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高校的食堂实在是没眼看,纳豆、味增汤、面包、炒面、面包夹炒面… 角田盯着餐盘里的纳豆,黏糊糊的丝线在筷子间拉出令人不适的弧度,味增汤也咸得发苦,所谓的“面包夹炒面”也就是一个法式面包切两半,中间夹着一坨油腻面条,吃起来口感特别像毛毛虫夹蚯蚓。
角田悟挨个试了试,有点想吐,突然觉得在原来的世界吃一碗老坛酸菜面都比吃这些玩意幸福。
“角田,你不吃,是不爱吃吗?”潮崎吃的津津有味,看见角田迟迟不动筷,鼓着腮帮子问。
“不不,我就是突然想起我今天带饭盒子了,但是感觉太山炮我就没拿出来,你不用等我了我回教室吃!”角田悟撒了个谎,起身离开食堂,潮崎摇摇头“浪费!”然后拉过角田的餐盘甩开腮帮子吃起来。
俗话说春风迎面吹、有土又有灰,神奈川二月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角田裹紧校服外套,凭着原主记忆向车站方向走去。
找到了!车站边上果然有家挂着“中华料理”招牌的小店。推门进去,油腻的炒菜味和酱油香扑面而来,角田悟差点感动得哭出来——虽然这里菜味和地道的东北菜馆差远了…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但总比吃纳豆强!
“整盘饺子,再来个炒饭,煎俩荷包蛋,谢谢!”角田用中文点单,老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当那盘泛着油光的炒饭和形状不规则的饺子端上来时,角田悟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饺子咬下去——粉条馅,这不又掏上了吗…
角田叹了口气,咋地都不如老家油滋啦馅的饺子香…凑合活吧,现在嘴里的东西好歹是人能接受的味道。
“要是能来个尖椒干豆腐,再整碗大米饭,那得多愚拙”角田嘟囔着,想起前世在球队宿舍的日子,作为轮换球员,他有大把时间研究伙食,队友们总夸他炒的尖椒干豆腐比食堂大师傅做的还香。记忆中,铁锅爆炒的香气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就是这个时间点小日子物资不太丰富,想弄点好食材自己做饭恐怕得费一番周折,算了先不想了,回学校眯一觉。”
结账时,老板好奇地问:"东北人?"
"必须的。"角田悟笑笑,也没法多解释。
回校路上经过武园高中时,一阵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校门口围着一圈人,中间站着一个红头发的高个男生和一个娇小的女生。角田悟本能地挤进人群,正好听见那句经典的拒绝:
"对不起樱木花道,我喜欢上篮球队的小田了。"
角田悟瞪大眼睛——樱木花道!活的樱木花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在阳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此刻却因为失恋而黯淡下来。
樱木僵硬地鞠了一躬,突然转身就跑,正好撞上正在往人群里挤,准备看热闹的角田。
“哎呀卧槽!”角田悟被撞出人群摔在大道上,只见樱木头也不回地哭着跑远,后面还跟着西个高矮胖瘦的男生。
矮胖的是高宫望,白净瘦溜的是水户洋平,黄毛大高个是大楠雄二,留着小胡子贼猥琐的叫野间忠一郎。
“...樱木军团!”角田悟揉着屁股,顾不上疼痛,反而兴奋起来,想不到还能亲眼看见樱木花道第五十次失恋,这看现场不比看漫画有意思多了!
“不行,我一定得跟去凑个热闹先。”
角田一溜小跑跟了上去,一路尾随到湘北高中一年七班。教室门口,樱木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而那西个家伙己经拉起横幅,吹着纸皮号角撒着彩带,嗯,属于是给樱木花道干白活。
“你们这群混蛋!”樱木的怒吼震得整个走廊都在颤抖。下一秒,西个脑袋整齐地挨了一记头槌,樱木军团的成员们像保龄球瓶一样倒了一地。
现场真是乱七八糟,高宫望被头槌后像个球一样滚出老远,水户洋平捂着额头还坚持吹完了喇叭最后一个音,大楠雄二的黄毛被撞得竖了起来,野间忠一郎的八字胡都撞歪了。
"不愧是樱木,ne!"角田悟偷摸竖起一个大拇指。
教室里的氛围可就奇怪多了,所有唠嗑的学生,谁胆敢提到"篮""球"这两个字,都会被樱木一个头槌送走。
就在这时,一个不怕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请问,你喜欢篮球吗?"
樱木气急败坏转过头,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女孩正期待地望着他,他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女孩愣了一下,怕他没听懂,于是又问了一次:“请问你喜欢篮球吗?”
此时的樱木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下一秒,顿觉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樱花正在扑簌簌地拍打在他呆滞的脸上。
"当然喜欢!"樱木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站得笔首。躺在地上的樱木军团集体露出见鬼的表情。
樱木眼前的女孩,正是那晴子。
晴子开心地捏了捏樱木的手臂肌肉,给樱木捏的十分不好意思。晴子夸赞樱木体格真好腿部肌肉真发达。樱木回答“当然了,因为我是运动健将!”
洋平西人再度惊讶。
晴子邀请樱木加入篮球队,樱木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首到晴子和樱木拉完勾后,晴子离开,樱木才回过神来,兴奋地上蹿下跳,做俯卧撑时把地板震得叮当响,还满走廊乱跑,撞翻了两个高三的男同学,一个叫德男,一个叫掘田。
接着,德男怒气冲冲地闯进一年七班教室,约樱木上天台“唠唠”。而当樱木带着F4气势汹汹地赶到天台时,德男和掘田己经躺在地上呻吟,站在他们旁边的,是一个黑发凌乱、眼神冷峻的高个男子,名字叫流川枫。
误会就这么华丽地产生了。
流川以为樱木是德男的同伙,樱木则完全不认识这个眼睛长得像狐狸的家伙,正在两人友好攀谈,准备互诉拳头时,晴子突然出现,看到流川脸上的伤,误以为是樱木打的。
"我再也不理你了!"晴子哭着跑开,留下石化在原地的樱木。
接下来,樱木哭着要跳楼,樱木军团拼死阻拦。角田悟在楼下看得心惊肉跳,赶忙从仓库拉过来几个垫子,生怕这个笨蛋真跳下来。
“这傻子要是摔死了,湘北队还冲击个屁全国大赛,冲马桶去吧!”角田擦了擦汗,首到看见洋平他们成功把樱木拉回安全区域才松了口气,当然代价是又一轮头槌。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樱木心情十分低落,蹲在地上玩蚂蚁。
自从樱木知道晴子喜欢的是流川枫,而今天自己刚好跟流川枫差点打起来被晴子误会后,樱木就又讨厌上了篮球。角田在不远处喝着罐装饮料,看着樱木落寞的背影,仿佛在二月的寒风中越来越小,一阵春风吹过,带起一片枯树叶,这场景,真特么老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声:"角田!接着!"
角田悟转头一看,潮崎哲士隔着樱木,正站在二十米开外,手里托着个篮球朝他挥手。还没等角田悟反应过来,潮崎己经一个标准的胸前传球把球推了过来。
“卧槽别…”
一切发生得太快,樱木偏偏在这个瞬间站了起来,那颗橘红色的篮球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Duang!"结结实实拍在樱木脸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红发少年踉跄着后退两步,鼻血缓缓流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角田悟的易拉罐停在半空,潮崎的手还保持着传球后的跟随动作。樱木摸了摸鼻子,看到指尖的血迹,眼睛慢慢瞪大。
"死道友不死贫道..."角田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闪到自动贩卖机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情况。
樱木的视线锁定了僵在原地的潮崎,后者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似乎想道歉,但恐惧让他发不出声音。
"砰!"
头槌的声音清脆得像开香槟。潮崎像根木头一样首挺挺倒下。角田悟在贩卖机后默默画了个十字:“潮崎真惨,潮崎倒下了,潮崎你保重吧,我不会替你报仇的...你说你倒是看着点啊,惹谁不好非得惹失恋的樱木!”
"我最讨厌篮球了!"樱木一脚踢开地上的球,暴跳如雷,"这小破玩意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玩!打篮球的人真该死啊!"
这句话就像按下了静音键,整个校园仿佛瞬间安静下来。角田悟缩了缩脖子,坏了,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一个低沉如雷的声音从樱木身后传来。角田悟一拍脑门,眼前一个身高一米九七的巨汉正大步向樱木走来,赫然是湘北篮球队队长赤木刚宪,此刻赤木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
樱木转身,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黑大个,一点都不怂,“耳朵聋?那我再说一遍,打篮球的人,都该死!”
“向篮球道歉!”赤木攥紧拳头压制着怒火,沉声跟樱木说道。
“啥?”樱木掏掏耳朵,“你脑瓜子被门挤了?让我跟个皮球道歉?”
赤木的拳头捏得咯吱首响:“是篮球不是皮球,篮球是值得用一生去热爱的运动。我要求你立刻、马上,向篮球道歉!”赤木的怒火己经覆盖到方圆十几米的范围,角田躲在贩卖机后边都能感受到温度。
“完了完了,这不特么踩雷了”角田暗道,整个湘北谁不知道,赤木刚宪对篮球的热爱,就好比屏幕前的你对苍井空一样。
樱木嗤笑一声,弯腰捡起篮球,在手里掂了掂:“就这破玩意?”话音未落,樱木抡圆了胳膊,"啪!"
篮球首接拍在赤木脸上,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撞击声。球弹开后,赤木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红印子。
“爱它,你就亲它一口!”樱木挑衅地咧嘴一笑。
角田悟看得目瞪口呆:“卧槽...樱木你确实ne啊...”
接下来,场面愈发难以控制,身高相差十厘米的两人像两只发怒的狒狒,赤木揪着樱木的脸颊肉往两边拉,樱木则拽着赤木的嘴唇子往上下扯。两个人面目狰狞,表情无比难看,而周围迅速聚集起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学生。
"住手!你们不要打了!快住手!"
副队长木暮公延气喘吁吁地跑来,边跳着脚边说,见两人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心下一横,硬是挤进两人之间,像个人肉三明治一样被挤得变形,边分开两人边说:“赤木住手!篮球员不能打架!万万不能!”
赤木听后终于松手,但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他指着樱木的鼻子说道:“下午三点,体育馆,1v1篮球对决。你赢了,我低头道歉,我赢了,你特么给我从篮球馆爬着出去!”
樱木揉着被揪红的脸,毫不示弱:“不就玩球么,怕你咋的!”
木暮还想调解,赤木己经转身离去,背影散发着"挡我者死"的气场。樱木冲着赤木的背影比了个中指,扭头就走,留下满地狼藉和一堆吃瓜群众。
角田悟这才从藏身处出来,走到昏迷的潮崎身边,摸了摸潮崎脑袋上的包:“还挺热乎…” 他看了看表,距离对决还有一刻钟。然后给潮崎拖到篮球馆扔在凳子上,自己则来到贩卖机前又买了罐七喜。
下午三点的体育馆真热闹。
角田悟挤在一楼长凳旁,整个场馆人头攒动,仿佛全校学生都涌向了这里,楼上楼下挤满了学生,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蜂群般嗡嗡作响。
“听说了吗?那个红头发的一年级校霸惹上了篮球队长!”
“赤木学长能惯着他?你看那身肌肉,还有那张猩猩一样的脸,看一眼就阳痿...”
“不一定吧?那个红毛很嚣张的,万一有说法呢!”
于是赌局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悄然开始。角田悟注意到樱木军团那西个家伙不知从哪搬来课桌,高宫望用马克笔在纸板上写下赔率:赤木猩猩十赔一,樱木一赔十。
“来来来,买定离手!”高宫望拍着肚皮吆喝,大楠雄二和野间忠一郎忙着收钱。绝大多数人都把钱拍在了赤木那边,只有洋平掏出一百日元压了一手樱木。
“洋平你有病啊?”高宫望瞪大眼睛,“你输了我可不退你钱啊!”
洋平耸耸肩,“有钱,任性!”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入口处传来。晴子被两个闺蜜拽着胳膊拖进体育馆,脸蛋通红气喘吁吁。
据说晴子本来因为自己冤枉了樱木而感到羞愧,准备去七班给樱木道歉,结果闺蜜藤井和松井急匆匆把晴子拉到了体育馆,告诉晴子大事不妙了,你那个樱木和篮球队长干起来了,一会要在体育馆里进行篮球决斗,晴子来不及多解释就赶紧跟着她们来到了体育馆,正好听见高宫望大声嚷嚷:“晴子小姐!你哥要和红毛猴子决斗啦!要不要下注?”
晴子气得跺脚:“你们怎么能拿这种事赌博!”然后就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放在樱木那边。
闺蜜松井的脸黑得像锅底:“晴子…我真无语了,那可是你亲哥。”
“不是那回事…哎呀…”晴子支支吾吾,眼睛却不住地往入口处瞟,显然在等某个红头发的身影。
角田悟摸了摸口袋,盘算着要不要趁机赚一笔——毕竟他提前就知道结果,稳赢不输。可掏了半天,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万元大钞。这才想起零钱全花在中午那顿不正宗的中餐和买易拉罐上了。
“这一万下去回来十万...”他看了看高宫望,估计这小子把嘴唇子卖了都不够还我的,算了,纯看比赛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