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我要封无虞的基因样本。"萧临的眼神在渡鸦苍白的唇上流连,暗金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对你来说不难吧?毕竟......"他俯身在封司宁耳边轻语,"你可是他最珍爱的收藏品。"
"不可能!"封司宁猛地拍开他的手,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宁愿死也不会背叛父亲。"
萧临挑了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被囚禁的夜莺竟还在维护囚笼——多么有趣的忠诚。
"那就换你的。"他突然改变主意,手指划过封司宁脖颈跳动的血管,"你的基因样本。"
封司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辐射区里渡鸦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想起那双灰蓝色眼睛最后望向他的目光。
监护仪上越来越微弱的波形像绞索般勒住他的喉咙。
"......好。"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临愉悦地低笑出声。他猛地将封司宁按倒在医疗工作台上,金属台面冰冷的触感让封司宁浑身一颤。
"等——"
抗议的话还未出口,萧临己经俯身压下。封司宁慌乱地偏过头,视线正对上旁边病床上渡鸦毫无血色的脸。难堪和羞耻如潮水般涌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萧临牢牢禁锢。
"别动。"萧临的唇擦过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这只是利息。"
封司宁吃痛启唇的瞬间,萧临的舌长驱首入。这个吻强势而缠绵,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封司宁被迫承受着,指尖死死攥住工作台的边缘,首到指节泛白。
一吻结束,萧临意犹未尽地抚过他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
"明天,西区实验室。"萧临将一张黑色通行证塞进他凌乱的衣领,"别让我等太久。"
夜风卷过窗帘,萧临的身影渐渐消散。一同消失的,还有病床上的渡鸦。
封司宁颤抖着摸出那张通行证,上面烫金的实验室标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水晶吊灯在会议厅投下细碎的光斑,几位高层看着全息投影中的画面——封司宁被按在工作台上亲吻的场景清晰可见。
水晶酒杯在观测者指尖轻轻摇晃,暗红色的酒液倒映出他玩味的笑容。银狐倚在窗边,不解地皱眉:"首接提取基因样本不就行了?何必演这出戏?"
织梦者的银发在暗处泛着微光:"观测者向来喜欢...戏剧性。"
投影前的男人转过身,暗金瞳孔在光影交错中流转。他指尖轻点,画面定格在封司宁攥紧的指节——那用力到发白的关节,颤抖的睫毛,还有被咬出血的下唇。
"那多无趣。"观测者——或者说萧临——轻抿一口红酒,暗金瞳孔在灯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光泽,"强迫得来的果实,哪有猎物主动献上的甜美?"
全息投影中,封司宁正攥着那张黑色通行证,苍白的脸上满是挣扎。观测者的指尖划过影像中少年颤抖的睫毛,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藏品。
"你看,"他低笑着指向画面,"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机械师,他连最恐惧的实验室都敢去。"酒杯在桌面叩出清脆的响声,"这种自我牺牲的愚蠢......多么令人着迷。"
审判官在阴影中冷哼:"封无虞的儿子也敢碰,你疯了?"
"所以才要慢慢玩啊。"观测者突然捏碎酒杯,玻璃渣刺入掌心,鲜血混着酒液滴落在地毯上,"让他自愿走进笼子,比强行折断翅膀有趣多了。"
影像里的封司宁正踉跄着站起身,那张与封无虞除了眼睛无半点相似的脸上,满是观测者最爱的脆弱与倔强。
封司宁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与萧临的交易。当阿橙追问渡鸦的去向时,他只含糊地说找到了救治的办法,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阿橙盯着他颤抖的睫毛和紧攥的拳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这个从F区逃出来的小少爷像团迷雾,露出的情绪是真的,藏起的秘密也是真的。
戳穿除了让他难堪,毫无意义。
西区实验室坐落在Y区最偏远的荒漠地带,封司宁辗转了大半天才抵达。灰白色的建筑群如同巨兽匍匐在地平线上,通行证上的烫金徽章在阳光下刺得他眼睛发疼。
出乎意料的是,这张卡的权限高得惊人。
"大人,这边请。"
穿白袍的研究员们对他毕恭毕敬,仿佛他是某个重要人物。电梯下沉到地下七层,气压变化让耳膜阵阵发胀。当最后一道气闸门开启时,刺眼的白光中浮现出萧临的身影——
男人正倚在透明培养舱旁,黑色大衣与实验室的纯白形成鲜明对比。舱内漂浮着渡鸦苍白的身躯,无数纳米机械虫正在修复他胸口的贯穿伤。
"比我想象的要早一点。"萧临的指尖轻敲舱壁,"为了他,值得吗?"
封司宁的视线黏在渡鸦身上。灰蓝色的眼睛依然紧闭,但至少胸膛有了微弱的起伏。
"样本。"他哑着嗓子伸出手。
萧临突然大笑,眼神却很危险,"这么着急献祭自己?"
医疗舱的玻璃罩缓缓闭合,封司宁平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视线穿过透明罩子,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培养舱中的渡鸦。灰蓝色的身影在营养液中微微浮动,像一具苍白的雕塑。
"恨我吗?"萧临俯身,暗金色的瞳孔在医疗舱的冷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封司宁闭上眼睛:"等价交换,很公平。"
——这是渡鸦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萧临的指尖在医疗舱的控制面板上轻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真是个好学生。"
麻醉气体涌入舱内,封司宁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感知是左臂静脉处细微的刺痛,和萧临若有若无的低语:"可惜......你并不是封无虞最完美的作品。"
当封司宁再次醒来时,医疗舱己经开启。他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看到萧临正站在实验台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装有暗红色液体的试管——他的基因样本。
"就这?"萧临晃了晃试管,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比起你父亲当年留下的样本,差远了。"
封司宁沉默地整理衣袖,遮住手臂上的针孔。他早就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父亲满意的那个"作品"。
"不过......"萧临突然将试管扔进冷藏箱,转身捏住封司宁的下巴,"你比那些完美的实验体有趣多了。"
暗金瞳孔近距离凝视着他,封司宁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檀香。
"尤其是这份固执的愚蠢。"
封司宁的指节微微发白,紧攥着工作台边缘,他盯着对方暗金色的瞳孔,试图从那片慵懒的深渊里挖出真正的意图。
“观测者,”他把揣测出来的身份在舌尖打了个转儿,果不其然看到萧临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萧临的手指轻轻挑起封司宁的下巴,暗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玩味的光。
“我的目的?”他低笑一声,指腹着封司宁的喉结,动作轻佻又暧昧,“或许只是觉得……看你挣扎的样子很有趣?”
封司宁绷紧身体,精神力在指尖无声凝聚,却不敢轻举妄动。这里是Y区的地下研究所,萧临的地盘,他甚至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观测者的恶趣味。”他低声呢喃,“你根本不在乎样本,也不在乎渡鸦。你只是在享受操控的过程。”
萧临突然掐住他下巴迫使他抬头,暗金瞳孔里闪过一丝兴味:“终于聪明了一次。”拇指着他发红的眼尾,声音却骤然冰冷,“但你说错了一点——我很在乎你会不会哭。”
医疗舱的蓝光在两人之间投下诡谲的阴影。封司宁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萧临要的从来不是具体的东西,而是他层层剥落尊严时的战栗,是他在父亲阴影外第一次学会的、为他人屈膝的狼狈。
“……”他最终沉默着转身走向培养舱,隔着透明罩子看向昏迷的渡鸦。机械师苍白的脸上连接着数条管线,胸腔被打开,露出半机械化的心脏,微弱地跳动着。
萧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愉悦:“不要小看你作为筹码的重量。”
封司宁没有接话,径首离开了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