦淮茹道了谢。红糖和白面，在这个时代是稀罕物。虽然她空间里有，但不妨碍收，囤着。把票收进内兜，盘算着下班后去领。
中午领了工资——二十三块五毛，秦淮茹按惯例从中抽出十五块，其余的仔细包好藏进空间。这十五块是给家里的明账，十块钱买粮，两块钱买菜和日用品，两块给贾张氏当零花，剩下一块攒着应急。
在后勤那，她用刚得的补助票换了红糖和白面。
回到家，贾张氏果然做好了午饭——菠菜炒鸡蛋，高粱米饭，还有承诺的鸡蛋羹。棒梗和小当己经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等着。
"妈！"棒梗看见她手里的袋子，立刻扑过来，"买什么了？"
"好东西。"秦淮茹笑着摸摸儿子的头，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正好今天厂里给了孕妇补助：白面和红糖。"秦淮茹把剩下的钱和票也拿出来，"这是半斤肉票，两张工业券..."
贾张氏接过票证，如获至宝地着："好...好啊..."突然想起什么，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淮茹，你等着。"
说着从床底下拖出个小木箱，打开锁，得意地展示着她的"战利品"——两包盐、一包白糖、几块肥皂，甚至还有一小包茶叶，"供销社的老刘跟我熟，有点好货就给我留着..."
秦淮茹看着婆婆。她早知道贾张氏精明，但没想到这么会经营。那些零零散散的票证，老太太却精打细算地囤积起紧缺物资。
"妈，您真行。"她由衷地赞叹。
贾张氏难得地露出几分羞赧："咳...这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她突然严肃起来，"淮茹啊，我算过了，等你坐月子时，咱家的存粮够吃两个月。就是鸡蛋少了点..."
"不急，那几只鸡快下蛋了。"秦淮茹安慰道。
下午去厂里前，秦淮茹特意绕到后院看了看那几只鸡。两只母鸡己经长成，羽毛油光水滑，看样子很快就能下蛋了。那只公鸡则格外雄壮，鲜红的冠子高高耸立，见人来了也不怕，反而昂首挺胸地"喔喔"叫了两声。
"小点声！"秦淮茹轻声呵斥，"想把二大爷招来吗？"
公鸡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立刻安静下来，歪着头看她。秦淮茹不禁莞尔。这鸡聪明得不寻常，八成又是异能影响的缘故。
下班时，傻柱在厂门口拦住了她："秦姐，等等！"
秦淮茹停下脚步："柱子，有事？"
傻柱搓着手，脸涨得通红："那个...我做了点红烧肉，给...给孩子们带回去..."他递过来一个铝饭盒，还冒着热气。
"这太贵重了，不能老要你的东西。"秦淮茹婉拒。
"不贵重不贵重！"傻柱急了，"厂里发的福利肉，我一个人吃不完..."
看着他殷切的眼神，秦淮茹心中了然。傻柱这是对她有意思，而且越来越不加掩饰了。原剧中秦淮茹和傻柱走到了一起，但现在的她——宁婉的灵魂加上秦淮茹的身体——对傻柱只有感激，没有男女之情。
"柱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温和但坚定地说，"但东旭才走没多久，我又怀着孩子...不合适。"
傻柱愣住了，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秦姐，我...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秦淮茹微笑，"你是个好人，以后肯定能找到好姑娘。至于我...现在只想把孩子抚养长大，没想别的。"
说完，她轻轻推开饭盒，转身走了。身后传来傻柱低低的呼唤："秦姐...",但她没有回头。
回到家，秦淮茹摇摇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刚才柱子又送红烧肉，我拒绝了。"
贾张氏眼睛瞪得溜圆："拒绝了？为啥？食堂工作油水多..."
"妈，"秦淮茹打断她，"我不需要靠男人过日子。现在咱们家不是挺好的吗？"
贾张氏张嘴想反驳，但看了看屋里新添的热水瓶，柜子里囤积的粮食，还有后院那些怎么吃都吃不完的蔬菜...确实好，比东旭在的时候还好...
"我知道。"秦淮茹笑了笑，"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晚上，等孩子们都睡了，秦淮茹整理着这段时间积攒在空间的物资，准备找机会去黑市交易。虽然决定在生孩子前不去黑市，但生了后，还是得多准备些钱和票才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还有那只公鸡在笼子里不安的扑腾声。生活的烟火气，哪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