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玉站了出来,“姜禾夏是姜家的孩子,跟我们王家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搬东西,就到红旗大队搬去。”
王老太欺上来:“怎么会没有关系,李秀兰是你后娘,你们休想赖账。”
刘红玉嗤笑一声:“俺爹和她又没有领证,她算哪门子的后娘 ,出了这事,俺爹怎么可能还会要她?”
李秀兰噌一声跳起来,冲到刘红玉面前站定,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让老王抛弃我,你安的什么心?”
刘红玉也不是省油的灯:“谁让你养了个不争气的女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不学好,学人家逃婚。”
本来以为靠着姜禾夏能攀上田家,自己家也可以捞点好处,谁知这个乡下丫头君心不良,不仅把彩礼钱全拿走了,还把老头子的东西顺走不少。
李秀兰反驳道:“老王是不会抛下我的,你这个女人休想离间我们。”
王长贵虽然其貌不扬,但对她也算百依百顺,这段时间她的日子过得挺舒畅。
刘红玉目光转向王长贵:“爹,你如果还要这个女人,那我就是带着孩子回娘家,你以后甭想看到孙子,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儿。”
王卫华一听急了,忙道:“爹,你可不要犯糊涂,害得我妻离子散,到时候我们老王家的根就断了,你怎么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
王长贵为难地看着李秀兰,一时半会舍不下她,他抱着脑袋不停地挠着。
李秀兰心里一震,急道:“老王,你可不能丢下我。”
王长贵看着她风韵犹存的脸,刚想说话。
刘红玉冲到李秀兰面前,狠狠地甩了她几巴掌:“你个不要脸的老娘们,想勾引谁? 我看你那个白眼狼的女儿就是跟你学的,今天,我非要打烂你这张脸,看你还能勾搭谁?”
李秀兰怎么可能被动挨打,很快就和她扭打到了一起,可惜她既没刘红玉年轻,也没她力气大,瞬间就败下阵来,变成单方面被虐打,王老太气不过,也前来助阵,三人扭成一团,李秀兰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众人都在旁边观看,谁也不想惹火上身,田春生害怕闹出人命 ,才把他娘拉开,王卫华也忙制止了刘红玉的暴行。
李秀兰在地上,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刘红玉用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冲着王卫华嚷嚷:“这个女人如果不走,咱们就不用过了,俺带着孩子回娘家。”
王卫华被逼无奈:“爹,你说句话啊!”
李秀兰慢慢坐起来,抬起头望着王长贵,忍痛哀求道:“长贵,你不能抛下我。”
李秀兰的脸异常,哪里有半点往日的风采,王长贵的眼里快速掠过一丝厌恶,假模假样地道:“秀兰,我不能为了你,弄得儿子和我离心,我还要靠卫华给我养老送终,我们就算了吧。”
王长贵的眼睛始终低垂着,不愿多看李秀兰一眼,他刚说完就转身离开,李秀兰挣扎着爬起来,凄凄惨惨地喊道:“长贵,你不能走。”
刘红玉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话里裹着冰:“你休想缠着俺爹!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打一次。”
李秀兰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姜雁秋漠然地看着她,心里想:恶人自有恶人磨,看到她过得不好,自己就放心了。
姜雁秋走的时候,田家人还正在和李秀兰撕扯,也不知道这场闹剧该怎么收场,但她相信,作恶者终将自食其果!
———
陆沉舟坐在火车上,手里拿着一本高考参考资料,目光一首黏在书上。
“同志,你也要参加高考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陆沉舟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微微抬起头,一张年轻的面孔映入眼帘。
对面的女同志笑盈盈地看着他,陆沉舟淡淡地点点头,把视线移回书页。
何美娜嘴角的弧度顿时僵住,她向来觉得自己容貌俏丽,在男同志中无往不利,眼波一流转就将人迷得神魂颠倒,谁知今日偏偏碰到个油盐不进的,连眼风都不扫她一下。
她强撑着娇媚的笑容:“同志,你是下乡知青吗?”
陆沉舟握着书的手一紧,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开口说道:“同志,我正在看书,请你不要打扰我。”
何美娜的脸涨得通红,活像在滚水里煮过一遭的海虾,从耳根一首红到脖颈。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闷笑,何美娜愤怒地扫视了一圈:“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众人都低下头,谁也不愿搭理她。
陆沉自在地翻着书页,眉宇间一派云淡风轻,何美娜气得牙痒痒,但却毫无办法。
天色渐渐暗下来,陆沉舟抬起头望望窗外,把书放进包里,靠在椅背上休息。
“哎哟大姐,你家孩子真省心,这一下午,不吵不闹的,乖得像个小佛爷似的。”
“哎哟,婶子,你可别夸他,这皮猴儿平时能把房顶掀喽,今儿个这么蔫巴,是身上不痛快呢。”
“糟了,这孩子满脸潮红,是不是发高烧了?”
“没……没发烧,他就是有点……头晕。”
“唉,领孩子真的不容易,当妈的最难了。”
“谁说不是呢?”
……
陆沉舟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们一眼,刚好那个孩子的脸正对着他。
抱孩子的女人一边心不在焉应着旁人的话,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见众人都懒懒地躺着休息,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孰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晚饭时刻,很多人都掏出干粮,自顾自地吃着,何美娜却买了一份热腾腾的米饭和红烧肉,周围几个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往这边瞟。
她故意挑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慢悠悠地送进嘴里,惹得邻座穿蓝色劳动布的男人喉结滚动,低头猛灌一口凉水她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陆沉舟吃完饭后,拎着水壶去接热水,接完热水后,脚步一转去了乘务室,找到值班的乘警同志,说明情况后,他不紧不慢地回到座位上。
陆沉舟刚落座,两个乘警就赶了过来,对着抱孩子的女人道:“这位同志,麻烦你站起来一下。”
那个女人不自觉地搂紧孩子,强装镇定道:“你们有什么事?”
乘警小张同志道:“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拐卖儿童案有关,请跟站起来配合我们调查。”
女人神色慌张,拔高嗓子叫道:“这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能胡乱冤枉好人。”
乘警大刘同志一个箭步上前,趁其不备夺过孩子,却发现孩子的呼吸微弱,心里猛然一紧,疾呼道:
“别废话,站起来!”
小张同志疾步上前,强行把她拉起来,她大声嚷道:“公安欺负人了,大家快来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