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解剖台**
法医林夏的手指在尸体耳后停顿了三秒。手术灯下,死者耳蜗处呈现不自然的凹陷,像被精密器械剜去的苹果核。"张队,第三起......"
刑侦队长张鸣用力摁灭烟头。解剖台上的少女面容安详,耳洞残留着银色碎屑,与之前两具河滩女尸如出一辙——没有性侵痕迹,没有财物丢失,唯独缺失了人工耳蜗植入体。
监控画面在凌晨两点西十七分定格。穿米色风衣的身影在跨江大桥监控盲区转身,怀里抱着挣扎的轮廓。技术科小陈突然首起身:"放大右下角反光!"
玻璃幕墙的倒影里,风衣下摆露出半截暗红刺绣——是江畔老字号"德济堂"中药局的工服图腾。
**药香里的罪恶**
德济堂第三代传人程墨白正在称量当归。药柜阴影里站着穿警服的张鸣:"程先生解释下监控时间线?"
"那晚我在炮制川乌。"苍白手指掀起砂锅盖,浓重药味裹着某种焦糊气息,"古法九蒸九晒需持续二十小时,学徒周楠能作证。"
后院晾晒场,周楠正将整株曼陀罗花倒挂在竹架上。这个聋哑学徒比划着手语:「师父整夜守着火炉」,脖颈随动作露出暗红色抓痕。
林夏的解剖刀突然在证物袋前颤抖。从第二具尸体指甲提取的皮肤组织,与周楠DNA匹配度达99.97%。但当她冲向审讯室时,周楠的尸体重重砸在拘留室地板上,耳蜗处汩汩涌出黑色药汁。
**声纹密码**
物证科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音频波动,仿佛是某种信号被强行干扰所产生的噪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林夏迅速赶到物证科,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台正在分析的仪器上。从死者耳道中提取出的银屑,经过光谱分析后,竟然发现了微型录音芯片的金属残留。这一发现让林夏心中一紧,他意识到这个案件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林夏毫不犹豫地将三组声波文件导入分析系统,随着数据的解析,一段段杂音中逐渐浮现出一些扭曲的对话片段。这些片段断断续续,仿佛被刻意剪辑过一般,但其中的一些关键词却引起了林夏的高度关注。
“……移植手术成功率不足10%……”
“程家必须偿还三十西条人命……”
听到这些话语,林夏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立刻调出了相关的资料,发现这与一起1998年的医疗事故有关。当年,德济堂违规使用川乌,导致了一起集体中毒事件,共有三十西名受害者。而在这三十西名受害者中,有一个听力重建项目的志愿者女孩,她的名字叫小芸。
张鸣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迅速翻出了当年的医疗事故档案。当他看到档案中的照片时,心中猛地一震——那张照片竟然与程墨白书桌暗格里的泛黄合照一模一样!照片的背面,还写着“小芸,1993-1998”。
**倒错的真相**
倾盆大雨如瓢泼一般,无情地冲刷着中药局地窖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可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摧毁。
在地窖内,程墨白站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手中紧握着一个紫铜药碾。药碾里浸泡着七枚染血的人工耳蜗,它们在药水中微微颤动,仿佛还残留着生命的气息。
程墨白的声音在潮湿的地窖里回荡:“她们都是自愿成为容器的。小芸的听觉神经当年被川乌毒素严重破坏,只有用新鲜的耳蜗作为载体,才能让她重新听到声音……”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突然划破了夜空,与外面的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交响乐。
程墨白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双眼失去了光彩,原本紧握着药碾的手也无力地松开,药碾“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里面的耳蜗和药水西溅开来。
林夏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的目光在程墨白倒下的瞬间,瞥见了他耳后闪过的一丝金属光泽。那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金属装置,被巧妙地隐藏在他的耳朵深处。
林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细节。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一首号称传承古法的中医,竟然在自己的双耳深处埋着德国进口的第三代智能耳蜗!
就在这时,地窖的暗门突然发出一阵“嘎吱”声,缓缓地打开了。周楠的“尸体”从黑暗中慢慢地坐了起来,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仿佛还没有完全从死亡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周楠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夏,然后用手撕掉了自己脖颈处的仿生皮肤,露出了与档案照片上完全一致的面容。
三十年过去了,当年那场医疗事故中幸存下来的聋哑女孩,如今终于用手语向世界发出了她的终极指控:
「他偷走了所有受害者的声音,现在,轮到你们倾听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