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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抽丝剥茧

宁非和吴勇正闲聊之际,一衙役到两人跟前:“宁小哥,县尉大人有请。”

宁非再次回到汪聪公房,汪聪开门见山:“你回去之后,先把冯勇兄妹藏起来安置好,本官得慎重筹谋一二,衙中人多眼杂,你该明白。”

宁非点头。

汪聪忧心忡忡:“本官现在最为担心的是,冯勇一家并非个案,本官得派人出去暗中打探一番,是以冯勇兄妹只有先交给你。”

“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护好冯勇兄妹。”

宁非回到客栈,坐在屋门口的闵老汉起身,朝料槽处指了指,两人抱着草料喂马。

“闵伯,汪大人听了冯勇兄妹遭遇一事后,很是震惊!且汪大人担忧并非个案。”

“县衙还接到了其他人失踪报官?”

宁非靠近闵伯一步:“闵伯,单只是冯勇一家人,出现了三个衙役,加上今早来的两个人,他们团伙里到底有多少人尚不得知,汪大人己经派人依照名单进行探查。汪大人担心衙中人多眼杂,所以冯勇兄妹在客栈一事,目前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汪大人让我们先把冯勇兄妹藏好,等他布置。”

闵老汉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呼出一口长气:“哎!罢了。要我任由冯勇兄妹自生自灭,良心难安,但愿不要给自己招来祸端才好。”

宁非的心狠狠一揪!首到此刻,看到闵伯一脸绝绝之色,宁非才真正感到害怕!闵伯好心让自己留宿在客栈,还管自己吃喝,自己却将闵伯一家拖入险地,一旦此事生变,闵伯一家极可能家破人亡!

宁非眼眶发红:“闵伯,我晚上带冯勇兄妹离开吧?是我思虑过于浅薄了。”

闵伯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眼中多了一丝欣慰:“老头子叫你小非吧,老头子多想你是我的孩子!遇到冯勇两兄妹,如果置之不理,甚至恶语相向驱赶,人性在哪里?更何况谁也没有想到,冯勇兄妹关联之事如此错综复杂。装米粮的小屋下面有个地窖,现在没有白薯窖存,倒是可以冯勇兄妹躲进去,有些潮湿,给他兄妹抱一床旧被褥防潮。客栈的住客也不知人家都是什么来路,冯勇兄妹的行藏,万万不可泄露。”

宁非低着头,心中百感交集!闵老汉抬手拍了拍宁非:“好了,别多想,为人在世,但凭良心,祸福吉凶,皆有天定。”

宁非抱了被褥到院中晾晒,眼睛不时瞟向二楼东面的两间客房,闵伯说只有这两间客房的住客没有外出。

闵伯站在门口,宁非朝闵伯点了点头,闵伯垂在腰间的左手勾了勾,冯勇两兄妹跟在闵伯身后,轻手轻脚走到堆放米粮的小屋门口,闵伯闪身进屋,待冯勇兄妹进了屋,关上了屋门。

下了地窖,闵伯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冯勇,带着妹妹待在地窖,千万不要弄出大的声响,你大哥哥去了县衙,官老爷己经在查办案子,等抓了恶人,你们就可以出来了。听到没有?”

“闵伯,大哥哥有没有去找我母亲?”

“官差会去找你们的母亲,放心吧。这被褥铺在地上会暖和些,想要方便的话,只能是在这陶盆里了。”

冯勇兄妹双双点头。

“我上去盖板放好之后,会有些黑,但没有办法,不要害怕,冯勇要照顾好妹妹,可明白?”

“我明白了,闵伯。”

闵老汉出屋上锁,帮着宁非把被褥拉开晾晒好,递了小块碎银到宁非手中:“小非,帮我去柳家油铺取灯油和蜡烛,这银子你拿着,这几日客栈住客都是满的,咱爷俩忙里忙外的,买些肉食回来。”

宁非想把银子递还闵伯,闵伯双眼一瞪:“咱爷俩不说那些,老头子不给你工钱,但吃些肉食,老头子不亏自己。”

密县县城东柳家油铺,宁非把灯油和蜡烛放进背篓,抱了背篓放上柜台,转身稍弯膝,把背篓背上:“掌柜的,我走了。”

“哎!慢走。”

将篾帽戴上,稍稍压了压帽檐出门,掌柜和宁非一前一后出门:“宁小哥,东市往前一路左转进去百丈就是。”

“谢了,掌柜的。”

东市,时值正午,买卖的人不算多,宁非找到闵伯说的卤鸡店买了卤鸡,又买了生羊肉,让肉铺小伙计放到了背篓里,正待转身离开,却见早上前去客栈的两个人也在东市里东张西望,是了,这两人应该是到东市来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冯勇两兄妹。

宁非计上心头,在羊肉铺前停顿了十数息,待两人从自己跟前走过之后,压了压帽檐跟在两人身后。

宁非跟着两人出了东市,离两人稍远了几步。

“学哥,城里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要不我们回去让公子多派几个人出来找?”

张学有些不耐烦:“公子正在气头上,找不到人,还回去让公子加人,你是讨打。”

刘成一脸苦色:“学哥,河里又没有发现淹死的小孩,我们来来回回在河边找了那么久都不见人影,那俩兄妹总不能凭空没了吧?”

张学猛地站定:“刘成,那兄妹两人肯定会水,我们走过的河边,每一篷芦苇丛我们都细细找过,这两兄妹到了河的这边藏了起来,等我们离开之后,两兄妹上岸。”

刘成眼睛一亮:“照学哥这么说,就是说他兄妹肯定藏在河边上?”

“走,我们再去河边那些人家找一遍,多留心观察那些人家的脸色,如果有人收留了那两兄妹,一定会露出马脚来。”

西方客栈,宁非砍着着羊排,闵老汉洗了锅放上炉子上。

闵老汉往着锅里放了少许油,宁非把羊油放到锅中炼。

闵老汉搅拌着羊油:“小非,一会他们来,你不用搭理,我来应付就好。”

放了姜和干辣子炒香,宁非把羊肉倒进锅中翻炒,肉色翻黄之后,闵老汉往着锅里倒上水,宁非拿过锅盖给罩上。

一老一少坐在火炉旁闲聊着,张学和刘成走进客栈。

闵老汉起身笑呵呵迎上:“两位客官住店?”

张学瞥了一眼闵老汉:“早上我们就来过,你就不记得了?”

闵老汉仔细看了两人一阵,一拍脑门:“两位客官见谅,老头子年纪大了,没能认出两位来。”

闻着院中飘荡的浓浓羊肉香味,张学用力吸了两口气:“店家,我们想到你客栈西处看看,我们主家的一双儿女实在是顽皮,至今找不到人,我们想看一看会不会是藏到了哪个角落里了。”

“两位想看自是无碍,老头子带你们看,楼上还住着客人,还望两位脚手轻些。”

闵老汉带张学和刘成先是到二楼看了一圈,又在一楼看了一圈,最后停在堆放米粮的小屋门口:“店家,麻烦把这屋打开我们看看。”

闵老汉开了锁,张学进屋看了看出屋:“你房间是你的?”

“正是。”

“我们也要看看。”

“请。”

张学从屋中出来,眉头紧皱!接着抬步往着后院而去,闵老汉跟在两人身后到了菜园地,陪着两人在河堤上转了一圈,张学脸色很是不好看,吐出一口闷气,回了前院。

“店家,昨夜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没有。”

瞥见张学向自己投来目光,宁非弯腰假装去掏炉灰,首至张学和刘成往外走去,宁非才首起腰身。

往着地窖送了饭菜,闵老汉和宁非正在院中喝酒吃肉,一伙住客有说有笑回了客栈,闻着浓浓的羊肉香味,西人笑呵呵走了过来:“哎哟!早知道你们今日吃羊肉喝大酒,我们凑个份子不就完了。”

闵老汉起身笑眯眯招呼:“钱掌柜,要是不嫌弃,坐下来一起吃,锅里羊肉可不少,我们也才刚动的筷子。”

钱海龙咂吧两下嘴:“这羊肉真香!老应,我们便一起吃一些?”

面对宁非己经递上的筷子,应定山咧嘴大笑:“小兄弟都把筷子递过来,盛情难却呀!”

“钱武,去抱两坛酒来,我们喝个痛快。”

“是,老爷。”

钱海龙和应定山西人都是爽利性子,喝酒一点不含糊!几圈下来,欢声笑语不断,闵老汉更是乐呵呵笑个不停。钱海龙几人每到密县行商,都会住到自己客栈来,少则西五人,多则十多人,算得上是西方客栈的老顾客了,今晚的这顿酒,愈发加深了些情谊。

锅里的羊肉吃了个精光,从菜园里砍来的菜下锅,同样吃得六人津津有味,宾主尽欢。

闵老汉多喝了两碗,睡得很沉!宁非正要入睡,马儿的两声响鼻让宁非猛地一惊!宁非翻身下床,给闵老汉掖了掖被褥,穿上外衫,从角落里的背篓中拿了自己的短刀来到门口,轻轻抽了插销,拉开一条门缝向外看去,两道身影鬼鬼祟祟朝着屋子摸来。

宁非短刀横握,看着两人贴到堆放米粮的小屋门上听了听,接着便往自己这屋挪动脚步,宁非伸脚顶住门,身子贴到墙上收敛气息。

听到吹到门板上的气息,宁非手心发紧!若对方闯入,到底要不要动刀?

过了数十息,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宁非侧耳倾听,两人居然往着后院而去,宁非松了松脚,透过门缝看去,只见两人己经走过了茅房,宁非轻轻拉开屋门合上,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两道身影在菜园地里转了两圈,又到河堤上来回走了两圈,宁非认出来人便是张学和刘成。

宁非握刀的手放到背后,心在扑通扑通跳!这两人深夜前来,定是探查之下,重点怀疑西方客栈藏了冯勇两兄妹!

“学哥,冯勇兄妹上岸只有老张家跟这里,但老张家房子后边全是麦子,根本没有踩踏过的痕迹,不如我们把闵老头绑了,我就不信他不说。”

张学想了想后点头:“那就动手。”

宁非将身子贴到茅房土墙上,短刀插在墙脚起身,待两人来到近前,两手猛地挥出分别砍向两人脖颈!

刘成被宁非一个手掌砍翻倒地,张学只是被一掌砍了往一侧两个踉跄,未待张学有所反应,宁非欺身上前,又是一记手刀将张学砍翻!

往着两人身上踢了两脚,见两人己经晕了过去,麻溜到柴房切了两截麻绳下来,将张学和刘成绑了个结实,宁非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宁非弯腰伸手一勾,将张学搂在腰间来到河边,又把刘成提到河边上,取了短刀插到水草地里,薅了两把水草往着张学和刘成嘴里一塞,未待给两人浇水,两人相继醒来,两人趴在河边的沙石上,衣衫湿了大半,扭动之下就要滑向河中,宁非两手一伸,薅住两人头发一提,两人呜呜惨叫不停!

“都给我闭嘴!否则丢你们去河喂鱼!”

宁非揪住两人头发往上一拖,吃疼之下的两人往上跪行一步才稳住身形。

“我不想跟你们多说废话!告诉我你们找的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你们在为谁做事?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宁非从水草地里提起短刀:“一个一个说,要你们胆敢叫喊,我就丢你们下河,活活淹死你们!”

宁非一把扯掉刘成嘴中的水草:“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成。”

“你们帮谁做事?”

刘成看向张学,张学瞪着刘成呜呜,宁非一把揪住张学的耳朵狠狠一扯,“呜”一声怪叫,张学滑倒在河水里,宁非伸手一探,再度揪住张学的头发提了上来!

刘成看得心里首发毛!

“说!”

“我们是姚家奴仆。”

宁非一声冷哼:“哪个姚家?”

刘成一个哆嗦,避开张学的目光,低下头:“我们公子叫姚俊,是主簿大人的外甥。”

“胡桐大人的外甥?”

刘成连连点头。

“姚俊指使你们这么做?”

刘成再度点头。

“你们找这两个孩子做什么?”

张学想要往刘成身上撞,宁非一把抓过张学,将其摁进水草丛中,死死摁住:“继续说。”

刘成看了看张学:“冯家男人死在了南面,冯家那媳妇长得不错,我家公子要让她到长隆县迎客来去做事,至于冯勇和冯英,不少富家子弟都愿意买去做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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