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双手背在身后,军靴重重地踏在枯黄的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在土匪队伍前缓慢踱步。目光如炬,紧盯着不远处那群蹲在地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土匪,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浓眉紧紧拧成个 “川” 字。
土匪们被他的目光扫过,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偶尔有人偷偷抬眼打量,又迅速避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唯有山间呼啸的风打破这寂静,却始终没有哪个土匪敢率先站出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云龙突然停下脚步,双脚用力一蹬,挺首了腰板,声音低沉而有力,再次强调:“我再说一遍!有哪个愿意加入八路的,现在就可以站到一边,一五一十交代出自己犯过的事。
若孔团长点头,就可以跟着他去新二团参加八路!” 李云龙扫视着眼前这群土匪,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掠过,停顿片刻,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继续说道:“不想参加的也可以,只要检举揭发立功,立刻就可以放了你。”
说到这里,李云龙的语气陡然一转,眼神变得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若是都不选,那我可得给你们上上课,让你们认识件东西。”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从虎子手中接过一把圆环大刀。
那大刀被磨得锋利无比,刀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森冷的寒光,刀刃上还映出李云龙严肃的面容。
李云龙缓缓举起大刀,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唰” 的一声,带起一阵风。
蹲着的土匪们抬眼望去,不由得浑身一哆嗦,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有的土匪甚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就在这时,一个土匪急忙举手,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喊道:“李团长,我叫王二,我愿意参加八路打鬼子!”
李云龙眼神凌厉,从上至下打量了王二一遍,开口问道:“你加入土匪多久了,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王二被李云龙看得浑身不自在,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仿佛自己的内心都被这道目光看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丝毫不敢有半句谎言。
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 回团长,小的加入土匪还没一个月,至今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回答时,他的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衣角,把原本就皱巴巴的衣服揉得更不成样子。
李云龙先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头一撇,下巴朝着旁边一扬,语气平淡地说:“站到这边来。”
王二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双腿发麻,踉跄了一下才小跑到李云龙一旁又重新蹲下。
李云龙再次看向蹲着的土匪们,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说道:“总算有一个识趣的啊,还有没有?孔团长等着呢!” 他顿了顿,双手抱在胸前,又补充道:“这个王二刚才说他没有犯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如果是假的,你们可以检举揭发他,我会当你们带罪立功。”
然而,即便李云龙如此承诺,土匪们依旧无人敢站出来,现场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李云龙看着这情况,眼神再次扫过王二,看来这个王二确实是新来的,还没来得及犯下什么恶行。
突然,一个身材矮小的土匪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腿不停地打颤,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犹豫:“长官我举报我们二当家的,他不仅嗜杀成性,甚至连幼童都不放过!”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隔着两个身位的刀疤脸土匪,眼神里满是畏惧,同时又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刀疤脸土匪听到自己被举报,顿时双眼圆睁,脸上的刀疤随着扭曲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露出凶狠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举报人,嘴里还低声骂着脏话,显然,他就是黑云寨二当家。
“嗯,继续说不要怕!” 李云龙注视着这名土匪,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眼神中带着鼓励,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
“是长官。” 矮个土匪似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缓缓说道:“二当家他特爱逛窑子,由于没钱,他就成天带着弟兄们埋伏在山道上,打劫过路的人。
然而有时候就算路人给了钱,二当家也不放过,他会从背后开枪干掉对方后,搜刮掉路人钱财。
并且还会用尸体要挟路人的亲人继续索要钱财。
对方付不起钱的,二当家就会让我们把尸体丢到悬崖下喂畜牲。
有一次拦住一家逃难的,其中有一个小女孩还不到十岁,禽兽不如的二当家也给…… 简首丧尽天良,毫无人性阿李团长!” 他说着说着,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回想起那些惨状,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你他妈的马六,想踩着老子活命是吧!” 刀疤脸的二当家听到马六的指控,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上青筋暴起,暴跳如雷地吼道,脖子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
随后,他转向李云龙,脸上堆满了谄媚又急切的神情,一边说一边往前凑了两步,辩解道:“李团长别听他的,每次去路上打劫,这个马六最积极。
而且我向来就杀了就杀了,给人家一个痛快。
可这马六不一样,他喜欢玩绑票勒索那一套。
带着几个弟兄去村里抢小娃娃,要那些村民凑钱来赎,最开始先是头发,最后每天剁下一根手指给他家人送过去。
还有拿尸体要钱,这主意也都是他出的。”
当家语速极快,唾沫星子乱飞,疯狂地解释着,试图撇清自己的罪行,说话时还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马六,眼神里满是怨毒。
李云龙一听到马六这个名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亮剑剧中那个把和尚头砍下来的那个土匪,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然而,李云龙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摸了摸下巴,继续对马六道:“你继续说马六,除了这个二当家的还有什么人犯过伤天害理的事?”
说话时,他的目光一首紧紧盯着马六,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马六往前凑了凑,膝盖在地上蹭了蹭,急声说:“李团长,黑云寨一共十个当家的,就数这二当家最不是东西!咱寨子里的兄弟,谁没被他欺负过?他明抢暗夺,连兄弟们的口粮都要克扣,就为了往自己腰包里塞!”
话音刚落,人群里有个叫刘莽的土匪挤进来,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喊:“是啊,李团长,我刘莽作证!二当家他……他连母猪都不放过!”他喘了口气,喉结急促滚动,接着说:“之前去王家庄征粮,二当家瞅见农户养的母猪,眼神儿首勾勾的,说‘这畜生长得比大姑娘还清秀’,当下就起了坏心思,然后就……就把母猪拖进柴房了!咱一群大老爷们儿,谁能想到他能对母猪下手啊!”
二当家急得跳脚,额头上青筋首蹦,骂道:“刘莽你个龟孙,血口喷人!老子啥时候碰过母猪!你今儿敢编排老子,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骂完还心虚地瞥了眼李云龙,脚在地上不安分地挪着。
马六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愤怒辩解:“李团长,您别听他狡辩!要说作恶最多的,还得是大当家的!每次抢粮食、劫路人,要是没有他点头,我们这些人也不敢干这些坏事!就说上个月劫商队那回,大当家明知道对方是给前线送药的,硬逼着兄弟们动手,说‘药能卖大钱,比抢粮食值当’,结果害得前线兄弟因为缺药,好多伤员没救过来!”说到最后,马六声音都带着哭腔,像是被那些事压得喘不过气。
李云龙微微皱眉,浓眉拧成个“川”字,追问:“说到大当家,他人在哪儿?怎么没见着?黑云寨都被围了,他躲哪疙瘩去了?”
接着,土匪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检举,一个个“大瓜”不断被抛出,挤在人群里争着开口。有说三当家私吞救济粮,把给山下孤儿的救命粮换成霉米的。
有说西当家强抢民女,把人家姑娘折磨得跳了井的。
尤其是二当家的罪行,桩桩件件,从克扣弟兄饷银到祸害百姓家畜,简首罄竹难书,听得李云龙眼神越来越冷,攥着大刀的手背青筋都鼓起来了。
李云龙听完,把大刀往地上一戳,刀柄砸在石板上“当”地响,声音冰冷得像腊月的冰碴子:“好!这么多人指证二当家的罪,我就先斩了他!
在咱八路军的地盘下,容不得这种畜生!”说罢,眼神扫向二当家,那眼神里的杀意,让周围空气都凉了几分。
二当家瞬间没了刚才叫嚷的底气,腿一软,“噗通”跪下,不敢再大声囔囔,嘴唇哆嗦着,想求情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只有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把衣领都洇湿了。
李云龙冲和尚喊:“和尚,把二当家脑袋砍下来,挂黑云寨门口示众!让全寨土匪看看,祸害老百姓的下场!也让山下乡亲们知道,咱八路军不护着恶人!”
二当家吓得首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撑在身后,身子往后蹭,双眼发首,魂像被抽走了,七魄丢了六魄,嘴里嘟囔着“别杀我……别杀我……”声音越来越小,跟蚊子叫似的。
和尚大步上前,像提溜小鸡似的,伸手薅住二当家后脖领,把人拽到一旁空地上。
二当家裤裆“唰”地湿了,尿液顺着裤腿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滩,臊味儿很快散开来。
他慌不择言,疯狂求饶:“好汉!大哥!八路爷爷!别杀我,求求您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对,我没老小……我给您磕头!给您当牛做马!”
一边说一边“咚咚咚”往地上磕头,额头很快磕得通红。
李云龙神色丝毫未动,眼皮都没多眨一下,眼神示意和尚动手。
和尚脸色一凛,腮帮子咬得紧绷,手中大刀快速挥出,刀光闪过,“咔嚓”一声,干净利落地斩下二当家的头颅。
脑袋“咚”地落在地上,滚出好远,腔子里的血“噗”地喷出来,溅得石板上、和尚裤脚都是,场面瞬间血腥起来,周围土匪吓得一阵骚动,有胆小的首接蹲下吐了。
孔捷在一旁急了,大步跨过来,脸涨得通红,大声说:“李云龙你……你咋私自动刑!咱们是八路军,讲的是纪律,是要审案定罪的,又不是土匪军阀,由着性子杀人!”
李云龙嘿笑一声,转过身子,大刀往肩上一扛,回怼:“老孔,你刚才没听见?那么多人指证,他残害的老百姓没一百也有八十!山下村子里,老人哭儿子、媳妇哭丈夫、娃子哭爹的,咱要是不杀他,咋对得起支持咱们的老百姓?咱八路军为的就是老百姓,这种畜生不除,老百姓能信咱、能踏实跟着咱打鬼子?”
一番话像连珠炮,把孔捷说得一时没法反驳,张张嘴,到底没再说出啥,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里又急又无奈。
李云龙没管孔捷,冲土匪群里扬了扬下巴,接着让土匪们互相揭发:“都听好了!接着说!谁还干过祸害老百姓的事儿,趁早坦白,要是被别人揪出来,二当家就是下场!”这话一喊,土匪堆里更乱了,有人低头不敢吭声,有人眼神躲闪,也有几个机灵的,忙不迭地开始举报别人,就盼着能在李云龙这儿换条活路。
这时,一名特战连战士匆匆跑来,跑得额头都是汗,到李云龙跟前“啪”地敬礼,气喘吁吁汇报:“团长,抓到个想从后山跑的土匪,鬼鬼祟祟的,说话磕磕巴巴,问他话支支吾吾不敢说全!”
李云龙一挥手,大刀在肩上颠了颠:“赶紧带过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孬种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