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江宁的脚步定住。
她捕捉到某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声音似乎来自地下。
她的目光落在菜棚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几块破木板和废弃油桶杂乱的堆在那里,后方的地面似乎有些异样。
江宁没敢打开手机灯光,她拉着苏白悄悄走过去,瞧见一块覆盖在地上的、边缘沾满泥污的厚重木板。
木板微微了一角,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声音正是来自此处。
雨水如注,不断的朝着那个缝隙往里灌。
好在地窖周边围起了一圈泥,不然别处的水也会大量流进这个地窖。
江宁打开一丝缝隙,和苏白屏气凝神,专注的听着里面的内容。
不过,一股很冲的味儿首先飘了出来……
这味道特别刺激人的身体反应,足以让江宁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那是浓烈的、令人作呕的人类血腥味,另外有一种肉类在密闭空间放置过久后产生的、甜腻而腐败的氨水味,还有一股类似腊肉的怪异味道。
三者混在一起,令人胃里翻江倒海。
身为人类,根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味道!
一个疯狂的念头,猛的窜入江宁的脑海。
那西个人……被拖进了地窖,恐怕是要被做成风干的人肉或者鲜食,供基地的人食用!
而里面传出的对话,也无情的印证了她的猜测。
“唉,真是可惜了,那两个女的,细皮嫩肉的,我想了好几个小时了。”
一个声音带着惋惜,在潮湿的地窖中回荡。
“也没办法呀,这世道,两个女的能活到现在,就算自己没多大本事,养的那两只狗肯定厉害,我瞧着那黑狗的气势可不一般,绝对不好对付,需要徐徐图之。”
另一个声音无奈回应。
“这么鲜活美丽的肉体,才值得咱们惦记啊!”
“唉,再看看这老家伙,肉柴的很,我看都不用风干了,身上水分都没多少。”
又一人抱怨着。
“这不还有个小孩儿嘛,这家伙嫩,大不了给你多分点。”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行了,有得吃就不错了,强子,你去把地窖周围的泥再修缮修缮,我瞧着雨水怎么越进越多了,把这地窖弄这么潮,还怎么做饭。”
“哎,好嘞!”被称作强子的人应道。
苏白听到这些,惊恐的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几个被拖走的人,竟会遭遇如此可怕的下场。
这些人竟然……吃人肉!!!
以前预想到这种情况是一回事,可真的身临其境,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人肉做成食物端上桌,太可怕了!
她终于知道江宁为什么表情凝重了。
两人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悚感。
“走!”江宁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嘶吼,一把拉住苏白的手臂。
两人不顾一切的朝着车的方向冲去!
江宁十分害怕,她另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向腰间,迅速拔出了冰冷的手枪,希望找到安全感。
“两位,这大雨天的,要去哪儿啊?”
一个带着笑意,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突兀的在车旁响起。
似毒蛇吐信,让人毛骨悚然。
是那个“敦厚”的老陈!
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疲惫的、甚至带着点关切的“友善”笑容。
但此刻,在黑夜的笼罩下,他那双眼睛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粘腻的幽光,透着无尽的邪恶。
“想走啊?太晚了吧。”另一人遗憾道。
老陈身边,还站着另外三个男人,有一个正是江宁之前注意到的、颈后有明显疙瘩的人。
他们眼神阴鸷,饿狼般盯着江宁和苏白,仿佛随时要扑上来喝血吃肉。
“我就说吧,这丫头绝逼不对劲。”
另一人漫不经心的调侃:“你还真猜对了,女人的那个什么,叫第六感,很准是吧?”
他们无声散开,像经验丰富的猎手,隐隐堵住了退路。
其中一个身材格外魁梧的壮汉,手里随意的拎着一把沾着暗褐色污垢的消防斧。
斧头重重点地,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地窖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
十几个人,有两个后背的疙瘩都蔓延到脸上了,可见吃人无数!
一张张蜡黄且带着贪欲的脸,看向她们。
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望待宰牲畜般的漠然和……饥渴。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诡异的、无声的围观。
空气瞬间凝固!
浓烈的杀意如同实质,将江宁和苏白彻底淹没!
“我们……”苏白强行压下翻涌的恐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住不惯大通铺,想睡车里……”
到这时候,她还心存侥幸。
“睡车里?”老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牙缝里都是血迹。
“不急嘛,这深更半夜的,车里多冷,跟我们去值班室暖暖吧。”
他向前逼近一步,一股血腥味袭来,感觉像是刚饮过血!
既然己经被发现,大不了拼死一搏,江宁也挑明了:“老陈,我一开始就说来避雨,现在雨小点了,既然你们醒着,放还是不放?”
“当然是……不放。”老陈憨厚的笑着。
另一人满脸馋意:“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去外面孤苦伶仃的闯荡呢?留下吧。”
老陈此时面容变得阴暗,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种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令人胆寒的贪婪,“两个‘小东西’……肉……一定很紧实吧?”
“肉”字一出口,如同打开了某个恐怖的开关!
包围的几人眼神瞬间变了!
饥饿!那是赤裸到极致的、如同饿鬼般的饥饿!
无数道粘腻贪婪的目光,就像真实的舌头,舔舐在江宁、苏白身上!
苏白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这场景,可比恐怖片恐怖太多了!
要不是她和江宁见过许多场面,现在说不准己经吓晕了。
“我今天非要出去不可,有本事就来挡。”江宁的钩刃戟闪现,面容冰冷道。
肌肉男抬起手中的斧子。
苏白本来就受了惊,此时一慌,首接打了一枪。
毕竟练了半个月的枪,她对这个物件更有信心,下意识就用了。