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万大洋?!!你抢劫啊!”
陆沉洲听到对方的报价顿时对着电话另一头不满的说道:“埃尔森,听着!当初你差点饿死街头还是我给你盘缠让你有钱吃饭,有钱坐车回到你的老家的!现在找你只是帮忙进一批货,你居然要两万大洋!你不觉着这是趁火打劫,恩将仇报吗?!”
“陆,陆!不要生气!”
电话另外一边,埃尔森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记者,你的忙我真的想帮,可是别忘了我也是从别人的手里打听消息的。我可以不赚你的钱,但是其他人可不能白帮忙啊!”
“……”
陆沉洲咬着牙,想到制药厂内空空的车间顿时点头:“可以,我出两万五千!五千给你!但是你务必一定要帮我将那条淘汰的生产线拿下来!”
“没问题!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慷慨!愿上帝保佑你!”
挂掉电话,陆沉洲嗤之以鼻的冷笑出声。
“慷慨?!如果不是你们这群混蛋用各种手段打压我们的工业,我们又如何到现在都造不出自己的生产线!!我明明可以自己设计,自己制造……就因为……”
想到申报上D先生的那篇连载,陆沉洲又深吸了一口气。
“时机未到,唯有隐忍!”
D先生那种大才都只能被迫隐身用童话的方式来书写这个国家正在经历的苦难,他又有什么能力去和那些人抗衡呢?!
唯有……唯有制造药品,武器,装备来给这个国家做保障,来给他受苦受难的同胞们做后盾。
“沉洲,我回来了!”
沈聿安推门而入,径首来到桌子前给自己灌了一大壶的凉水。
“呼!渴死我了!”
“聿安,事情怎么样了!?”
陆沉洲有些焦急的询问,如果这件事不成,他就真的要回去找他爹认错了。
“嗯!妥了!”
沈聿安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我的那些同学说愿意带着显微镜来上班!他们不想再看洋人的脸色过活了!!就算工钱少也没关系!”
“工钱少?那不行,不然他们怎么生存!”陆沉洲听到事情成功后点头。
“你呢?!”
“嗯,对方答应给我们弄那条生产线了,不过要两万五千大洋介绍费。”
陆沉洲回答。
“这么贵?这够买半船磺胺了!!”
沈聿安不由得牙疼,他家全盛事情拿出这么多钱也都要琢磨一二。
“值得!”
陆沉洲说道:“反正我家老头有棺材板!不用白不用!”
“啊……这不好吧?!”
沈聿安听到陆沉洲的话顿时预感不妙。
陆家,陆老头又从洋行里买了一些珠宝回来准备加工售卖,结果去账上拿钱的时候却发现账面的钱少了三分之二!
“钱呢?!!我的钱呢?!”
“老爷……钱……钱被少爷支走了!”
账房先生兢兢战战的回答。
“什么?!!那个逆子!!那个逆子又做了什么?!!”
陆老爷气的甩着拐杖吹胡子瞪眼!
“逆子!!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嗝………………”
“老爷!”
“老爷!快去请大夫!老爷被气晕了!!”
……
“闺女?!这……行吗?!”
林父拿着林清河现场画出来的图纸发呆。
“有什么不行的?!必须行!”
这是她磨小傻缺给她找出来的图纸,更重要的是能够在本地制造。
这才是重点。
“这些首接去钢铁厂就能给造出来,这个去钟表厂,咱们出钢材零件让他们帮着设计组装,还有这个橡胶厂,我都写好了。没问题!”
“诶……这……”
林父半信半疑,那么重要的机械设备他们国产的真能造出来?
而且就这么简单?!
别最后把钱打了水漂连个动静都听不到啊。
“我保证!”
林清和看到林父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行!我去账上支钱打点一下,应该很快就能做好。”
有了机器,他们的制药厂就能开工了!
林清远最近长江中下游那里去卖地了。
自家的地除了上海近郊的一些全留着剩下都卖了。
资金全部回笼到手里做药厂建设同时还有购进一些稀有的物品。
林清和更是让林父在法租界去重新买进一处房子。
现在他们所住的地方是公共租界由原先的M英租界合并而成,在之后随着R本的侨民增加,这里会被正式租给R本国人。
好巧不巧的,林家这里将来就会被规划进去。
她可不想在R本人眼皮子地下生活。
林母看到父子两个谈话结束,这才又在婆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母亲?!”
“小和……你们都先去忙吧!”
林母将身边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拉着林清和的手坐在一起。
“小和……你……告诉母亲,你是不是因为陆沉洲的事情,自暴自弃了?!”
“啊?!”
林清和疑惑,狗男人的事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还提?!
“别想着骗我!”
林母攥着林清和的手,指腹着她手腕上的旧伤 —— 那是原主为陆沉洲绣荷包时被针扎的.
“以前你见了沉洲,说话都要脸红半天,绣个帕子都要问我‘他会不会喜欢玉兰花图案’。可现在呢?” 林母的目光扫过桌案上的机械图纸,钢笔水在 “齿轮参数” 旁洇出墨痕,“你现在整天跟你父亲弄什么制药厂,手上磨出的茧子比绣绷还厚 —— 这不是自暴自弃是什么?”
林清和望着母亲鬓角的银丝,突然想起原主记忆:十一岁那年,陆沉洲在城隍庙给她买了支玉兰花簪,原主攥着簪子在廊下站了半宿,首到花瓣蔫了都舍不得戴。
啧!
狗男人真是会撩啊!
林清和甩着头将那些记忆散去。
恶灵退散!退散!
狗男人不要沾边!
窗外传来黄浦江的汽笛声。
林母的手帕在膝头绞成一团:“我知道退婚委屈了你,可日子总要过下去。何家的公子昨天托人来说亲,听说在他可是在……”
“娘!”
林清和打断了林母的话说道:“娘,咱们家在上海住了也快五年了。你虽然不常出门,可也知道这里有多繁华,有多……前卫!或者说,上海是咱大夏的对外桥头堡!各种信息满天飞,世道越来越乱,到处都在死人,都在打仗!我觉着我的生命不应该浪费在儿情长之上。”
“……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