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将杨大力等10人带回新一团后。
将他们集中在训练场上进行训话。
“都给我听好了!”李云龙踩灭烟头,前方十个士兵参差不齐地站成一排。
“你们十个,每个都是老子拿五条枪换的。”李云龙走到队列前,突然停在杨大力面前。
这个留着板寸头的士兵比他高出半头,却在对视时微微侧过脸。
“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李云龙提高嗓门,眼角余光扫过所有人,“我不像丁伟那小子,对刺儿头还客客气气。
在我这儿,没本事还不服管的趁早滚蛋,别浪费老子的粮!”
队列里响起轻微的骚动。
杨大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喉咙动了动,刚想出声怼李云龙,
当不清楚情况,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团里的粮食金贵得很,我之从不养闲人!”李云龙背着手踱步,帆布绑腿在小腿上绷得紧实,“今天带你们见识见识新一团的规矩。
想走的现在就抬腿,我绝不拦着。”
“但要真是想留下打鬼子的,也好说,好好训练,听指挥,我李云龙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要是真有本事的,可以露两手来瞧瞧!
要是觉得没有对手,我可以找几个战士和你过过招!”
十个人沉默着,只有风声卷过训练场边的杨树。
李云龙嘴角扯动,露出硬朗的笑。
他在这些人眼里看到了犹豫,但更多的是被压抑的不甘。
“好,都是爷们儿,既然都想上战场打鬼子,
那就得好好训练,服从指挥!”
杨大力突然往前跨了半步,喉结滚动着开口:“团长,要是比试过了,能给个带兵的机会不?”他的声音带着豫北口音,尾音硬邦邦的。
李云龙挑眉看他,余光瞥见他攥紧的拳头。“你想比什么?”
“拳脚功夫,力气,耐力随你挑!”杨大力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要是我赢了,让我当排长!”
周围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李云龙扫了眼队列,其他士兵有的低头搓手,有的眼神闪烁,显然都在等他反应。
“行啊,”李云龙突然笑出声,“但丑话说在前头,输了就得老实实留下,别他妈叽叽歪歪。”
李云龙转身招来旁边的传令兵,那战士立刻小跑着凑近。
“去,把和尚和段鹏叫来,就说老子要他们陪新兵练手。”
“是!”传令兵敬了个礼,转身跑向营房方向,布鞋在土路上扬起细尘。
等待的间隙,杨大力活动着手腕,指节捏得咔咔响。
他偷瞄着李云龙,见对方正和旁边的老兵低声说着什么,忽然想起听说的“李云龙打仗不要命”的传闻。
旁边的瘦子碰了碰他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大力,叫来的怕是老兵油子,你悠着点。”
杨大力没搭话,只是又转了转脖子,后颈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红。
五分钟后,和尚和段鹏并肩走来。
两人走到李云龙面前,同时立正,段鹏的动作稍显生硬,显然入伍时间不长。
“团长,啥事?”和尚瓮声瓮气地问,目光扫过队列里的新兵,在杨大力身上多停了两秒。
李云龙指了指杨大力:“这小子想和你们比比,你们谁先来?”
和尚往前跨半步,却被李云龙伸手拦住。
“让段鹏上,”李云龙转头看向杨大力,“这小子昨晚刚入伍,比你还新的新兵蛋子。
省得你回头说老子以大欺小。”
段鹏闻言抬头,目光撞上杨大力的眼神。
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里映着训练场的黄土,像头被激怒的公牛。
“行啊,”杨大力扯了扯领口,露出结实的锁骨,“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啥叫当兵的底子!”
段鹏没说话,只是退后两步,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摆出个西平八稳的架子。
杨大力见他架势普通,嘴角扯出轻蔑的笑,率先挥拳攻向面门。
第一拳被段鹏侧身避开,杨大力只觉眼前一花,对方的手掌己经擦着他手腕掠过。
第二拳刚要递出,小腹突然撞上一记肘击,疼得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
“就这?”段鹏开口,声音里带着庄稼汉的质朴,“再来。”
杨大力咬着牙冲上去,两人瞬间缠在一起。
段鹏个子比他矮半个头,却像块牛皮糖似的贴紧他,膝盖不住往他腿弯里顶。
没几个回合,杨大力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掀起来摔在地上,后背砸得尘土飞扬。
杨大力躺在地上瞪着天空,耳朵里嗡嗡作响。
周围响起新一团战士的低笑声,李云龙的声音从上方飘来:“服了吗?”
“不服!”杨大力猛地坐起来,抹了把嘴角的土,“功夫好算啥本事?有能耐比力气!”
“那你们就比比手劲!”
李云龙看向段鹏,后者默默走到杨大力面前,伸出右手。
两人手掌相握的瞬间,杨大力咬着牙发力,脖子上的血管突突首跳。
段鹏面无表情,只是手腕逐渐加力,指节慢慢发白。
起初杨大力还能维持表情,十秒后额头开始冒汗,嘴角抽搐起来。
又过了五秒,他突然发出“哇”的一声,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手掌被捏得通红。“我认输!”杨大力闷声说,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
“还比吗?”李云龙问,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杨大力猛地抬头,眼神扫过段鹏平静的脸,又看向远处起伏的山丘。
“这回比跑步!”
杨大力说着指向远处的一棵树,“就比到山坡那棵老槐树,敢不敢?”
段鹏看了眼李云龙,后者微微点头。“行,没问题,可以让你三步。”段鹏自信道。
杨大力愣了愣,随即哼了一声,转身走向起跑线。
“开始!”李云龙一声令下,杨大力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布鞋在地上蹭出两道浅痕。
段鹏等他跑出三步,才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姿态轻松得像是在田间地头散步。
杨大力起初把距离拉得很开,胸腔里的热气首往上涌。
但没多久,他就听见身后段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片羽毛似的轻,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