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团三个营分散执行任务后,李云龙白天泡在特战队训练场,手把手纠正战士们的战术动作。
晚上就和赵刚在团部里给干部们讲课。
时不时还会被妇救会的女同志拉去,非要听他讲打鬼子的故事。
时间一长,他和秀琴的来往也更频繁了。
这天晌午,秀琴风风火火跑进团部,一见到李云龙就说:“李团长,该您去给大伙讲故事了!”
李云龙皱着眉头往后躲:“秀琴,昨天才讲过,今天让老赵顶上。”
“可赵政委上午刚讲完,连着讲好几天了!”
秀琴叉着腰,“大伙就想听您亲自上阵杀敌的事儿!”
“老赵讲的都是别处听来的,嘴皮子利索。
我那些事全是实打实经历的,每回讲都得费老大劲回忆,脑子累得慌。”
李云龙转了转眼珠子,“要不这样,明天我保准去!”
说着伸手想掰开秀琴拽着他衣袖的手。
秀琴哪肯松,两人拉扯间,她手心蹭上块黑渍。
低头一看,才发现李云龙的军装又黑又脏,布料褶子里还嵌着泥。
秀琴顿时就纳闷了,
他李云龙堂堂一个团长,这么穿着带黑泥的军装,难道没有别的军装了吗?
“呀!李团长,你这衣服多久没洗了?都嵌着泥了。
赶紧脱下来,俺给你洗洗吧。”
李云龙闻言断然拒绝:“不行,不行,这事不行秀芹妹子。”
秀琴不肯罢休,往前跨了一步,执拗地说:“团长,您这衣服都脏成啥样了,洗干净穿着也舒坦些!”
李云龙咂了咂嘴,眼神往西周瞟了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秀琴,我跟你说个门道。
当年我带敢死队那会儿,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洗衣服!”
李云龙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别看这是个糙讲究,还真灵验!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下来,我愣是没受过致命伤,全靠这‘护身符’!”
秀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 O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李团长,您说的是真的?不洗衣服还能保平安?哪有这种道理!”
正巧赵刚推门进来,听到这话,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忍不住反驳:“老李,你这就是封建迷信!打仗靠的是战术、是战士的拼劲,和洗不洗衣服能有什么关系?
还童子之身刀枪不入,你当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本事?”
李云龙脖子一梗,胸脯一挺:“是啊,咱老李一首都是!”
赵刚冷笑一声:“那你之前喝酒的时候,说自己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提亲的把你家门槛都踏破了,还和一个女的亲了嘴,这话怎么说?”
“哎呀老赵,那不是喝酒吹牛嘛,你咋还当真了!”
李云龙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赵刚:“好啊好啊老李,你嘴里没一句真话!”
“那讲的那些故事,是不是都编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那是俺老李亲身经历的。”
李云龙笑道。
秀琴看看李云龙,又看看赵刚,脑子还没从那离奇的“敢死队传说”里转过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信谁的好。
但听到他们谈论,童子身这些,秀琴害羞的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了。
……
没有办法的,李云龙只好被秀琴又拉着去给大家伙讲了个故事。
这一讲就是两个时辰。
一首到妇女同志们要回家烧火做饭了,才放过李云龙。
李云龙当团长惯了,平时战士们对他的话都是言出必行的。
但遇到这些妇女同志后,由于八路军注重纪律。
李云龙又不能像战士一样训斥他们。
语气要是稍微重了点,那赵政委估计又要说他了。
回到团部院子后,看在门口站岗的暂时拿着的步枪,李云龙突然想起还欠着孔捷丁伟的一些枪还没给呢。
于是赶忙叫来虎子。
“虎子你带一个连去武器库,挑150支步枪出来。”
“然后给丁伟送去50只,
剩下的全给孔捷送去!”
虎子闻言一听,要把好不容易缴获来的武器送给另外两个团,不由感到疑惑。
问道:“团长,咱们缴获的为什么要给孔团长和丁团长阿。”
李云龙解释道:“害,这不是,前几天在他们两个团里挑了几个人来我们团,这些人都是拿枪换的!”
虎子憨厚的挠了挠脑袋,“啊,拿枪换人?”
李云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吧虎子别问了,照我说的做!”
李云龙几乎回答了女同志们一下午的问题,此刻有些疲惫。
和虎子交代完后,便转身回了屋子。
李云龙刚回到房间,吃了两喝了两大碗水,正准备。休息一会儿。赵刚这时候推开门。
兴冲冲的说道:“老李,河元县地方上的同志己经把段鹏的娘接出来了。”
李云龙当即一挺身坐了起来:“什么老赵,段鹏他娘现在哪里?”
赵刚:“己经到我们赵家峪了,通讯连的连长给大娘安排好了房子,这才过来通知我的。”
李云龙:“那走,叫上段鹏,咱们赶紧去看看!”
赵刚:“嗯。”
……
训练场上厮杀声满天。
战士们正热火朝天的训练着。
突然通讯兵跑了过来:“你们哪个是段鹏?赶快出来一下!”
段鹏疑惑的看向通讯兵:“俺就是!”
“找俺啥事?”
通讯兵:“团长找你急事,赶紧到团部去吧!”
段鹏一听,也不多想,转身就飞奔向团部。
不一会儿,段鹏就推开了院门。
“报告团长!俺段鹏来了!”
李云龙围着他转了两圈,看着段鹏浑身都是训练的痕迹。
拍了拍段鹏的肩膀,欣慰的笑道:“臭小子,走,带你去见个人!”
……
赵家峪村土房子院里,段鹏的娘坐在椅子上。她头发灰白,随意用布条扎着,几缕碎发垂在布满皱纹的脸上。
身上的灰布衫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两只粗糙的手交叠放在膝头,局促不安地看着西周。
听到来人,大娘就欲起身。
李云龙快步上前,扶住她要起身的身子:“大娘!我是新一团团长李云龙,那天在河元县没经过您同意,就把段鹏带来参加八路了,让您担心了,实在对不住。”
李云龙话音刚落,段鹏扑通一声跪在娘面前:“娘,我……”
“快起来!”老人颤抖着拉起儿子,她手掌上的老茧蹭过段鹏的手背。
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转头看向李云龙:“李团长,事情我都听那些同志说了,俺知道,您是我儿段鹏的大恩人,段鹏参加八路军那天,俺就知道他跟着您准没错!”
李云龙挠着后脑勺首往后躲:“啥恩人!咱八路军要不是老乡们支援,咱拿啥打鬼子?
以后有难处,尽管找我李云龙!”
老人擦了擦眼角,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俺纳的千层底,给您和政委留两双,脚暖和了,打鬼子更利索!”
“李团长,段鹏跟着您,吃穿不愁。如今我到了这边,心里踏实。这鞋您一定要收!”说着,硬把布包塞进李云龙手里。
李云龙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您留着给段鹏穿,他训练费鞋。”
“李团长,如今老婆子我到了这边,段鹏会有的。”
老人硬把布包塞进李云龙手里,“您就收着,就当是俺这老婆子的心意。”
李云龙攥着布包,瞥见大娘脚上那双补丁摞补丁的旧鞋,鞋面都磨得发白,鞋头还沾着泥渍。
他喉结动了动,眼眶微微发热,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行,大娘,我收下!
一旁的赵刚别过脸,伸手抹了把鼻子,喉间发紧,愣是没让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