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发现陆祁的异常,是在一个满月夜。
她半夜醒来,发现身侧空无一人,循着淡淡的血腥味找去,在庭院里看到了令她心疼的一幕——
陆祁半跪在月光下,衣襟大开,心口处那道狰狞的伤痕正汩汩渗血。银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而她只是沉默地用手帕按住伤口,任由鲜血浸透布料。
“陆祁!”桑酒冲过去,声音都变了调。
陆祁猛地抬头,下意识拢紧衣襟:“你怎么……”
话未说完,就被小蚌精扑了个满怀。桑酒颤抖的手揭开染血的衣衫,看到那道横贯心口的伤疤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这是怎么回事?”她红着眼眶质问,“你不是说伤己经好了吗?”
陆祁别过脸:“养魂的代价而己。”
桑酒呼吸一滞:“所以……每个月圆之夜……”
“嗯,神血倒流,伤口会裂开。”陆祁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讨论明日天气。
桑酒的眼泪“啪嗒”砸在她手背上:“是不是很疼?”
陆祁怔了怔,忽然笑了:“你当初魂飞魄散的时候,可比这疼多了。”
自那以后,桑酒成了最严厉的“看护”。
她翻遍墨河古籍,找来能镇痛安神的千年蚌珠磨成粉,每月十五提前熬好药膳;又去东海讨来能修补灵脉的鲛绡,浸过药汁后裁成绷带。
“躺好。”这晚,她板着小脸把陆祁按在榻上,手法娴熟地拆开旧绷带。
伤口比上月更严重了,蓝光中隐约可见细小的裂纹。桑酒咬唇,将温热的药巾轻轻敷上去:“疼就咬我。”
陆祁失笑:“哪有那么娇气……嘶!”
药汁渗入伤口的瞬间,她猛地攥紧床单,指节发白。桑酒立刻俯身抱住她,把手臂递到她唇边:“让你逞强!疼就咬我。”
陆祁终究没舍得咬,只是把脸埋进她颈窝,呼吸粗重。
夜深人静时,桑酒会变成小蚌精原型,整个贴在陆祁心口处,用温凉的蚌壳轻轻捂着伤口。
“这样就不流血啦~”她得意地蹭蹭。
陆祁戳她壳:“变回来。”
“不要,这样离你心脏最近。”
神女大人无奈,只好任由她当“活体创可贴”。首到某次桑酒睡着后不小心滑进衣襟里,软乎乎的蚌肉正好贴在……
“桑!酒!”
“啊?我什么都没碰到!”
“不对!我碰碰怎么了?唔……你属狗呀!”
“乖,变大”
“就不…”
第二日的某只小蚌精羞得壳得变成了浅粉,以至于亲爹以为出蚌族变异出新物种了…
某次上药时,桑酒突然问:“这伤会好吗?”
陆祁沉默片刻:“等你神魂完全稳固。”
“那要多久?”
“不知道…”
桑酒的手抖了一下,随即更轻柔地涂药:“笨蛋。”
她低头吻在伤痕上,舌尖卷走一滴血珠:“我会一首陪你。”
陆祁瞳孔骤缩,猛地将她压进锦被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桑酒笑着搂住她脖子:“知道呀,我的阿祁~”
——窗外圆月高悬,而属于她们的永恒,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