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白翔逸快步走入房间,身后跟着一名陌生男子。那人身穿银色流袍,剑眉斜飞入鬓,凤目不怒自威,气度不凡。
“臣白翔逸,见过七殿下。”白翔逸单膝跪地行礼。
那银袍男子也随即单膝跪下:“臣戚灏,见过七殿下。”
李承轩微微点头,勉力支撑着靠上床头:“两位将军请起。”
他目光扫向窗外,轻声问道:“不知城外的突厥兵可己退去?”
白翔逸起身,抱拳道:“请殿下放心,虽然他们还没完全退去,但他们不敢靠近阳关。”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我们阳关本身与悬壁城一体,如果他们敢打,戚灏将军一定会很快赶到。”
李承轩眉头微蹙,流露出好奇之色:“此话怎讲?”
白翔逸与戚灏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解释道:“我同戚灏将军在阳关和悬壁城之间挖通了一条地道,不出一个时辰就可来去自如。”
李承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方法。阳关和悬壁城之间本就不足三十里地,如果打起来也可相互照应。”
他稍作停顿,随即道:“请白将军准备笔墨,我要写信将此事告知京城。”
白翔逸立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李承轩虽然身体虚弱,但下笔却依旧有力。他将阳关与悬壁城的情况详细记录,并对两位将军的功绩给予了高度评价。
写完后,他将信交给白翔逸:“请白将军派人务必快速将信交给父皇。”
白翔逸郑重点头,将信交给身旁的亲信:“立刻派最快的信使,日夜兼程送往京城。”
那亲信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与此同时,展廷翊与李承泽的车队己离京城不远。马车内,李承泽一脸愁容,眉头紧锁。
“不知七弟那边怎么样了。”他低声喃喃,眼中满是担忧。
李承瑞坐到李承泽身边,轻拍李承泽的后背轻声安慰道:“皇兄放心,七哥那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展廷翊却显得忧心忡忡,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太子殿下,咱们带走了大部分的兵,突厥人信守承诺倒还好,就怕突厥人看到咱们离开,包不准会反悔。到时候七殿下定打不过他们。”
李承瑞闻言,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是不放心我七哥的能力吗?”
展廷翊连忙摇头:“并没有,只是…”
“好了。”李承泽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望向窗外,目光深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默,只有车轮碾过土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回到阳关,李承轩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他靠在床头,听着白翔逸详细汇报边境的情况。
“殿下,突厥人虽然暂时退却,但他们并未放弃。我们的斥候报告,他们正在集结更多的兵力。”白翔逸神色凝重。
李承轩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们是在等待时机。”
戚灏站在一旁,补充道:“帖木儿可汗失去爱子,必定怒火中烧。我担心他会不顾一切代价,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李承轩沉思片刻,随即问道:“两位将军,阳关和悬壁城的防御如何?能支撑多久?”
白翔逸抱拳道:“阳关城高墙厚,若打起来,粮草充足,可支撑三个月。”
戚灏也道:“悬壁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只要守住关键通道,半年不成问题。”
李承轩闻言,稍稍放心。他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他轻声说道,“一旦突厥大军来袭,两城必须协同作战,互为犄角。”
白翔逸和戚灏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遵命!”
沈言铖站在一旁,默默聆听。他注视着李承轩,心中暗暗惊叹。七皇子虽然身体虚弱,但头脑却异常清晰,对军事的理解更是超乎寻常。
夜幕降临,李承轩独自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星空。沈言铖端着药碗走进来,见状轻声道:“殿下该休息了。”
李承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让他微微皱眉,但他没有发出任何抱怨。
“言铖,你觉得我们能撑到援军到来吗?”他突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言铖放下药碗,坚定地说:“一定能。殿下己经派人送信,太子殿下得知消息后,必定会派兵增援。”
李承轩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但愿如此。”
他转头看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远处,隐约可见突厥人的篝火,如同无数只虎视眈眈的眼睛。
“言铖,你知道吗?”李承轩轻声道,“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皇子,或许我现在的生活会轻松许多。”
沈言铖默然。他知道,七皇子从小体弱多病,却又身负重任。这样的生活,确实不易。
“殿下应该好好休息。”他最终只是这样说道。
李承轩点点头,躺回床上。他闭上眼睛,但思绪却依然活跃。突厥人的威胁、阳关的防御、京城的援军…这些问题在他脑中盘旋,久久不去。
与此同时,李承泽的车队己经抵达京城。展廷翊站在城门前,望着熟悉的城墙,心中却无法平静。
他知道,远在边境的李承轩正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而他们能否及时送去援军,将决定七皇子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