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位置，一样的两个人坐在小屋里，不同的是，这次的按摩屋挂着闭店。
老狼不在和前天一样慵懒，他收拾的整整齐齐，头发剪了，胡子也刮干净，清清爽爽的，老态依然在，却也符合他五十的年龄，不在像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尤其是一双眼睛，十分凌厉有神。
“说说吧，什么仇怨，想查他什么？”
“目前无仇无怨，但说不定。”顾行舟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他，“您看看这个，三年前的新闻，您也许看过，张超栋当时有出现在现场。”
老狼打开文件，“林馨？自杀？你和她什么关系？情人？”
“前任，当时她自杀，我们己经分手一年多，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她有新男友，外界还有她所有亲人都不知。”
“证据呢？”
顾行舟抽出文件的最后一张图片，“这个是唯一一张有那个男人影子的手。”说着，他摊开自己的手，摆在老狼面前。
老狼看了一眼，回头盯着照片出神，“你猜得不错，这个男人是张超栋。”
顾行舟愣住了，“你认出来了？就一张图片？”
“不用惊讶！我跟踪过他三年，他手上的疤和额头的疤，我一清二楚。”他当年脸被按在地上，他手上的疤，他死也忘不了，“你为什么三年后才来调查？”
“我当年在现场被警察带走了，当时太惊恐，没注意到别人，几天前在解放路看到他了。”顾行舟拿起手机，给老狼发了一个行车记录仪的截取视频，“我看到他额头的疤痕，很熟悉，当天晚上做噩梦想起来了，他当时的表情很得意。”
“还有其他的吗？”
“有，我觉得你可以从一个人身上入手。”
老狼拿出文件中夹着的另一张照片：“这是谁？”
“林馨朋友，当年就是她打电话给我，叫我去现场的，可以说，林馨出事前，她知道的最多，那件事过后两个月她出国了，前天我在地铁上见过一回，她也回来了！”
老狼起身，拍拍顾行舟：“不错，条理清晰，突破点也有，这单不难，交给我！”
顾行舟伸出右手，老狼也伸手：“合作愉快！”
老狼在顾行舟走后，便出了城，坐上高铁，找他当年两个帮手。
隔天回来就是三个人，老狼，小夏，小高，当年的三人组，他们两个是老狼的徒弟兼助手，小他十一二岁，跟了他五六年，当年事情发生时，他们两个才二十多岁，老狼提前把他们支开送走了，自己一个人赴约，腿瘸了，就不再让他们跟着他了，还给了他们两一笔遣散费。
小夏很激动：“师傅，你终于回来了！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老狼给他们倒了一杯酒：“谢谢你们还认我这个师傅，这一单，一旦有风险，你们先跑，你们有家有室，我就一个人。”
小高比较沉稳：“您还查他？”
老狼点头：“从哪跌倒，从哪站起来。”
“好，师傅，我们一起。”
三个查案小组正式成立，老狼第一步计划是找许可贞，他和小夏在顾行舟遇到的地铁站蹲点，小高当年没和张超栋碰过面，他去解放路口碰运气。
——
江亿南今天早上请了两小时假，回家炖汤，准时在观察室门口等着，顾行舟原本说陪她来，临了有事不来了，她自己一个人来。
探视时间到。
姜逢半靠着一首注视着门口，早上醒来是徐若欣在，看他有一丝失望，徐若欣告诉他，江亿南中午来。
“师傅，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姜逢原本就清冷，这苍白的病容使得他增添一丝柔弱，但五官还是那么精致，江亿南想难怪顾行舟吃醋有危机感。
“别叫师傅，我现在不是听客的人了，叫我姜逢吧！”
“就算你人不再听客，你也永远是二部的大神。”江亿南打开保温壶盖子，给姜逢盛出来一碗，“来，喝点汤。”
“好香，你炖的？”姜逢刚刚关顾看着江亿南，这才注意到这熟悉的保温盒。
“我记得你上次夸我鱼汤炖得不错的。”江亿南坐下来，低头轻拨汤，又缓缓吹着，她舀起一汤勺，吹了吹，送到姜逢嘴边，“来。”
姜逢张嘴吸入，江亿南低头继续舀汤，她没看到姜逢脸上闪过的红晕，而隔壁床刚刚术后一小时，还不能进食，他侧躺朝姜逢，鼻子使劲吸溜，嘴巴还跟着张开吧唧，他老婆在一边嫌弃他：“多大年龄的人了，害不害臊。”
“你不懂，民以食为天，不让我吃，天都没了，还害臊啥。”
姜逢侧头，江亿南回头，老头咧着嘴：“姑娘，给我闻闻，吃不着闻闻也好。”
他老婆想打他又体谅他是病人，只能边绕过来边吐槽：“你这么大岁数了，跟逃荒来的一样，老不羞。”她走到江亿南他们这边，跟他们道歉，“这老头子，贪嘴，刚动完手术，医生不让进食。”
江亿南笑笑：“没关系，暂时吃不到，闻闻也可以。”
李老头叫道：“老婆子，你看看人家老婆多通情达理，你再看看你。”
江亿南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不是！”
姜逢笑着看江亿南，没有出声。
李老太：“不是夫妻啊，那也快了，挺好，男才女貌，般配，想当年我们还没结婚，我们也是这么恩爱，哪知道结了婚，老头子不着调了。”
江亿南赶紧解释：“叔叔阿姨，您们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他是我师傅，我有男朋友的。”
李老太愕然：“哎呀！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了，我刚刚看这小伙子……”老太太反应过来，他们一个郎有情一个无意，连忙收住嘴。
顾行舟脑袋一片空白，他勾起的弧度顿时收起，眼睫一低，瞬间无神。
有男朋友了？难道是借口？
江亿南还在和老大爷说笑，老大爷闻着江亿南炖的鱼汤，可满足了：“姑娘，你男朋友找你可真有福气！”
“他是有福气的，他外婆炖的汤更好喝，现在我也有福气喝到了。”
姜逢抬起头，愣愣的盯着江亿南的后脑勺，她真的有男朋友了。
也好，我自己都护不住我自己！
姜逢看着他受伤的腿，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