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金碧辉煌的殿堂中,李睿文端坐龙椅,目光如炬地看着跪在下方的太子李承泽。
“太子,你岁数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下个月十五就是好日子,届时朕将京城妙龄女子都找来,让太子好好选上一选。”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李承泽闻言,心头一震,连忙起身,声音略显急促。
“父皇,儿臣己有心悦之人,实在不需要父皇给儿臣选妻。”
李睿文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那就选几位侍妾也行。”
李承泽连忙跪下,额头几乎触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
“父皇,儿臣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人,其他人…”
“他”字一出,殿内空气骤然凝固。李睿文龙颜大怒,猛地拍案而起。
“那有天家之人只爱一人的道理!听朕的,就这么定了!”
李睿文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李承泽不敢再多言一句。
离开承乾宫,李承泽步履沉重,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宫墙高耸,将他的身影衬得格外孤单。
太子府中,李承泽失魂落魄地走进内室,看到展廷翊正在整理书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展廷翊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廷翊,父皇让我选妃,怎么办呀。”
李承泽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助,他靠在门框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展廷翊。
展廷翊放下手中的书卷,转身看了看李承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恢复平静。
“那就请殿下选吧。”
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刃,首刺李承泽心口。展廷翊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寂静的府邸中格外清晰。
李承泽伸手想要挽留,却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展廷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出了太子府,展廷翊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京城的街市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街角的茶摊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听说皇兄要选妃子,可是真的?”
李承瑞站在那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展廷翊面色如常,声音平静。
“九殿下自己问他便是,何必问我。”
李承瑞看着一副失魂落魄的展廷翊,心里了然。
“看来是真的了,我就说皇兄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人呢。”
李承瑞靠近展廷翊,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当时边境大营中,展兄是如何和皇兄行不伦不类之事,我可都看到了。”
展廷翊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承瑞指了指身后:“有人找你。”
展廷翊扭头,看到李睿文的贴身太监李全德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展廷翊知道,皇上肯定知道了此事。
展廷翊战战兢兢地跟着李全德离开,只留下一脸坏笑的李承瑞站在原地。
李全德走在前面,脚步轻快,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普通的任务。
“展大人,皇上有请。”
李全德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展廷翊感到一阵窒息。
宫墙高耸,朱红色的大门如同一张血盆大口,等待着将他吞噬。
展廷翊跟随李全德穿过一道道宫门,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展大人,请进吧,陛下己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李全德停在一间偏殿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展廷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殿门,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皇帝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展廷翊,你可知罪?”
李睿文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情感。
展廷翊跪倒在地,额头触地:“臣知罪。”
李睿文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毁我太子?”
展廷翊浑身颤抖,却无言以对。
“太子乃国之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岂能被你这般玷污?”
李睿文的声音越来越高,怒火中烧。
“臣万死难辞其咎。”展廷翊的声音低若蚊蝇,却字字清晰。
李睿文走到展廷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朕本该将你千刀万剐,但念在你父亲为国捐躯的份上,朕给你一条生路。”
展廷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从今日起,你不得再踏入太子府一步。明日一早,你便启程前往边疆,协助镇守将军防御匈奴。”
展廷翊心如刀绞,却不敢有半分违抗:“臣遵旨。”
李睿文挥了挥手:“退下吧,朕不想再见到你。”
展廷翊缓缓退出殿门,心中如同万箭穿心。
夜幕降临,展廷翊站在自己的府邸中,看着满屋的书籍和物件,不知从何收拾起。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被猛地推开。
李承泽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安。
“廷翊,我听说父皇召见了你,他对你说了什么?”
展廷翊避开李承泽的目光,继续收拾着行装:“皇上命我明日启程前往边疆。”
李承泽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了两步:“不可能,父皇怎么会…是不是九弟从中作梗?”
展廷翊摇摇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殿下,这是最好的结果,你该好好听陛下的话。”
李承泽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展廷翊的手臂。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去求父皇,我…”
展廷翊终于抬起头,看向李承泽的眼睛:“殿下,您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您的身边不能有我这样的人。”
李承泽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哽咽:“廷翊,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
展廷翊轻轻挣脱李承泽的手,后退一步:“殿下,您该回去了。明日您要选妃,需要好好休息。”
李承泽摇头,没有半点太子的样子眼泪落下:“我不会选的,我只要你。”
展廷翊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殿下,您是太子,您有您的责任和使命。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开始。”
李承泽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椅子:“廷翊,你就这么狠心吗?”
展廷翊转过身,不让李承泽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殿下,请您离开吧。”
李承泽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决绝:“廷翊,我不会放弃的。无论父皇如何安排,无论九弟如何作梗,我都不会放弃你。”
展廷翊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道:“殿下,有些事,不是不放弃就能成功的。”
李承泽站在原地,看着展廷翊的背影,心如刀绞。
“廷翊,等我。”说完,李承泽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展廷翊终于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泪水无声滑落。
“殿下,对不起。”
夜深了,展廷翊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太子府的灯火,心中满是不舍和痛苦。
明天,他将启程前往边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而李承泽,将会选妃,成亲,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这才是正确的结局,不是吗?
展廷翊苦笑一声,收回目光,继续收拾行装。
明天,一切都将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