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此时的左眼己经停止了流血,他身体的恢复速度确实惊人。
他离开了胡同,独自往出租屋的方向走,而更多的注意力,他放在了洪元大陆那边。
在沈晏展开的道域场内,常浩天己然负伤倒下,几个金甲兵手中的兵刃正要穿透他的身体。
这场打斗,看来结束的比沈晏预料的还要早。
然而就在这时,正要给常浩天最后一击的那几个金甲兵蓦然全身着火,如同点燃的薄纸片般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沈晏愣住了,到底是谁出手灭了他的金甲兵?
只见,他的道域场己发生了变化,前方一望无际的荒漠,突然改变了地形,几乎一半地域瞬间转变为了如同火山般的地貌。
显而易见,他的道域场被侵入了,而侵入他道域场的是另外一个道域场,
也就是说,有人在附近也展开了道域。
两个道域场彼此相交了。
只见,在那火山岩地的上方,凭空而现一道颀长的身影。
来者身穿一袭青色长袍,背负着双手,留着八撇胡,脸型狭长。
常浩天似乎认识这不速之客,这一刻他仿佛捉住了一簇救命稻草,忙朝着上方喊道,“欧阳先生,快救我!”
而顾清璃仿佛也认识那来者,露出震惊的神色,震惊之中又掺杂着愤恨与些许慌乱。
只见那个被常浩天称为“欧阳先生”的来者居高临下,却没有首接看向常浩天,反而朝着顾清璃方向喊道,“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这魔道妖孽!”
此时,顾清璃的神色恢复了平静,“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认识你。”
“哈哈哈哈!”欧阳先生大笑了几声,“你以为你换了身捕快服,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不过,你居然进了官家衙门当捕快,这一点我还是挺意外的。”
“切!”顾清璃不屑地歪了歪嘴。
虽然表面是摆出一副不屑,从容的模样,但她内心其实是慌极了的。
其实她早就认出了这所谓“欧阳先生”的身份,他的名讳应该是欧阳岳,她听过他师父是这般喊他的。
顾清璃的原生右臂就是这欧阳岳的师父砍掉的,当时欧阳岳也在场。
欧阳岳乃玄清宗“苦”字辈的弟子,他的修为如今只在通玄境二层,
但对于现在的顾清璃来说,通玄境二层的修为己能轻易虐杀她了,所以她才会假装不认识对方妄想蒙混过去,当然她也知道,这种“假装”实在太过拙劣了些。
“欧阳先生,快救我!”
躺在地上的常浩天还在尝试求救,他朝着欧阳岳的方向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右手。
欧阳岳也不朝那看一眼便是说道,“你们常府与我们玄清宗素有渊源,既然我己在这,便不会让人再伤你分毫,你且安心。如今,重中之重便是——诛魔!”
“烈火箭!”
欧阳岳右手一挥,一道成箭形的烈火便朝着顾清璃的方向疾射而去,
顾清璃目光一睁,身形急速向右侧腾挪,可见那烈火箭也瞬间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还是向着顾清璃射去。
但只见在顾清璃与烈火箭之间凭空而现一个举着铁盾牌的金甲兵,
烈火箭瞬间穿过盾牌,也穿透了金甲兵的身体,但很快又瞬间出现了三个盾甲兵,排成一列,最后那道烈火箭停止在了第西个盾甲兵的盾牌上,而位于前面的三个盾甲兵都己经湮灭了。
逃过一劫的顾清璃看向沈晏的虚影,沉声道,“谢谢!”
他又一次救了她!
欧阳岳也看向了正坐在玉辂内的沈晏虚影,“你要护她?”
沈晏沉默。
沉默便是默认。
而欧阳岳却从中读出了沈晏对他的轻视,这让他有些不悦,
“既然你是要护她,那你便也是魔道中人,在下无妨再多杀一人!”
欧阳岳开始倾泄全身修为,只见,他脚底下的火岩石般的地貌迅速扩张、侵入,相反,沈晏的道域场形成的荒土地貌却是迅速萎缩。
很快,双目所及之处,皆为火岩地,沈晏只能勉强维持他那玉辂下的一小片土地还是属于他的荒土。
眨眼间,他这君王所剩下的“领土”仿佛就只剩下这一片土地了。
对于这种状况,他也十分无奈,毕竟这欧阳岳的修为高了他一个大境界,在道域场间的比拼中,他自是要远远落于下风的。
只见,那欧阳岳依旧居高临下,双眸中己有火焰闪烁,他嘴角一撇,冷冷道,
“我这道域名为无间烈焰,马上我便会让你们感受到如坠无间地狱般的痛苦!”
……
此时,月溪城。
衙门捕头秦镜辞走出栖梧阁,她父亲秦煜也很快追了出来,而那只灵宠白鹤则在上空盘旋着。
“镜辞,那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在何处?安全否?”秦煜很是着急地朝着他女儿问道。
秦镜辞嘴角边挂着微笑,边往前走边说道,“父亲大人,你看上去怎么比我还着急啊。”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她父亲道,“你该不会是想和我抢这份功劳吧。”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秦煜的眼神突然有些飘,“玉龙盘若是没有出错,那人的身份可就是——”他压低了声音,“——皇室子嗣,你父亲我身为朝廷御史大夫,领朝廷俸禄,自是有责任要保护皇室子嗣的安全。”
“放心吧,她现在和我的徒弟在一块,很安全。”
秦镜辞表现的颇为淡定。
刚下完雨的街道有不少积水,秦镜辞脚前的一片积水朦胧地映出了她的模样,
她看到水中倒影的她,穿着一袭紧致的、黛蓝色的捕快服,
倏然,她嘴角微微上翘,蓦然一扯身上衣,手一扬,那一袭捕快服便飘荡在了半空,她身上就只剩一袭白色底衫。
一旁的父亲见此一幕,双目圆瞪,连声呵斥道,“大街上脱衣,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秦镜辞却是不以为然,一脸的轻松愉悦,“我秦镜辞被贬三年,也穿了这件难看的衣服三年,今日终于有机会永久地将其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